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的臉色……”
“飛鏢上有毒,先想辦法離開!”
“……哦!”千葵清楚,若繼續戀戰,他們一個也活不了;思至此,暗中對墨謙使個眼色;墨謙瞭然,抓起地上嚇暈的小蓮,頭也不迴向東側飛奔而去。
千葵則趁着衆黑衣人分神之際,帶着端木絕向相反方向飛奔而去。
“大當家!需要兵分兩路嗎?”
“不用!”對於端木絕意外中鏢,鬼面男子顯得有幾分驚喜與興奮:“全力追逐端木絕!”
“是!”
短短几分鐘,千葵與端木絕便被衆黑衣人逼的無路可退。
“乖乖束手就擒,說不定我還能饒你不死!”鬼面男子淡然掃過千葵臉頰,勸她不要做無謂的反抗。
“鬼才會相信你的話!”千葵纔不相信他會那麼好心;眸光迅速打量四周,尋找脫身之法。
鬼面男子看在眼中,低笑:“別白費力氣了,你已無路可退!”
“那可不一定!”千葵倔強不肯服輸,扶着端木絕手臂,越發吃力:“端木絕!你還好吧?”
“還可以!”端木絕閉目養神,臉色蒼白的嚇人!
“還可以?!”鬼面男子嗤笑:“一個時辰之內,你若無法解毒,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不過,我現在倒是有幾分後悔,當初爲何沒在飛鏢上,塗抹見血封喉的毒藥!”
“端木絕!他說的是真的嗎?”
“嗯!”
“那現在該怎麼辦?”千葵急的手心冒汗,若繼續僵持下去,不用他們動手,端木絕也必死無疑。
端木絕慢慢睜開眼瞼,有些模糊的視線,望着正前方敵人:‘若從正面突圍,勝算幾乎爲零,所以……’回眸,望向身後急流不息的河道。
千葵下意識順着端木絕目光望去,頓時明白他的想法,銀牙一咬:“橫豎都是死,那倒不如賭上一把!”話音落,架着端木絕,一頭扎進急流的河水中。
“大當家……”
突兀變化,令鬼面男子有些措手不及,回神後,迅速吩咐:“順着河流方向去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
刺骨的冰冷,令昏睡中的千葵迷迷糊糊睜開眼瞼,陌生的環境,令她一時有些摸不清頭腦;閉眼,晃了晃有些昏沉沉的腦袋,迷糊意識漸漸凝聚。
“端木絕!”腦海中閃過的蒼白臉孔,令千葵一個激靈重新睜開眼瞼,驚懼眸光四下尋找:“端木絕!你在哪?端木絕!你在哪?你別嚇我!端木絕……”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的夜,令千葵感到前所未有的慌張;摸爬着,尋找着,試圖尋到那抹高大而溫暖的身軀:“……端木絕!你吱個聲……端木絕……”千葵不知摸了多久,在她即將絕望之時,總算摸到一具溫熱身軀;喜極而泣的嗓音,在夜色中顯得極爲突兀:“……端木絕!你醒醒!端木絕……”千葵不停呼喚,試圖將他從昏迷中喚醒。
“……”可迴應她的,卻是一陣寂靜。
漸漸的,千葵臉上喜悅之色慢慢隱去,取而代之是一陣顫慄:“……端木絕……”顫巍巍指尖,順着他的胸膛,摸至他菱角分明的臉孔,冰冷的觸感,令千葵全身血液隨之凝固;咬牙,指尖放至端木絕鼻翼下,若有似無的呼吸,卻足以令千葵凝聚的血液重新流動:“……還好,還有氣,嚇死我了……”千葵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像全身力氣,都因爲方纔的驚嚇而用光;稍微喘息一會,起身,將端木絕好似千斤重的身軀,拉至自己的背上:“……你可一定給我挺住,不然我就將你仍在這荒山野嶺,讓你屍骨無存!”
吃力拖着端木絕,在夜色中,深一步淺一步的前行。
千葵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在全身力氣即將耗盡之時,總算在夜色中尋到一絲光亮。
“有光就一定有人家!端木絕!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你給我撐住了,不然我真會將你仍在這兒,喂那些豺狼虎豹……”碎碎念念中,千葵龜速拖着端木絕繼續前行。
一炷香後……
“有人嗎?!有人嗎?!……”千葵不斷敲打木門,祈求有人能來開門。
“來了!”房間內一陣騷/動,不一會,一名披着長衫的中年男子打開木門:“你們是?”
“我們是帝都人士,走親戚途中遇到劫匪;那羣劫匪,不僅搶了我們所有錢財,還用毒鏢射傷了我的夫君……”千葵淚眼朦朧低泣,一把拉住中年男子衣襟:“……大叔!我求求你了,讓我們進屋好不好;再耽擱下去,我夫君只怕性命難保……”
“這羣可惡的土匪,真是喪盡天良!”中年男子憤然怒斥,隨即安慰:“姑娘!別哭!你夫君呢!我們快將他擡進屋!”
“在這兒!”千葵身子稍稍挪開一點,將靠在牆邊的端木絕露出。
中年男子見狀,二話不說架着端木絕進屋。
“他爹!這是怎麼回事?”偏屋,走出一名中年女子。
“被那些挨千刀的土匪禍害的!”中年男子將端木絕放躺於牀,回身:“你在家等着,我去找李大夫過來給他瞧瞧!”
“好!路上小心!”
“知道!”中年男子提起桌上燈籠,出了房門。
中年女子望着千葵溼漉漉衣襟,不由擰眉:“姑娘!你們這渾身溼漉漉的,會生病的;在這兒等着,我去給你們找倆身衣裳來!”
“嗯!”中年女子離去,千葵疾步上前,查探端木絕氣息:“還好,還有氣……”
中年女子離開一小會,便抱着兩套衣物折回:“姑娘!我女兒身高和你差不多,她的衣服你應該穿的合身;至於這套……”中年女子歉意笑了笑:“……是孩子他爹的,他個子不算太高,所以你夫君穿起來,應該會有些不合身!”
“沒事!只要暖和就行!”千葵接過衣襟,真摯笑道:“大嬸!謝謝你!”
“姑娘不用客氣,只是一些粗布麻衣而已,你們不嫌棄就好!”
“大嬸說笑了,我們感激都來不及,怎會嫌棄呢!”
“那你們先換衣服,我去偏屋等着!”中年女子含笑拍了拍千葵玉手,轉身走回偏屋。
待中年女子身影消失,千葵總算想起一個嚴重問題,僵硬眸光望了望手中衣物,又望了望牀上早已陷入昏迷的端木絕。
半柱香後……
千葵滿臉羞紅,換好自己和端木絕的衣襟。
“姑娘!好了沒?”
“好了!”千葵迅速調整好情緒,打開房門。
“姑娘!這位是李大夫,先讓他進去給你夫君瞧瞧!”
“好!”千葵急忙挪開身子,讓李大夫和中年夫妻進入。
“知道他中的什麼毒嗎?”李大夫隨口詢問。
千葵搖頭。
李大夫點了下頭,將醫藥箱隨手放於腳邊,傾身翻看了下端木絕的瞳仁,和他的傷口。
“大夫!他的毒能解嗎?”見李大夫遲遲不發話,千葵心急如焚詢問。
“姑娘!李大夫在我們這兒,有着醫神之稱;所以你不用太擔心,只要放寬心等待結果就行!”中年女子出聲安撫,免得她打擾李大夫檢查。
千葵點頭,努力平復緊張心情。
片刻……
“他中的毒,也不算什麼厲害的毒,只是時間拖得久了點!”
“那還能解嗎?”
“能!只是需要些時間!”
“只要能解就好!”千葵緊繃的心,終於得到緩解;想都未想,一把脫下手上玉鐲:“李大夫!你一定要幫我把他治好!”
“姑娘放心,他不會有事!”只是一眼,李大夫便瞧出,這是上等翡翠雕刻而成的玉鐲,價值不菲:“姑娘!這太貴重了!用不了這麼多!”
“李大夫!只要你能救活他,這點不算什麼!”
“這……”
“李大夫!你就收下吧!”
“……那好吧!”李大夫最終收下玉鐲,目光轉向中年男子:“再和我走一趟,去我那兒拿些草藥回來;記得三碗煎成一碗,給病人服下!”
“行!”
半個時辰後,服過草藥後的端木絕,悠悠轉醒。
“你醒了?”千葵第一時間發現端木絕動靜:“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端木絕未語,掃視一圈陌生環境;嗓音略顯沙啞開口:“這是哪?”
“河流附近的村落!”
端木絕聞言,臉上頓時籠罩一層淡淡薄霧:“本王昏迷多久?”
“大約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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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這麼久了……”端木絕擰眉,強行撐起身軀。
“你幹嘛?不要命了!”千葵未料到他竟會有此舉動,連忙伸手扶了把。
端木絕來不及詳細解釋,直接開口:“快離開這個地方,他們應該很快便會順着河流方向尋來!”
千葵一愣:“可你身上的傷……”
“死不了!”端木絕強行下牀,明顯短了半截的衣物,令他微微一愣,卻又很快恢復自然。
見端木絕態度強硬,千葵順從點頭。
“等一下!把你的藥帶上!”千葵走至桌邊,將藥收入懷中;想了想,又將頭上的髮簪摘下,放於桌面,算是給中年夫婦的謝禮。
“走吧!”
“嗯!”千葵扶着端木絕,悄無聲息出了房門,再次融入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