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 26
重新投入新澤工作後,覃蓁很少在大廈裡碰到過顧重言,只是聽同事說馳譽在記者發佈會後,受外界的關注度節節攀升，有不少知名的公司爭相找他們合作。
“聽馳譽的秘書denune說，有家公司的老總要求特別高,下重金非指定jearn來完成產品設計,不過奇怪的是，jearn居然一口拒絕,絲毫沒有給客戶面子。”茶水間裡，喬應哲斜靠在大理石臺前，將剛泡好的咖啡擱在一旁，小聲八卦地對覃蓁說，“而且我聽說,雖然損失了這一單大客戶，馳譽的總監蘇然居然一點也沒怪jearn自作主張。”
“照你這麼說，該不會是jearn無法滿足客戶的要求設計，所以才找藉口拒絕合作吧？”攪動着咖啡，覃蓁自言自語道。
“who knows”喬應哲無奈地聳了聳肩，湊近說，“蓁姐，咱不提jearn掃興致。”
“那你想提什麼？”覃蓁意味深明地笑了笑，“雪靈？”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蓁姐。”他吹了吹咖啡的熱氣，低頭抿了口咖啡，以躲過她探究的目光。
“你以爲偷偷瞞着我勤快地跑小學裝偶遇，我不知道？”掐了掐他的胳膊，疼得他嗷嗷直叫，這才滿意地鬆手，“雪靈可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可不許欺負了她。”
“目前我只是和她吃了幾頓飯而已，還不知道她怎麼想呢。”喬應哲癟癟嘴，萬分苦惱地說，“要不蓁姐你在她面前多替我美言幾句？”
“蓁姐？”喬應哲見她神色木然，伸出十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應哲，我要去找主任。”覃蓁滿腦子都想着jearn和ellobella的事情，思計着若是她拿下這個項目，是不是就證明了她的設計根本不用依附他？
“找主任做什麼？”喬應哲被她的話弄的一頭霧水。
“談ellobella的項目。”覃蓁迫不及待地想轉身出茶水間，誰知正巧主任拿着茶杯進來。
“主任，我正好想找你。”指尖婆娑着咖啡杯，覃蓁時不時觀察着主任的臉色，“聽說ellobella想找馳譽合作設計一個單元的系列廣告，可是jearn拒絕了，所以我想新澤是不是可以藉機拿下這個項目？”
“就連馳譽都沒有把握，新澤若是貿然去接，是不是太冒險？”彎腰接了些熱水，主任猶疑地說，“況且，老總那方面……”
“我覺得以新澤現在的能力，要花心思拿下ellobella並不是件難事，換個角度想，如果新澤成功了，這樣在業界的地位也會有所提高。”眼中閃爍着自信的光芒，覃蓁試圖用言辭打動主任，畢竟這樣大的項目，並不是她這個小小的設計師能做主的。
自從上次的記者招待會後，不少人都在背地裡酸她，以爲她是靠着jearn這棵大樹才能扶搖直上，成爲設計界明日之星。可是，驕傲如她，又怎會耐得了這般嘲諷？
將咖啡杯放在琉璃臺，覃蓁繼續說道，“況且我有這個信心，我們的設計一定不會讓ellobella失望。主任，不如就讓我試試這次的機會吧。”
主任的眉頭微微舒展，在思考了一番利弊後，這才緩緩點了點頭，“那你爭取今晚做出一份詳細的稿子，爭取說服客戶吧。”他簡略交代幾句後，就轉身走出茶水間了。
見主任回辦公間後，喬應哲探出頭，悄聲說，“蓁姐，你還真打算接下ellobella的項目啊？”
“廢話，不然你以爲我剛纔都是在唬弄他麼？”覃蓁斜睨了他一眼，“今晚留下來陪我加班。”
喬應哲一臉菜色地看着她，原本還想着下班後去小學接林雪靈吃飯，現在看來只能泡湯了。“蓁姐一開口，我當然要奉陪的，加班什麼的都是小事。”
到了六點，陸陸續續有同事收拾東西離開格子間，覃蓁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腦屏幕上的網頁，查詢關於ellobella的一切訊息，好找尋設計的靈感。
要想說服客戶同新澤合作，她必須得尋找一些新點子，所以這一下午，她都在瀏覽網頁，甚至連喬應哲什麼時候叫她都沒聽到。
“蓁姐，我好餓。”叫了幾聲沒見她迴應，喬應哲只好起身走到她位置前，敲了敲她的桌子。
覃蓁剛打開抽屜想找桶泡麪給他，可看到空空如也的抽屜時，這纔想起最後兩桶泡麪已經被她和顧重言在加班那晚解決了，只可惜兩人的和平共處只維持了沒幾天。
喬應哲見她保持着開抽屜的姿勢沒有動，只好無奈地說，“算了，我還是去樓下咖啡廳買些點心吧。”
“幫我帶杯草莓奶昔。”幾乎是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當覃蓁反應過來，喬應哲已經睜大了眼，湊近仔細打量着她。
“蓁姐你不是一向都只喝咖啡的麼？”男人的第六感告訴他，此刻的覃蓁有些反常。
“剛說錯了，我要拿鐵吧。”回過神來，覃蓁從錢包裡掏出紙幣給他後，便又重新投入工作。
喬應哲等電梯的時候，恰巧同顧重言坐了同一部電梯下樓，狹隘的空間內，兩人一前一後站立着。
喬應哲鬆了鬆領帶，微微嘆了口氣，似是無意間提起覃蓁，“哎，也不知道蓁姐怎麼想的，忽然說要接ellobella的項目，現在還忙着在公司加班。”
果然，在聽到覃蓁接了這個項目後，顧重言微蹙着眉回頭看了喬應哲一眼，眼裡劃過一絲訝異，“iris要接ellobella”
“jearn後悔了？”臨出電梯前，喬應哲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調侃着說，“不用擔心，憑我的設計能力，在加上蓁姐，有什麼項目是搞不定的？”
說完，他便邁着大步走出電梯，徑直朝咖啡廳走去，一想到剛纔顧重言的表情，心情大好。
電梯門合上後，顧重言當即按下15的數字鍵，打算去新澤找覃蓁。
此時的格子間內，只有覃蓁一人的電腦屏幕還亮着燈光，將稍長的頭髮粗粗盤起，她咬着筆桿在紙上不斷勾勒一組漫畫。
聽到一串腳步聲，覃蓁以爲喬應哲回來，嘟囔說，“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以爲你要去外面偷會兒懶呢。”
顧重言掃了眼屏幕未關的網頁，是關於ellobella新一季的產品，看情形她是真的打算憑着一己之力說服ellobella將廣告交給新澤來做。
許久得不到喬應哲的迴應，覃蓁覺得有些奇怪，擱下筆擡頭看了眼周圍，視線不期然的與他相撞，驚愕之餘，桌上的畫稿已經被他拿起。
“你真的瞭解ellobella麼？”隨意翻看着線圈本上的草稿，顧重言眼皮微擡，聲音低醇如陳年美酒。
“jearn，我想你是不是走錯了？這裡是新澤，不是馳譽，更何況我們的合作關係早就到此爲止，你現在來這裡指手畫腳是想證明我的能力不及你麼？”奮力搶過畫稿，絲毫不理會他戲謔的眼神，覃蓁負氣地將它丟進抽屜裡，以最快地速度鎖上。
“不要孩子氣，ellobella的項目，新澤還是不要衝動去接。”顧重言坐在她隔壁的位置，試圖緩和兩人的氣氛，畢竟他來找她並不只是爲了爭吵。更何況，他根本不知道爲什麼自合作結束後，覃蓁的脾氣愈發厲害。
“你主動放棄了ellobella，現在又以什麼身份來干預新澤的工作？難道你料定我無法完成這次的項目？”強忍着鼻酸，覃蓁迎上顧重言的視線，眼裡滿是倔強。“還是，你後悔放棄接手這個項目？”
心知她在氣頭上，根本不願意聽他解釋，顧重言在冷靜幾秒後，起身朝門口走去，可是在推門的那一剎那，他還是停下腳步，忍不住回頭說，“覃蓁，我希望你能成熟些。”
說完，門咔噠一聲被合上，辦公室內恢復一片死寂。
覃蓁沒有回頭，可是顯然聽到了顧重言臨走前的那句話。成熟，成熟，爲什麼他總能輕易撩撥起她的酸楚？爲一句成熟，她努力了幾年;爲一句成熟，他和她的感情不了了之。五年後，他還有什麼資格來說她不成熟？
喬應哲拿着紙袋裝好的茶點和飲料走出電梯，正巧遇到等電梯下樓的顧重言，他伸着脖子看了眼玻璃門內覃蓁一動不動的身影，朝顧重言揮了揮手說，“咦這麼巧，居然半小時內碰到你兩次。”
“edwin，我希望你能勸一下iris，不要接下ellobella的項目。”相較於喬應哲的滿面笑意，顧重言眉頭始終皺緊，面色肅然。
“蓁姐的脾氣，恐怕你比我更瞭解吧。”喬應哲癟癟嘴，眼神飄向覃蓁，“原來你遲遲未走，就是爲了找蓁姐？”
“ellobella比你們想象中複雜，我不希望iris因爲一時賭氣而賠上新澤的聲譽。”語調沉穩，顧重言擱下對喬應哲一貫的成見，耐心說道。
喬應哲訝然地看着他，眨巴着眼觀察他幾秒，見他說話一板一眼不像是開玩笑，這才木然地點了下頭。“我儘量和蓁姐說說。”
“你愛不愛喝草莓奶昔？”臨進門前，喬應哲忽然開口叫住了他。
此時，電梯門關了又開，顧重言剛準備進電梯，卻在喬應哲話音響起時腳下一滯，許久才聽到他用微乎及微地聲音說，“她以前很愛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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