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爲她心疼6千字
搶救室外邊,杜橙坐立不安,心急如焚,滿腦子都是童菲和她的肚子,緊張得一塌糊塗。他自己都還在病中,這麼一激動,頭又開始犯暈了,可他還是沒有離開,非要在這裡等着童菲出來不可。
杜橙所在的這間醫院裡,不認識他的人太少了,現在他帶着個孕婦來急救,這事兒早就該傳到方凱琳耳朵裡,但奇怪的是,這個女人竟然沒有動靜,像消失了一樣。
杜橙在焦急的等待中卻也在思考一些問題,關於方凱琳的。猶記得昨晚童菲來醫院看他,被方凱琳堵在門外,之後他專門就這件事跟方凱琳談了談,明確地表示他不願再看到類似的事情發生。雖然當時他沒有過多責備,也沒發火,但依照方凱琳的性子,興許是會覺得很沒臉面很失望。可她沒用表現出半點的不高興,依舊是盡好一個護士的本份,將他照顧得很妥帖,這是說明她真的很大度嗎?
杜橙濃眉緊蹙,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方凱琳既然能偷偷刪掉他的微信消息,並且還阻攔童菲去看他,這就代表着她十分忌諱童菲了,可爲什麼她在童菲走之後又表現得那麼淡定呢?
杜橙想破腦袋都不會想到方凱琳就是慫恿陳堯的罪魁禍首。其實這件事也只有方凱琳和陳堯知道,假如這兩人都不說,旁人幾乎是不可能知曉的。。
陳堯……杜橙從未像現在這麼憎恨一個人,陳堯算是第一個。
想起童菲被打得那副慘樣,杜橙心底就會涌起一股難以抑制的憤怒,真恨不得能將陳堯打成豬頭,讓他也嚐嚐那是什麼滋味。不過還好,山鷹將人帶走了,等童菲平安無事之後,就是處置陳堯的時候。
杜橙以前都是在搶救室裡救人命的那個,但此刻他卻體會到了焚心如火等待的感覺。每過去一分鐘都是那麼漫長,心在焦灼,在割據……
童菲被推着出來的時候,杜橙立刻就衝了上去。
醫生是位慈祥的大嬸,當然也是認識杜橙的,並且跟杜橙的父母關係還不錯,算是醫院裡的老人兒了,見杜橙急成這樣,醫生都不忍心了。
“小杜啊,孕婦和胎兒暫時沒事了,但是情況並不樂觀,孕婦被打得這麼慘,孩子還能沒事,簡直就是奇蹟,可你們千萬別掉以輕心,她還需要住院,至於住多久,說不準,這個得看她的身體狀況才能決定。”醫生語重心長,在交代幾句之後還是忍不住又略帶沉重地說:“小杜,這件事兒,我就不多嘴去告訴你父母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這位醫生是跟杜澤濤年紀差不多大,是杜橙的長輩了,她能這麼說,就算是對杜橙的一種袒護,起碼沒第一時間就報告給他的院長老爸知道,否則這搶救室哪裡還能安生。
杜橙感激地點頭,眼睛都紅了……童菲和孩子都保住,這是天大的幸運,接下來的事情就該他去處理去面對的時候了。
童菲還沒醒來,被送到了特護病房,就在杜橙的病房隔壁。這然是他特意安排的,爲了方便照顧。
杜橙的病房裡,照理說方凱琳應該在,可是現在卻不見她的蹤影,沒人知道她去了哪裡,擅自離開工作崗位,她也沒跟誰交代一句。
她在不在,杜橙並不在意,他現在只想守着童菲等她醒來。
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杜橙不能不通知童菲的父母,兩位老人到了之後,杜橙才知道童菲與陳堯是怎麼回事,她是懷着怎樣的心情去答應跟陳堯交往的。
病房裡瀰漫着一股愁雲慘霧,童菲的父母看着女兒被打成這樣,雙雙聲淚俱下,心痛不已,哽咽的聲音在訴說着童菲這段時間以來過的什麼生活,杜橙才知道就在他差點領結婚證的那個時候,童菲正在家裡養胎,必須臥chuang一星期才能下來,算算時間,纔過去沒多久,她現在又遭罪了……
才知道原來她害喜那麼嚴重,才知道她最近吃的大都是清粥小菜,才知道她暗地裡經歷了那麼多他比知道的煎熬。
杜橙默默地聽着,也承受着童菲父母對孩子父親的痛罵,直到兩位老人的哭聲漸漸止住,杜橙用一種出奇平靜的口吻說:“伯父伯母,我就是孩子的父親。”
他就這麼承擔下來,沒有多加考慮與躲閃,坦然承認了,在童菲還沒醒來的時候。
兩位老人雖是老實巴交的,可不是眼瞎目盲,對於杜橙的說法,他們並不驚奇,因爲事先就已經隱隱有過猜測了,現在只是證實而已。
童母按捺不住,眼淚汪汪地望着杜橙,問了一個十分擔心的問題:“你……你現在是單身嗎?知道咱家菲菲懷了你的孩子,你有什麼打算?你會怎麼對她?你父母會是什麼態度?你們……”做母親的人無論何時都是最跟女兒貼心的,問的也都是切實的事情。
“行了行了,你一下子問這麼多,你讓人家怎麼回答?”童父扯了扯老伴兒的袖子,示意她不要把杜橙給嚇到了。
現在童菲的父母可是對杜橙格外看重,以前只知道他跟童菲是好朋友,現在關係升級,不止朋友那麼簡單,並且,很可能這個男人就是女兒的心上人,他們當然不能將人給嚇跑了。
四隻眼睛巴巴地望着杜橙,他感到臉有點熱,但沒有表現出不耐,只是頗爲凝重地說:“等童菲醒了,我會跟她好好談談。”
他認真的表情讓兩位家長的心稍微放寬了一點點,既然他都這麼說了,那是不適合將人逼得太緊的,畢竟現在的情況也還是童菲的身子要緊。
童父眼一眯,向老伴兒遞個眼色:“我們走吧,菲菲要明早才能醒,咱們就先回去,這裡有杜橙照顧就行了。”
童母有點不捨,但丈夫說得對,這裡有杜橙就好,如今女兒還沒醒來,就算在多人擠在這裡也沒用,她還是明早來給女兒送早餐,比較實際點。
杜橙禮貌地將兩位家長送走了,他明白,人家這是在給他騰地,讓他有跟童菲單獨相處的時間……即使她還沒醒。
病房裡安靜得出奇,杜橙坐在童菲旁邊,靜靜地望着她,他那顆七上八下的心道現在才稍微恢復了正常的心跳。她的睡顏近在眼前,竟讓他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萬千感慨在心頭,他的手不知不覺撫上她的肚子,那隆起的部分,剛觸到時,他的手忽然縮了縮,有點緊張,然後再小心翼翼地覆上大掌……好奇妙的感覺,這肚皮下邊就是一個小生命嗎?是他和童菲的孩子,一個頑強卻又脆弱的生命。
血肉的聯繫是天生的,杜橙忍不住激動澎湃,嘴角不自覺地揚起,眼裡卻是有着點點閃爍的晶瑩……感動,同時也萬分心疼,她受了那麼多的罪,都是爲什麼什麼呢?
呼之欲出的答案在杜橙心尖上打滾,他似乎能感應到她的想法,可不正是他一直糾結在腦海的東西麼?與她之間就像是一壺即將煮開的水,究竟是前進一步徹底沸騰呢還是後退一步保持着原來的溫度?
他想要的是什麼,在他衝進她家門那一刻,他已經有了答案。
有驚無險的一天過去了,杜橙躺在了童菲病房的沙發上,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醒來之後就是暫新的一天,也將會是他和童菲新的開始……
同樣是病房,在另一間醫院裡,可就沒這麼甜蜜溫馨的畫面了。梵老大半躺着,聽山鷹彙報關於童菲發生的事。
山鷹一張苦瓜臉,最苦惱的就是這種時候了,老大的臉色陰沉時,就算是夏天都能讓人感覺在嚴冬。
“辦事不力,你知道該怎麼做了?”梵狄妖異的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光,嚴厲的氣勢讓山鷹不敢有絲毫怠慢,趕緊應聲。
“是,我回公館去領罰!”山鷹回答得乾脆,半點沒有怨言。
梵氏家族向來賞罰分明,不管是跟着梵狄多久了,只要做錯事或者辦的差事有不足,都是要受罰的。梵狄之所以要罰山鷹,是因爲山鷹沒有將童菲送進她家的門,只是到了門口就走,梵狄認爲這是導致童菲遇險的關鍵所在。
可梵老大緊接着又說了:“山鷹,念在你後來的行爲可以將功補過,這次就暫免你的刑罰,但記住,下不爲例。跟了我這麼久,是不是最近的日子太平了,所以警惕性都降低了?”
山鷹聽到不用領罰了,心裡頓時鬆口氣,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訕笑到:“老大,我會記住您的教誨的,只這一次,下不爲例!”
梵狄嚴肅起來的樣子是相當駭人的,自然散發出一種壓迫感,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即使再病房裡都不能被掩蓋。
不是梵狄小題大做,而是他一向對手下都嚴格要求,只有這樣,才能使得梵氏公館時刻屹立於今天的地位。尤其是最近,梵狄總有種莫名的煩躁不安,怕就怕有人趁他住院的日子搗亂。
梵狄的擔憂不是沒道理的,一個大家族必定會時刻被人盯着,他們這一行更是需要多加小心謹慎,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有人在背後捅一刀……
那位女醫生到來時,山鷹又閃人了,他纔不想留下來感受那種怪怪的氣氛,眼不見爲淨。
女醫生就是陸哲浩的堂姐,梵狄在墓園遇到的女人。穿着醫生袍的她,有種聖潔的美,但在白袍之下卻是另一番光景,絕對稱得上是火辣美女,並且還是那種讓男人見了會浮想聯翩的類型。
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她,就是最好的詮釋。
洛琪珊,現年二十五歲,是從國外進修三年剛回國的醫生。剛進這間醫院不久,一來就成了矚目的焦點。不只是因爲她有着令人敬佩的專業醫術,更重要的是她的家庭背景……據說是某豪門家族裡唯一的繼承人,掌上明珠,千金大小姐,放着家業不去繼承,卻要來當一名醫生,這本身就足夠富有話題色彩了,再加上她姣好的外型條件,單身貴族一枚,種種因素加起來,怎不能爲焦點呢。
最難得的是,這個女人不矯情,很直率,敢作敢當,性格火辣,豪爽,不像有的富家千金那麼高調,她從不會在同事面前主動提起自己的家庭,就算有人問起,她也是簡單幾句敷衍過去,不願多說。
在對待感情,洛琪珊更是膽大,在給梵狄動刀那天她就說過,動了這一刀,要讓梵狄一生都無法忘記她。一語雙關,深意可見一斑啊!
洛琪珊一本正經地拿着本子做記錄,瞄了一眼這面無表情的男人,淡淡地問着,他也像昨天那麼正眼都不會給她一下,但這並不會打擊到洛琪珊,她就是對梵狄有興趣,而他越難攻克,她就越覺得有意思。
不是洛琪珊不好,而是她遇到梵狄了。要他動心,無疑於像鐵樹開花,那得多難啊,以前的小穎還每天待在他身邊都沒能成爲他心尖上那個女人,如今的洛琪珊不怕死的又來了,結局如何,似乎是可以預見的,但也不排除有意外的可能。
“照你現在這情況,再過三天你就可以出院了,到時候別忘記請我吃飯。”洛琪珊很篤定地說,垂着眸,輕啓朱脣。
“請你吃飯?”梵狄嘴角抽了抽,心想這女人還真敢說啊。以前他就覺得自己的臉皮是很厚了,但現在發覺竟然還有比他臉皮更厚的。
“我沒空。”梵狄懶懶地丟下這句,沒有要再說話的意思。
洛琪珊對於梵狄的反應一點都不意外,才兩天時間,她已經初步瞭解這男人是個什麼性格。他冷,不要緊,她相信,金誠所至金石爲開,誰讓她就偏偏看上他了呢。記得在墓園裡初遇時,他的悲傷和落寞都深深地感染了她,從那時,她的心就記掛上了這麼一個人,如今在醫院巧遇,還恰好是她爲他做的闌尾手術,她認爲這就是緣份,她沒有暗戀的習慣,喜歡就直接說出來。
“沒空,那可以改天,總之,你欠我一頓飯……別忘了是誰給你動的這一刀。”洛琪珊十分淡定地摸出自己的名片放到梵狄的枕頭底下,然後衝着他嫣然一笑,霎那間,彷如一朵芙蓉綻放,分外迷人。
她並不多做停留,她懂得適合而止,說幾句就走了,還留下了名片。她不是真在乎一頓吃喝,她就是想跟他有再見的機會,不然以他的個性,他出院之後,還怎麼聯繫呢。
杜橙略顯細長的眉毛皺在一起,眼角的餘光瞄了下名片,心裡不禁腹誹,什麼時候女人已經變得這麼強勢了嗎?大有不追到手不罷休的架勢,這也未免太猛了點,矜持呢?害羞呢?含蓄呢?這些似乎在洛琪珊身上都不存在,她就像是夏日正午的陽光,不管你願不願意,她就那麼強烈地照過來,好曬啊!
洛琪珊是跟水菡以及小穎都大爲不同的女人,她膽大直接,想要什麼就去爭取,沒有顧慮那麼多。這跟她的家庭背景也有關係,她實在是稱得上鑽石級的單身貴族,有着很多人望塵莫及的資本,家世好,職業好,外形好,這些都造就了她勇往直前的作風。
說實話,梵狄並不討厭她,但僅僅是不討厭而已,他可沒忘記,這個女人是陸哲浩的堂姐,心裡總會有化不開的隔閡存在的,況且,小穎是繼水菡之後在他心裡又一道過不去的坎兒,他對感情的事已經看得很淡了,不想再沾,目前,他就只想孑然一身。
如果小穎還活着,知道梵狄對她的掛念,不知是喜是憂呢?她會不會開心得大叫,會不會踢起來抱着他的脖子……
她是一朵美得鮮活的花兒,就此凋零,實在讓人惋惜,假如還活着……“假如”,有時並不見得是好事,也可能是更慘痛的局面——此時此刻,在某個不知名的偏僻山村,一間破舊的房子裡燈火昏暗,裡邊一張木板chuang上躺着一個小小的身影,由於光線太暗淡,看不清楚是男是女,是聽得旁邊有個男聲在咒罵……
“你們都是吃乾飯的嗎?一羣飯桶!叫你們抓個人,我要的是活人不是死人!”
門口站着兩個看似是手下的男人,誠惶誠恐地說:“磊哥,這個……還……還沒死……”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落在說話的男人臉上,他卻不敢吭聲,只能低頭捂着臉,十分憋屈。
“是沒死,就吊着半口氣了,一張臉還搞得跟鬼似的,這對我們還有用嗎?誰會稀罕一個要死不活還破了相的女人?梵狄又不是聖人,他要是見着這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他會買賬?還指望抓到人了可以跟梵狄談條件,現在,全都被你們搞砸了!廢物!”磊哥兇狠地又踹了一腳,看樣子是氣得不輕。
兩個手下也很委屈,他們奉命抓人,可去晚了一步,人已經掉進河裡,撈起來也是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並且還破了相……
“那……磊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蠢貨,當然是閃人了!讓她自生自滅吧,失去利用價值的人,死活都跟我沒關係,走!”磊哥大手一揮,嘴裡罵罵咧咧地走出了小屋。
chuang上那個身影雖沒睜眼,但手指卻動了動,不知是不是聽到自己已經被人丟下而感到悲痛呢?隱約能聽到人聲,但就是無法醒來,感覺整個人都是被撕裂過的,潛意識裡,情願永遠都別醒了,就此陷入沉睡,或許纔是最好的歸宿吧……
那叫磊哥的人太不瞭解梵狄了,只以爲梵狄跟他一樣是貪圖美.色的人,以爲這個要死不活且破相的人失去了價值,便不再願多看一眼,直接丟棄,猶如丟掉一對垃圾那樣。人性,原來可以冷酷殘忍至此……
梵狄的仇人不少,但敢對他身邊的人打主意的卻不多,這叫磊哥的來頭也不小,他的計劃本來很好,想要抓了小穎來向梵狄討要條件,只可惜手下辦事不利,沒能在小穎上陸哲浩的車之前將人抓走,等到她出事,撈上來的卻已是現在這副模樣,說只吊着半口氣,一點都不誇張,這半口氣還隨時都可能上不來……
如今,磊哥因錯誤地判斷了梵狄,丟下重傷的人走掉,他不敢貿然行事,如果沒有大的把握能成功換去取他想要的東西,他就不能驚了梵狄,否則對方一旦察覺,到時候有危險的就是他了。
誰都不會知道這小村落裡破舊的房子裡會有一個奄奄一息的生命,或許明早的太陽升起時,她便已經凋零了……
命運無常,生死難測。有人一生平庸,有人卻註定要在浪尖上打轉。沒經歷過的人只會感嘆命運的離奇,經歷過的人卻會知道活着是多麼的不容易。
當晨曦的薄暮照進窗簾的縫隙,他睜眼就看到了病chuang上那個熟睡的女人,他的脣角彎起,一縷溫柔隨之逸散出來,美得令人炫目。
“真是的,睡覺還是會掀被子,這毛病怕是改不了了。”杜橙嘴裡喃喃着,可眼神卻沒有絲毫不耐煩,反而是充滿了暖暖的柔情和寵溺,不加掩飾地釋放出來。
輕輕地,爲童菲將被子蓋好,他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瘦了,以前是圓臉,像蘋果,現在輪廓出來了,雖然是好看些,可他卻感到很心疼。她不是自然瘦下來的,是因爲害喜,每每想到這個,杜橙的心都會揪緊,發疼。
“哎,這孩子挺會折騰你的,看在你受了那麼多罪的份兒上,以後我都讓着你點,不惹你生氣,任打任罵,行了吧?”杜橙眉宇間流瀉出的溫情格外動人,這自言自語本是不經意出口的,但就在他的手剛想從童菲肩上拿開時,卻被她的小手抓住了,只聽她嘟嘟囔囔地說:“你剛纔說了什麼?再說一次。”
嗯?再說一次?杜橙頓時一臉黑線……不能說,堅決不能說,說了以後還有什麼地位可言?【6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