第五百三十二章 可疑

趙陌有些遲疑:“慈寧宮中……有不少老宮人,是昔年侍候過太后娘娘的人,但年紀大了之後,或是因爲家人靠不住,或是因爲無親人可依,也有人是習慣了宮中生活,故而不曾退宮返鄉。太后娘娘仁慈,對這些舊僕也有心優待,不曾將她們趕去年老宮人們聚居的地方,而是允許她們仍舊留在慈寧宮中,做些輕省活計。當中,確實有年輕時侍候過蜀王的宮人。”

蜀王當年還是小皇子時,就因爲沒有了生母,宮中奪嫡之亂剛剛平息,爲了保護那些無依無靠的皇家子嗣,太后塗氏剛剛做了太后,就把小皇子和部分皇孫、宗室子弟接到慈寧宮中養育了。他們中短的在那裡待了一兩年,長的待到十四五歲大才搬離。人數不少,身份又高,身邊肯定少不了人侍候。除了原本帶在身邊服侍的以外,太后自然也安排了宮中的人手。蜀王當時是相當受寵的小皇弟,待遇自然是上上等,不光是宮女太監,連嬤嬤都有好幾個。若不是他年紀已經大到不需要奶孃了,怕是連乳母都要配備上呢。

蜀王離宮的時候,肯定會帶走一部分貼身侍候的人。但本來就是慈寧宮中侍候的宮人,卻未必會隨他出宮遠赴封地。以太后的慣例,這些宮人很有可能仍舊留在宮裡,換一種職司繼續當差。而由於他們本來就是宮裡的人,自然不會被視作蜀王舊人,在蜀王落網後被清洗出宮。

秦含真很快就明白了這一點,只是,她看着趙陌的神色,覺得他不可能就爲了這麼一條線索而深受震動。他似乎想到某種更加重要的東西。

未婚妻有心相詢,趙陌未能猶豫多久,就無奈地跟她說了實話:“這些老宮人,老邁後都被安排在慈寧宮的偏院中度日,雖說可以做些輕省的活計,但大多數是幫忙做些針線活什麼的,很少有人在宮中到處亂走的。太后娘娘仁慈是不假,但她老人家也很講規矩。慈寧宮與壽康宮中人,因爲身份緣故,在宮裡多少需要避嫌,行動上並不隨心所欲。只不過……”他頓了一頓,“若有旁人來看望慈寧宮中的相識,阻攔的人就沒那麼多了。”

秦含真有些明白了:“所以,這個耳目如果不是本身就擁有行動自由,就是在宮中人脈真的很廣,隨便什麼人來看她,都不會引起旁人懷疑?她還得有辦法操縱得了宮中的宮女內侍,讓他們願意聽從她吩咐,去做些……不那麼合規矩的事?”她皺了皺眉頭,“這挺難的吧?我實在想象不出來,光憑蜀王,還是失了勢的那種,有那麼大的本事能驅使宮裡的人爲他賣命嗎?如果是從前的王嬪,倒還那麼一點可能,可如今王嬪的孃家也不行了。”

趙陌又猶豫了一下:“有這麼一個人……我不敢說她定然有問題,但她確實跟蜀王有那麼一點兒關係,又在太后跟前極有臉面。”

秦含真愣了一愣,連忙問:“是誰呀?”

趙陌告訴她:“慈寧宮裡有一位秋嬤嬤,不知你可見過她?她雖然如今出來得少了,但因爲仍在太后身邊當差,有時候也會露個臉。她是太后娘娘從塗家帶進宮的舊人,就象是陪嫁丫頭似的,服侍了太后娘娘幾十年。本來她進宮幾年後,就已經由太后娘娘安排嫁人了,嫁的是個侍衛,但沒兩年,那侍衛意外死了,她又小產,失了孩兒,與婆家無法相處,便又回到了宮中繼續服侍舊主。太后娘娘昔日的婢女,就只剩下她一個還在,因此十分看重,宮人們也對她禮敬有加。她年紀已然不輕,其實在慈寧宮裡也很少再做服侍人的工作,不過是管着太后娘娘的衣裳首飾罷了。但年輕些的小宮女,也經常會被交給她去調|教,因此她在宮人們當中,相當有威望。”

秦含真隱約記得好象是有這麼一個人,但她並沒有正面遇到過,只模糊記得好象聽人說起,又見過對方的背影:“這位秋嬤嬤平日裡行事很低調吧?我也進宮晉見過太后幾十回了,都不曾正面遇上過她。”

趙陌點頭:“我正面遇上她的次數也不多,只是太后娘娘經常留我在慈寧宮用膳,又與我說些家常話,我纔對秋嬤嬤的事兒知道得多些罷了。記憶中,她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婦人,說話慢條斯理的,據說她時常護着宮裡的年輕宮人、內侍,偶爾接濟一二,許多人都記她的好,逢年過節都常有人來看望她,給她送些吃食點心什麼的。”

秦含真問:“這位秋嬤嬤跟蜀王是什麼關係?”

“蜀王被送到太后跟前撫養時,似乎是因爲驚懼不安,夜不能寐,太后娘娘就將身邊的秋嬤嬤派過去照料他。蜀王與蜀王妃的婚事,秋嬤嬤也有從中牽線,不過這可能是奉太后之命行事。”趙陌道,“蜀王就藩時,還向太后娘娘提出,想接秋嬤嬤過去贍養,但秋嬤嬤捨不得太后,婉拒了。不過秋嬤嬤在太后身邊這些年,一直有爲蜀王說好話,時常提起他小時候多麼乖巧什麼的。蜀王上京後,也曾給她送過幾次禮,但沒再提接她出宮的事兒了。蜀王出事後,秋嬤嬤沉默了許多,沒有正式爲他求情,但也時不時提起他小時候的事兒,太后憶起從前,就有些不忍。若不是蜀王不老實,再次生事,說不定還真能憑着太后的這一份仁慈,苟延殘喘至老死呢。”

聽起來似乎挺可疑的。

秦含真對趙陌道:“這位秋嬤嬤明擺着就有些偏向蜀王府嘛,那如今難道太后娘娘依舊寵信她?”

趙陌搖頭:“寵信說不上,只是太后娘娘時不時會讓她陪着聊天,說些昔日舊事罷了。曾經侍候過太后的婢女們,就只有這一個還在,自然比別人不同。太后娘娘自己有主意,不會因爲一個老婢女,就偏聽偏信的。況且秋嬤嬤也知道分寸,不會在大事上多什麼嘴。蜀王被圈禁時,她就是說幾句好話,讓太后念一念昔日舊情,留蜀王一命。但蜀王再次犯事,皇上決定了要從重處置他,太后不說話,秋嬤嬤也不會多嘴。她頂多就是更加沉默而已。然而,她無夫無子,無家無業,所依仗的只有太后娘娘一人。若是偏幫蜀王府,對她又有什麼益處?即使她曾經服侍過蜀王幾年,論情份,也終究比不得她與太后娘娘幾十年的主僕情誼。因此我才猶豫,覺得她不可能是蜀王府的耳目。”

這倒也是……真要說情份,也是秋嬤嬤與蜀王或者蜀王妃之間有情份,後來蜀王夫妻連帶小兒子都死了,只剩下一個蜀王世子,還有賣爹賣弟的嫌疑,秋嬤嬤跟他應該也沒什麼情份可言吧?

秦含真便道:“這些舊事,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現在想要查也不容易。而且,既然秋嬤嬤是太后看重的舊人,估計你想查她,就更加難上加難了。咱們還是先觀望着吧。反正如今蜀王世子也作不了妖,任他在宮裡有多少耳目,如今也派不上用場了。”

趙陌道:“蜀王世子如今被困在府裡,出入不得自由,下人們進出採買,還要經過層層搜檢,外人也不得入內,確實是沒什麼讓他作妖的機會。只不過……有一件事我始終有些在意。”

秦含真便問他:“什麼事兒呀?”

趙陌在意的是蜀王府的隔壁,住着舊日蜀王府的屬官顧長史一家。這位顧長史對蜀王相當的忠心,不過本人倒是沒什麼劣跡罪行。似乎是因爲他爲人比較迂腐一些,連蜀王都不相信他會幫自己謀算皇儲之位,所以不曾讓他知道自己的計劃,只讓他管些王府內務或是封地政務什麼的。也因爲如此,顧長史在蜀王府事敗後,比較幸運地置身事外。官兒是沒得做了,家卻沒有被抄,總算是安然帶着家眷返回了京城來。只是他家老宅似乎是叫族人佔去了,他便在如今的地址置辦的新家,竟是挨着蜀王府繼續住着。哪怕蜀王一家在圈禁的幾年裡跟他沒有半分接觸,他也甘之如飴的樣子。

秦含真聽得嘆氣:“蜀王有這麼大的魅力嗎?居然到這時候,還有老臣對他如此忠心?而這老臣居然還是沒有參與他謀逆行動的人?這腦子是不是太過迂腐了一點?”

趙陌有些嘲諷地道:“顧長史對蜀王倒是一片忠心,但蜀王對他恐怕並不信任,否則也不至於連一點兒消息都沒讓他知道了。這位顧長史,其實是當年蜀王就藩開府之前,由太后娘娘親自挑選的屬官,就圖他忠誠穩重,爲人可靠。他在蜀王府二三十年,一直兢兢業業,然而在蜀王看來,他恐怕更象是京中派來的耳目吧?”

秦含真對此無語。她問趙陌:“你爲什麼在意這位顧長史住在蜀王世子隔壁?難道這位迂腐的老實人,還能幫蜀王世子做些什麼壞事?”

趙陌搖頭:“顧長史不久前已經與老妻一起搬到了通州鄉下居住,把宅子租了出去,說是要貼補家用。而租住他宅子的人,分成三撥,似乎彼此並不熟悉,但我總覺得……這三撥人都有些不尋常。他們都是壯年男子,雖說都號稱是做生意的,但生意人爲何要租住那等地段的宅子?滿是達官貴人的街區,顧長史不可能不知道規矩,怎能胡亂將宅子租出去了事?”

原來是租客有問題。

秦含真道:“那你可以派人盯着些,看他們會不會有動作。”

趙陌道:“顧長史的宅子說是在蜀王世子府隔壁,其實還隔着一條巷子,巷子裡經常有官兵巡視。說真的,若這些人有問題,我還真想不出他們之間要如何接觸。”

秦含真隨口道:“想要接觸很難嗎?蜀王世子只是被軟禁,在宅子裡還是有行動自由的。也許那些租客裡有武林高手,可以在夜裡飛檐走壁跑過來與蜀王世子秘密見面?又或者是他們悄悄兒挖個地道什麼的,那不就能隨時相見啦?”

趙陌又是一震,看向秦含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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