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端木帛抱着洛洛出現在卿辛殿,衆大臣臉上無不露出驚訝之色;雖說之前,多多少少聽聞一些風聲,可多數人都抱着懷疑之態;而如今,不僅得到端木帛親口證實,他還親自將小小人兒抱來卿辛殿,這份重視可想而知,對衆大臣的衝擊力也可想而知!
“皇爺爺!他們這是怎麼了?”洛洛窩在端木帛懷中,一雙滴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下方一個個如吞了顆生雞蛋般的大臣!
“他們只是太吃驚!”
“吃驚?!”洛洛眉頭先是一皺,隨即舒展:“他們是因爲皇爺爺有孫兒這麼一個聰明伶俐,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寶貝金孫而吃驚?”
瞧着他一張一合,好不知羞的小嘴,端木帛失笑:“是!他們因爲皇爺爺有你這麼一個自戀小金孫,而吃驚!”
“皇爺爺……”洛洛不依嘟着小嘴:“……孫兒那不是自戀,那是實話實說!”
“好!實話實說!”端木帛眼底皆是笑意,寵溺之情流露於無形!
祖孫倆對話聲音不大不小,遠處之人聽不見,可坐於端木帛下方的玲妃、麗妃等人卻聽的一清二楚!
“皇上!您瞧瞧洛洛這張小嘴多麼討喜,說的臣妾是一愣一愣的,若不是知道他年齡所在,臣妾還真以爲,他是刻意逗皇上開心呢!”麗妃捂嘴嬌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微微停頓後,話鋒驀然一轉:“不過話又說回來,洛洛的額娘可是丞相府二小姐;當年皇后娘娘還在世時,便有意將她指配給果王,可卻被玲妃姐姐拒絕了;現在想想,若是玲妃姐姐當年沒有拒絕皇后娘娘的美意,今時今日,洛洛可就是玲妃姐姐您的金孫了!”
“麗妃妹妹說笑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一切皆是命中註定!”玲妃雍容淺笑,眼角餘光撇向不遠處的端木焰;雖然他隱藏的很好,可她這個做母妃的,還是一眼便能瞧出他的異樣;心頭不由劃過一絲愧疚!
如果當年,早知有朝一日,他會對貌不驚人的她上了心,說什麼她這個做母妃的,都會替他允下這門親事!
可世間沒有如果,時間更不會倒流,所以一切皆是命!
“是啊!一切皆是命!命中註定玲妃姐姐不能早早抱上金孫!”麗妃依舊在笑,可吐出的話語,去格外刺耳!
玲妃也不惱,細細把玩自己鮮紅指甲:“如果說,不能早早抱上金孫是命的話,麗妃妹妹又何嘗不侷限在這個‘命’裡呢!”
“你……”麗妃眼底怒意一閃而過,很快又被壓下,好似從未發生般:“……玲妃姐姐說笑了,舜兒雖暫無子嗣,可他身邊已有兩位側妃,所以妹妹抱上金孫只是時間早晚之事;倒是果王,如今已老大不小,卻連一個通房丫鬟都沒有;想想妹妹都替玲妃姐姐你着急!”
“焰兒之事,就不勞麗妃妹妹費心了;本宮相信,兒孫自有兒孫福,只要孩子幸福,抱孫子早晚,又有什麼區別!”
“是嗎?!”麗妃不置可否呵笑:“既然玲妃姐姐都不操心,妹妹自然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同掌後宮多年的她們,不和早已是人盡皆知,只是皇上向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而身爲臣子的他們,更懂得什麼叫明哲保身!
洛洛第一次見識,什麼是沒有硝煙的戰場;以至小小年紀,便暗下決心,將來一定不要太多女人!
而下方,剛好與千葵對面而坐的端木焰,放於桌下手掌微微收緊,臉上有着一抹不易察覺的蒼白!
原來,曾經的他們是如此靠近,可卻又在無聲無息中,慢慢遠去!
也許,這就是命!
“啓稟皇上!墨戈國使者和軒鸞國使者已在殿外候旨!”
“嗯!”端木帛淡淡應了聲,垂眸望向懷中小小人兒:“洛洛!先去你阿瑪額娘身邊!”
“哦!”洛洛七手八腳自端木帛懷中爬出,奔向端木絕!
“宣!”
“奴才領旨!”邢公公按着來時路返回,站與卿辛殿前,宣讀聖意:“宣墨戈國使者覲見,軒鸞國使者覲見!”
隨着邢公公尖銳嗓音落,兩國使者自殿外緩緩行來;左側爲首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男子,粗眉大眼,五官略顯粗獷,有着北方人的豪爽與不拘一格;右側爲首則是一名二十五歲左右男子,一襲奶白色長衫,將本就清瘦的身材,襯托的越發挺拔,刀刻般菱角分明的臉龐,勾畫着無不精緻的五官,微微上揚的脣角,有種撥開雲霧見太陽的美感;如果說,左側男子是現實中人類,那麼右側男子,就是自畫中走出的翩翩美少年!
“墨辛,代表墨戈國向陛下問安!”三十歲左右男子,右手放於左胸,微微放低的下巴,代表着他的誠意!
“墨辛王子不必多禮!賜坐!”
“謝陛下!”
“尹烙楓,代表軒鸞國向陛下問安!”飄然,帶着幾分不真實感的嗓音,自二十五歲左右男子脣中溢出!
“尹烙楓王子也不必多禮!賜坐!”
“謝陛下!”
在安排兩國使者座位上,端木帛有意讓他們臨位而坐;一來容易招呼,二來也方便彼此談話!
“今日二位王子親臨瀾蕪國,促成三國近五十年來第一次聚首,作爲地主之誼,若有不周之處,還望二位王子海涵!”端木宮執起酒杯,對着墨辛與尹烙楓示意:“本太子先乾爲敬!”話音落,一飲而盡!
身爲北方人的墨辛,對酒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別說一杯酒,就算是一罈酒,放在他面前都是小菜一碟,不落人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尹烙楓隨後優雅舉起酒杯,對着端木宮示意一下,放於脣邊輕抿,與其說是飲酒,倒不如說是品酒!
“陛下!聽聞貴國人才輩出,知識淵博之人大有人在,不知墨辛能否藉此機會,請教諸位大臣幾個問題?”墨辛自席中站出,不卑不亢神情,帶着王子特有的清高與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