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前方的一片漆黑,恐怖就藏在漆黑之中,扶蘇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懼色,要是連他都害怕了,將士就會更見害怕,毫無鬥志。越是在恐怖的面前,越是得有易於常人堅定的決心。
雨越下越大,扶蘇並沒有進屋躲避的意思,跟將士一樣,他沒有披上蓑衣之類的擋雨設備,任大雨打在自己的身上。一旁宦人劉祖卻是嚇壞了,這要是扶蘇淋雨生病了,嬴政知道後肯定會砍了他的腦袋。他已經勸過扶蘇,只是扶蘇的態度他也清楚,一遍說不通的事情就不需要再說第二遍了。
扶蘇對劉祖道:“你是不是不明白我爲什麼要淋雨?”
劉祖道:“奴才不知。”
扶蘇道:“你又給我裝傻,小心我罰你去膳房洗三天盤子。”
劉祖輕嘆一聲,道:“雖然我知道,我是真的擔心公子的身體啊!雖然天氣不是很冷,但晚上的雨水依舊很寒啊!”
扶蘇道:“既然明白,就應該知道我的決心。”
劉祖道:“是,老奴明白,我這就去請蒙毅將軍?”
扶蘇笑道:“跟了我這麼多年,果然還是你最瞭解我。快去快回。”
劉祖躬身道:“諾!”
很快,蒙毅就來了。蒙毅見扶蘇在雨中,並沒有勸說什麼的。來的時候劉祖已經跟蒙毅說過了扶蘇的用意,聽完之後,蒙毅心中無比的激動,有這樣的主人,秦朝的未來有這樣的君主,怎能不讓人感動?
扶蘇道:“將軍,可知前方是何物?”
蒙毅道:“末將不才,並未見過此等龐然大物。”
扶蘇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蒙毅道:“此等突發狀況也是第一次遇見,真正該怎麼辦纔有效果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已經將蜃樓力所有的弓箭手都安置在了船頭,一旦怪物靠近,只能用弓箭抵擋了,另外我已讓公輸的家族的青翼待命,只要怪物出現,會從空中配合甲板上的弓箭手進行攻擊。”
扶蘇面帶疑惑道:“這麼大雨,青翼能自由飛翔嗎?”
蒙毅道:“公輸仇也沒有把握,不過非常時刻,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只能奮力一戰。”
扶蘇道:“看來也只有這樣了。將軍,隨我一同前往船頭把,我倒要看看那是什麼玩意兒。”
蒙毅驚恐道:“公子,這可使不得,您還是在屋裡比較好!船頭並不是很安全啊!”
扶蘇道:“我又不是文弱書生,怕什麼。你剛纔來的時候也並沒有勸阻,說明也明白我的用意,此事不必再說了。”
蒙毅正聲道:“末將遵命。”
扶蘇繼續道:“劉祖,宣陰陽家一衆去船頭與我會合。”
“諾!”
湘紫瑤的房間中,當那龐大的觸手出現之時,天明他們都傻眼了,倒吸了一口涼氣,湘紫瑤說的不錯,這玩意兒只要看見,就肯定會做惡夢,雖然
現在還只看到了一個類似於觸手一般的東西。石蘭似乎更爲害怕,整個人都嚇得癱倒在了地上,臉色蒼白如雪。
天明好奇道:“石蘭,你怎麼了?”少羽並沒有問,他已經瞭解了一些。之前石蘭就是因爲害怕那低沉的吼聲而蜷縮在一起。
石蘭還沒有回答,卻聽湘紫瑤道:“你見過那東西吧!”
石蘭將目光轉向湘紫瑤,頓時,他身體在顫抖,似乎內心在掙扎着什麼。石蘭道:“是,我見過。我當然見過,我怎麼可能沒見過,我的夢中經常有它出現,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它,都是它,一切都是因爲它,我的族人,我的家人...”
說道後面,石蘭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淚水傾瀉而出,內心彷彿經受了無盡的苦難,卻一直在壓制着,現在她似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雖然可能猜到某種不詳的結果,但天明還是問出了口:“你的族人,家人怎麼了?”
石蘭道面色呆滯道:“吃了,被它生生吃了,生生的吃了下去,全都被吃了,全是血全是哀叫聲...”還沒說完,石蘭就已經放聲大哭了起來,哭聲是那麼的悽慘,那麼悲痛,彷彿屋外的雨也是她的淚水!
天明沉默了,少羽與湘紫瑤也一樣了,親眼看着自己的親人被怪物活活吃掉,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他們不敢去想象,光看石蘭現在的表情就已經夠心痛了,要親身經歷的話,那不是要瘋的感覺嗎?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這樣悲慘的事情?
石蘭,這個看起來美麗而堅強女孩,原來還有這樣痛苦的經歷;原來她望着海邊的時候,會有那樣期盼卻傷心的眼神!原來她面若青霜不是在故作冷酷,而是內心痛苦的沉澱。
此刻,少羽的心如刀割,他真的很想爲石蘭分擔些什麼,可是除了幾句誰都會說的安慰話語,他發現自己卻什麼也做不了,他在懊悔,自己怎麼什麼也做不了?對天明是這樣,對石蘭也是這樣。連身邊的兄弟愛人都幫不了,他用什麼去爭霸天下?
湘紫瑤也很懊悔,自已一句引出了石蘭的傷痛。天明也是,明明猜到了結果,卻還是問了那句話,他的心中一直在自責:“爲什麼要問,爲什麼要問?我爲什麼那麼蠢,老是幹一些讓人傷心的事情,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
沉默了許久,石蘭也沒有再哭泣,天明、湘紫瑤和少羽都沒有開口,最先打破沉靜的是石蘭,哭過一場之後,她似乎清醒了許多,道:“我知道你們很好奇,過去的那些事情也沒有必要再隱瞞,我就全部告訴你們吧!有關我之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