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的,皇上的臉色也不好看,瞪着跪在下方的穆修夜和許未央。
“說說看,什麼事,連御林軍都出城了。”皇上的語氣不怎麼好,眯着眸子,周身全是冷意,他再在意這兩個年輕人,再是將才,也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許未央跪的挺拔,不卑不亢:“回陛下,臣接到密報說太子殿下失蹤了,所以,帶着御林軍去尋找太子。”
他早就想好了對策,太子坑他們,他們自然也不會讓太子好過。
此時穆修夜低着頭,突然就想笑了,原來許未央如此腹黑。
這理由找的太好了。
皇上的眉頭果然狠狠擰了一下,面色不善的瞪着許未央:“感情是朕錯怪你了?”
“微臣不敢。”許未央說的擲地有聲。
反正太子也是深夜回城的,他去了哪裡,皇上自然會追究的。
到時候,要如何收場,就不是他們能管的了。
“穆修夜!”皇上見許未央態度如此,便轉向了穆修夜:“你出城做什麼了?”
“回陛下,微臣查到刺客的方向就在城外。”穆修夜也是淡定自若,鐵扇門破案不只是出城,就是調動御林軍,也不用向皇上請旨的。
這是皇上給他的權利。
皇上的臉色更難看了,他本來想着好好修理一番這兩個年輕人,沒想到,就這樣被搪塞了。
真是豈有此理。
此時,手指敲着龍椅的扶手,面色清冷:“好好!”
他就差咬牙切齒了。
真是好理由啊。
此時太子就是後殿裡,聽到這兩個人的話,也恨得直握拳頭。
他還是沒有壓制住他們,就這樣吃了大虧。
堂堂太子,被這樣戲耍,的確是咽不下這口惡氣,可又不能提蘇白兩個字,那樣一來,他自己也得陷進去。
所以也只能忍了。
他就不信,這兩個人不會犯到自己手裡!
“找到太子了嗎?”隨即皇上又看向許未央,其實皇上是很欣賞這兩個年輕人的,江山代有人才出,對雪天國,是有好處的。
不過他需要時不時的敲打敲打他們,讓他們隨時都清醒着。
畢竟太年輕,容易犯錯。
許未央頓了一下,才點頭:“回陛下,太子已經安全回宮了,皇上傳旨的時候,微臣正準備回城。”
讓皇上險些站起來,雙手用力按着龍椅的扶手,深深吸了一口氣,冷笑一聲:“好,既然如此,朕就放心了。”
其實許未央的額頭全是冷汗,對上帝王,一個不慎,就是砍頭的大罪。
身家性命可都得賠上。
反觀穆修夜,倒是沉穩依舊,彷彿與他沒有什麼關係一般。
不過,他們二人算是搪塞過去了,皇上卻沒有讓他們起身的意思,就這樣跪着,就算是武將出身,也堅持不住。
只是皇上不開口,他們也只能跪着。
這也算是皇上對他們的懲罰。
穆王府的北院,蘇白也一臉的擔心,在房間裡不斷的走來走去,穆青和左宿站在門邊,一左一右,門神一樣。
天色太晚了,蕭祁不宜久留,不過他也隨時聽着宮裡的動靜。
若是皇上真的爲難穆修夜,他會立即趕過去的。
“世子妃,天色不早了,您先休息吧。”穆青有些無奈,終於開口說道,她手裡抱着劍,也是心事重重。
不知道穆修夜
回來,要如何懲罰他們呢,險些就將蘇白弄丟了。
蘇白擺了擺手,她根本沒有心思睡覺,現在穆修夜被傳進宮裡了,生死難料,誰都知道皇上喜怒無常,更是握着生死大權。
太子能驚動皇上,一定是抓住了重點。
讓皇上都忌憚的事情!
左宿也急,他看蘇白的眼神不怎麼友善,也不開口說話,就石頭一樣站在那裡,目不斜視,面色冰冷。
“有許統領一起,娘娘放心吧。”穆青心裡也是五味雜全,又勸了一句:“而且皇上……不會真的動世子殿下的,他可是……”
“穆青!”左宿低喝一聲,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他真的不喜歡蘇白,一次次的惹麻煩。
雖然大多數都是蘇白自己解決了麻煩,卻也連累着他們不得安寧。
永遠沒有消停的時候。
蘇白也聽出了左宿語氣中的不快,狠狠擰眉,想說什麼,終是忍了。
她不想與一個下人計較,沒有必要!
直到天大亮,蘇白都沒有一點睡意,穆修夜也沒有回府,更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讓蘇白更急了。
“大嫂。”穆修文接到消息的時候,也已經天色大亮了,他當時就不顧一切的找來了北院,面色冰冷的站在門外。
因爲左宿和穆青攔在外面,他不能硬闖進去。
只是他現在真的要瘋了,想來昨天夜裡太子是白走了一趟了,他的計劃再一次失敗了。
他真的很佩服蘇白的能耐了。
到了那種地步,還能平平安安的回到王府,真的讓人想不通了。
本來就心急火燎的蘇白一聽穆修文的聲音,火氣“噌”的一下竄到了頭頂,推門出來,冷着臉:“怎麼了,三叔?”
她眸底的敵意太明顯了,手裡更是捏着一把手術刀。
穆青和左宿都皺了一下眉頭,攔在了蘇白的身前:“世子妃,主子不讓你出去,更不能見三爺。”
現在蘇白的安危最重要。
蘇白冷冷掃了一眼穆青和左宿:“讓開。”
聲音凜冽,如寒冬三月的冰,刺骨的冷,她也是堂堂的世子妃,御賜的一品夫人。
這一聲,讓穆青和左宿都僵在當地,不可思議的看着蘇白。
進退兩難了。
穆修文見蘇白走出來,下意識的正了正臉色,有幾分緊張。
看到蘇白手裡的手術刀,突然覺得兩腿之間很疼,生生的疼。
這把手術刀,他自然是識得的,此時眼底也迸射着冷冷的恨意,那恨充斥着他整個人,他恨不得上前,將蘇白活活掐死。
此時更是後悔招惹了這個女人。
本以爲能攀上太子,結果是適得其反。
現在太子還沒來得及與他算帳呢,讓穆修文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
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失手,卻在蘇白的手上一次次的失手。
竟然陰溝裡翻船了。
“三叔,你來的正好,本宮也正想找你。”蘇白沒管穆青和左宿的表情變化,徑自走到穆修文的面前:“昨天的事情,不會這樣算了的。”
敢拿她當禮物送人的,穆修宇是第一個,他失去了整個肖家的勢力。
那麼,穆修文也一樣不會有什麼好果子的。
一邊繼續說道:“三叔不知道吧,太子受傷了,我告訴他,你不捨得將我送給他,特意讓下人給我留了一把柳葉刀在身上。”
笑得人畜無害,大大的眼睛裡天真無邪。
手裡還捏着那把手術刀。
讓穆修文有一種暈死過去的衝動,他就知道,這一次慘了,徹底的栽在了蘇白的手裡,他當時就忘記囑咐太子了,自己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拜蘇白手裡的這把手術刀所賜呢。
還真是太大意了。
一步錯,步步錯。
穆青和左宿聽着這話,都不自覺的擰眉,他們都想說,這樣激怒穆修文,真的好嗎!
“你……”穆修文氣的緊握拳頭。
“三叔,這一次,多謝你哦。”蘇白又揚了揚頭:“是你救了我呢,不然,這張臉也得讓母妃給毀了。”
她就是要氣死穆修文。
一邊說着,蘇白側了側身:“沒事了,三叔可以離開了,世子不在,你大早上就跑來北院,好說不好聽,雖然你……”
一邊拿眼打量了他的兩腿之間一眼,嘲諷的笑道:“但是知道的人不多,一樣會被誤會的,我可不想被人說三道四的。”
反正氣死人不用償命,蘇白不介意氣死穆修文。
穆修文的身體搖晃了幾下,勉強支撐着沒有倒下去,蘇白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是一個太監的事實,讓他的恨意不打一處來。
惡狠狠的握了拳頭:“蘇白,你別以爲我喜歡你,你就可以肆無忌憚,這不是你的資本,你真的以爲我不捨得殺你嗎?”
說着話,一揚手,一掌就拍向了蘇白的肩膀。
掌風強勁有力,毫不留情。
“住手!”卻是下一秒,穆修文只覺一股勁風襲向了後頸,同時伴着一聲怒喝。
忙快速閃身向一側避了開去,拍向蘇白的一掌也被迫改變了方向,擦着蘇白的臉頰而過,不過那生冷的掌風,仍然讓蘇白覺得臉上生生的疼。
穆修夜這一掌準確無誤的拍向了穆修文的後心,卻留了三分力道,沒有直接要他的命。
“呃!”穆修文一個收勢不穩,直接向前傾倒,更是吐出一大口鮮血。
本就蒼白的臉色如同宣紙一般。
不可思議的擡手擦掉嘴角的血。
而穆修夜一掌拍出去,便上前去扶蘇白:“你沒事吧?你怎麼這麼衝動,若是我沒回來,你是準備死在他手裡嗎?”
驚出一身冷汗的蘇白笑了笑:“不是還有穆青和左宿嗎,他們也不會眼睜睜的看着的。”
她現在也是要拉左宿下水。
穆修夜的表情不怎麼痛快,瞪了一眼蘇白,才又看向穆修文:“老三,你竟然對你大嫂動手,去找母妃吧,看她如何處置。”
他剛剛這一掌險些要了穆修文的命,現在更是一副得理的樣子。
昨天的帳,還沒算呢。
顫抖着肩膀,穆修文明白,今天又栽到蘇白的手裡了,自己動手在先,被穆修夜打死,可能也無處說理去。
只能氣哼哼的站了起來,支撐着出了北院,眼底的恨意如千年枯井突然迸發出的冷水一般……
穆王妃心疼的要死,看着穆修文:“你還要不要護着那個賤人了?他們這是想要你的命啊。”
她還在計較昨天的事情,自然沒好氣。
只是見穆修文傷的這麼重,又心疼:“管家,快去請太醫。”
思慮了一陣:“看來,只能讓宮裡那位出手了,這一次,一定要想一個萬全之策,絕對不能再讓他們奸計得逞。”
她也鬥夠了,直接一點,一刀見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