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僅楚軍要北上,參與中原戰局,使得反秦勢力更加強大,就連河北,也漸漸烽火連天,戰爭一觸即發。
燕王韓廣的自立,從某種程度上而言,已經嚴重觸犯了武臣的底線,他不會容許燕國自立,也不會允許辛辛苦苦奪回的燕地,反而成了別人的封地。
就在李左車奉命送回韓廣家小的第三天,武臣已等不及常山郡的戰爭結束,乃命陳餘爲大將軍,張耳爲謀士,匆匆率兵北上,向燕趙邊境進發。
就在武臣即將抵達燕趙邊境的時候,李左車已在大清河南岸紮下營寨,等待大軍,而聞訊趕來的燕軍也在大清河北岸築營,已涿縣爲後勤補給中轉站,與趙軍對峙。
每天都會有或大或小的戰爭發生,但雙方損失都不嚴重,也不願就此罷兵。
此時的趙軍大營內,武臣高坐再上,一旁,張耳苦口婆心的勸道:“大王,此時與燕國撕破臉皮,是不明智的選擇,若大王肯聽我一言,我可保大王不出三年,便可橫掃燕地,所向披靡。”
武臣這幾天着實對張耳不滿,他一次次,喋喋不休的勸諫,讓武臣有些煩了,但剛剛張耳的橫掃燕地,卻讓武臣來了興致,他不禁笑道:“什麼好辦法?說說看。”
張耳見武臣肯聽,他心中歡喜,拱手回道:“大王,眼下閥燕,難度很大,而且,我們沒有絕對的把握殺入燕地,若大王肯收兵回邯鄲,整頓兵馬,向西進發,不出兩年,秦國必滅,若秦國滅,大王便可橫掃關中,站穩腳跟,成爲各國之首,然後大王在回兵北上,何愁燕地不平?”
說來說去,張耳還是勸說自己停止閥燕,在這個問題上,武臣是很堅決的,他絕對不能容許背叛自己的韓廣逍遙法外,什麼橫掃關中,什麼一統天下,都沒有他討//伐韓廣,親手誅殺叛徒來的痛快。
此時武臣已不耐煩的擺擺手,斥道:“大戰在即,你若在動搖軍心,小心寡人誅你三族!”
武臣的話說的如此果決,張耳知道,再勸也無意義,他只得輕嘆一聲,退了下去。
陳餘在旁看出,武臣已經動了殺機,他趕忙走出,拱手道:“既然大王決議閥燕,我認爲,我們眼下可各守大寨,形成掎角之勢,然後多派斥候,探查大清河對過,尋找燕軍的弱點,爭取一戰擊潰燕軍主力,燕地可定。”
陳餘的建議,武臣很滿意,此時他點點頭,笑道:“就這樣吧,張魘跟着本王居中軍,你和張耳,李左車各守一寨,若有情況,可及時來報,退下吧。”
武臣的態度決定了趙軍命運,但衆人知道,這個時候誰再勸,誰就得死,不死也會被武臣罷免,衆人只得拱手唱諾,各自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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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僵持,已經三天過去了,武臣每日都會來到最前沿,在瞭望塔上觀望一會,浩瀚的大清河對面,依稀可以看到燕軍的大寨和旗幟。
延綿的大寨一眼望不到邊,北風吹過,燕軍的旗幟如蔚藍的天空,遙遙呼應着大寨,從這個角度看去,燕軍的兵馬不下十萬人。
對於剛剛崛起的燕國,他們不應該有這麼多的兵馬,武臣心中疑慮,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在武臣心中,他始終認爲,燕軍用的是疑兵之計,其實,大清河對岸,根本沒有燕軍的主力。
如此想着,武臣看向身旁的張魘,冷笑道:“你猜猜,對面有多少燕軍?”
“據斥候來報,燕軍人數不下十萬人,大王不可小覷。”張魘拱手回道,確是武臣不禁冷笑:“十萬人?寡人不信韓廣有這麼多兵馬,你我不妨打個賭如何?”
武臣興致正濃,但張魘卻不敢有半分輕敵,他不禁勸道:“大王,我們還是嚴守大寨較爲穩妥。”
“哼!”武臣冷哼一聲,他冷冷的看向張魘,恨道:“既然你想要嚴守大寨,寡人成全你。”
說着,武臣目光深冷的望着遠方,河對岸,那無邊無際的燕軍大營,“你就替寡人坐鎮大營,待寡人混過大清河,一探究竟,讓你們知道,燕軍並沒有你們想的那樣強大。”
張魘聽到武臣如此說,他嚇得身子一顫,趕忙勸道:“大王,不可……”
張魘話沒說完,武臣已冷哼一聲,轉身向帥賬走去,看着武臣固執的身影,張魘知道,他已無法說動武臣,只得焦慮的長嘆一聲,回身令道:“備馬,我要去見張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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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軍在大清河旁,助守了七萬大軍,但爲了迷惑趙軍,韓廣下令,已十三萬大軍的數量築營,每日派兵在大營內巡邏,已火把的數量來誤導趙軍。
這也是韓廣高明之舉,在虛無縹緲的人數上,可以製造一種強勢的氛圍,讓趙軍覺得燕軍強大不可侵犯,不會輕易跨過大清河,與燕軍一戰。
而且,韓廣並非不懂事理之人,他不想打這一仗,無論誰勝誰負,對於秦國依然強大的此時,都是致命的傷害,都會給秦軍機會,趁機插一腳,興兵消滅任意一方。
而此時,大清河旁每日都會有流民,災民涌//入,燕軍也極力的接納這些難民,將他們送入涿縣,進而轉移到其餘郡縣,充實燕地的人口。
可就在今天,一夥約二十餘人的難民團來到了燕軍的駐地附近,他們假裝落魄,準備向接納難民的大營行去,可他們有意無意的觀察燕軍大營,甚至有的時候,還伸頭向裡張望。
這個舉動,被巡邏的燕軍發現了,一支約百人的隊伍匆匆將這夥人圍在了中心,一名軍官馭馬而出,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武臣見燕軍圍來,已嚇得六神無主,他身旁的一名親衛走上前,拱手笑道:“這位軍爺,我們是從趙地逃出的難民,想要遷去涿縣,還請您行行好,放過我們。”
“難民?”軍官不禁冷哼一聲,從這些人的氣質上,衣着上,根本看不出一絲難民的影子。
但他也仔細的打量了這些人,雖然沒有難民的影子,但他卻找不出什麼破綻,只得再次問道:“你們是趙國哪裡的人?”
“我們是……范陽人。”
軍官忽然發現,這個人回答的時候,略顯猶豫,顯然,他在思索,這讓他更加肯定,這夥人一定不是普通的難民,有可能,他們是滲透到燕地的趙軍斥候,想到這,軍官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二十餘人,冷冷令道:“來人,搜搜看,他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物品!”
見自己已經被懷疑,武臣下意識的躲到一名親衛身後,這個小小的動作,被燕軍軍官發現,他立刻令道:“先搜他!”
幾名燕軍一擁而上,牢牢將武臣抓//住,一番搜查,在武臣內衣中,發現了一塊令牌,上面鐫刻一個麒麟,麒麟表面,赫然刻着兩個字‘趙王。’
軍官不禁朗笑,自己這是走了狗屎運了嗎?這個人,居然是趙王?
高興之餘,軍官大手一揮,令道:“把他們都抓起來!”
忽然,武臣身邊的幾名親衛從懷中拿出短刃,與燕軍廝殺,他們本想救出武臣,但燕軍人數太多,他們無能爲力,只得向大清河旁衝去。
一番混戰,不少親衛戰死在此,但也有幾個人僥倖逃脫了。
燕軍大營,韓廣與臧荼,周彤等人商議,探討如何趕走前來入侵的趙軍,卻在這時,一名軍官走入,拱手道:“大王,我們抓到了趙王!”
韓廣起初沒有反應過來,但很快,他不禁詫異道:“誰?”
“趙王!”
這次,韓廣終於聽明白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士兵抓道了趙王,帶着質疑,韓廣令道:“帶上來!”
幾個士兵將五花大綁的將武臣推了上來,韓廣走上前,仔細打量,不禁歡喜道:“趙王!沒想到,我們會在這裡見面!”
韓廣的話中,更多的是嘲笑和譏諷,武臣長嘆一聲,無奈的低下頭,絲毫不理會韓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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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魘知道,武臣孤身前往大清河北岸,會很危險,而且,一旦武臣被俘,整個趙國將會癱瘓,甚至有亡國的危險。
但張魘卻勸不住武臣,固執的武臣爲了防止自己的勸阻,他居然把自己留在了趙營,獨自前往燕地探查敵營,這是自投羅網,何其蠢也。
此時張魘快馬加鞭,趕到了張耳大營,這裡駐紮着七千兵馬,由張耳負責統領,此時通報之後,張魘在一名士兵的引領下,來到了張耳得大帳。
剛剛走入大帳,張魘急不可耐的大喊:“張大人,出大事了!”
張耳正在寫一份報告,他要用報告的形勢勸說武臣,讓他放棄與燕國的這場戰爭,但張魘焦慮的喊聲卻把張耳的思路打斷了,他不禁擡頭問道:“什麼事能讓張將軍如此焦慮?”
“大……大王喬裝過河,去探查敵情了!”張魘大急道。
這如晴天霹靂的消息,讓張耳不禁陷入了驚愕之中,片刻之後,張耳來不及通知陳餘和李左車,立刻令道:“來人,集結五百軍士,全部配馬,隨我去解救大王!”
半個時辰後,張耳與張魘來到了大清河旁,幾名軍士帶着一個衣衫襤褸,倉皇失措的人走了過來,來人見到張耳之後,心情稍稍平復,拱手道:“張丞相,大王……大王被燕軍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