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未央聽到紅顏知己四個字,並沒有多說什麼,其實可以算是吧。
他就是喜歡蘇白豪爽的樣子。
當然,最初他不當穆修夜是兄弟的,也不講究什麼,兄弟妻不可欺,只是從頭到尾,他就沒有其它的想法。
蘇白在天牢裡的時候,他們之間那番談話,就讓他想不顧一切的去保護這個女人,沒有理由。
直到現在,也是想要好好的保護她。
不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對於許未央的默認,左長老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只能深深看了他一眼:“要不要……讓人去一趟蕭家。”
他的傷勢有些重,又在路上耽擱了這麼久,讓左長老有些擔心了。
所以,纔會如此提議。
這些年來,未央山莊與蕭家的關係一直都不錯。
雙方都是有求必應的,而且蕭祁與許未央也一直交好。
本來許未央是要拒絕的,隨即想到了什麼,點了點頭:“也好,讓蕭……祁親自來一趟吧,我這傷很重。”
他要見見蕭祁,只有見了蕭祁,才能知道蘇白是否在蕭家。
皇城出事後,他的人調查出是蕭家在暗中幫助顏世卿,他就氣憤難當,一度要與蕭祁斷絕朋友關係。
這一次,他也想過,蘇白失蹤可能與蕭祁有關係的。
讓蕭祁來一趟,可以好好試探一番。
如果蘇白真的在他手裡,一切都好說。
他也一直都知道蕭祁對蘇白的心思。
只是他不贊成蕭祁這樣的做法,畢竟蘇白與穆修夜是相愛的,蕭祁對兄弟橫刀奪愛,讓人瞧不起,更讓人恥笑。
這樣的人,不配成爲兄弟。
“是。”左長老應了一應,親自安排許未央進山莊,還安排了其它的御林軍,一下子來了這麼多朝中的將士,左長老也有些不快,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不能再讓許未央分心了,先安定下來。
“少莊主,左長老,莊外有人求見。”這時有人通報。
“有人求見?”左長老下意識的看向了許未央:“你的朋友?”
“不應該……”許未央搖頭,他只讓許士鴻他們去助穆修夜,如果他們回來,許士鴻直接帶他們進山莊就可以了,不必求見!
一時間也有些疑惑了,會是什麼人?
“少主,你先歇息,我去看看。”左長老也擰緊了眉頭。
這未央山莊常年沒有客人的,除了幾個熟識的江湖朋友,極少有人知道這處山莊。
許未央點了點頭:“好,我等你的消息。”
他也想知道是什麼人,他帶來的那些將士都安排在了後面的院子,因爲人數太多,只能是八個人擠在一個房間,不過這些御林軍也沒有怨言。
他們對許未央是言聽計從的。
這也是許未央的好手段,其它人未必能做到,怕是早就樹倒猢猻散了。
左長老親自出了山莊,看到山下等着兩個人時,也擰了一下眉頭,因爲這兩個人有些面生,他並不熟識,而且看衣着打扮,不像江湖人士。
一時間心裡也犯起了嘀咕。
“二位是?”不過左長老還是不動聲色,面色淡定,開口詢問道。
來人正是穆修夜和左宿,兩人的身上均有傷,不過,受傷不算重,面色都不怎麼好看,面對左長老之時,努力掩飾着情緒:“在下穆修夜,是少莊主的朋友,由少莊主引薦來此。”
他現在也是被逼無奈,纔會選擇來未央山莊。
這一路上,不但蘇白失蹤了,更是追殺不斷。
許未央派過去護送他的人都死在了路上,只剩下他們二人活着來到了山莊外。
“原來是宗王殿下!”左長老雖然是江湖中人,可對雪天國還是十分了解的,畢竟許未央在雪天國朝中當差。
他更是刻意的去調查過雪天國的情況。
不過聽說來人是穆修夜,卻沒有見到許士鴻時,面色就有些掛不住了:“其它人呢?怎麼只有你們二人?”
語氣不怎麼好了,更是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許士鴻等人的影子,有些急了,看穆修夜的眼神不怎麼友善,一邊擡手按住了腰
間的長劍,這是隨時要動手了。
扶着穆修夜的左宿也變了臉,也擡手按在了腰間。
他也是隨時準備動手了。
到了這一步,他們也是無路可退,纔會來到未央山莊的。
當然,他們還沒有聽說雪天國發生的事情,並不知道許未央重傷而回的消息呢。
穆修夜看了一眼左宿,對他搖了搖頭,示意他收回手。
他們現在是避難的,要因時而宜,而且這裡是未央山莊,是許未央的地盤,他們不能隨便動手的。
現在的穆修夜心情也差到了極點,這麼久了,沒有一點蘇白的消息,比誅心還要痛苦。
“這位是?”穆修夜還是很客氣的。
皇上被控制了,鐵扇門也遭遇不測,可以說,他現在是一無所有了。
不過,氣勢不減。
“在下是未央山莊的左長老。”左長老的語氣已經不知不覺的帶了怒意,他派出了許士鴻等人去護送宗王和宗王妃,現在,只見到了宗王和他的一個屬下,發生了什麼事,已經預見到了,心裡也是翻江倒海。
明知道這不是穆修夜的錯,可心裡還是不舒服。
好好的人,轉眼就沒了。
這的確讓人無法接受,而且穆修夜和他的屬下還活的好好的。
“原來是左長老,幸會!”穆修夜也不喜歡來虛的:“想來我們來的目的,你已經知道了。”
左長老看着穆修夜,倒是一副光明磊落的樣子。
他初見到穆修夜時,也被他的氣勢鎮住了,明明已經受了那麼重的傷,而且有些落魄,可就是有種讓人不得不臣服的氣場。
此時再細細看他,不怒自威,更是骨子裡帶着的霸氣。
左長老還是生氣,可也明白,許未央定不會將穆修夜拒之門外的。
下意識的擰了一下眉頭,纔開口:“既然如此,有什麼話,二位還是對少莊主說吧,請!”
不用問,也知道許士鴻幾個人回不來了。
心下痛恨,面上也不好看,語氣更差了,現在許未央回來了,他也不能插手太多。
“少莊主……”穆修夜一愣:“許未央也回來了嗎?”
的確很意外,許未央可是御林軍的統領,怎麼能說回來就回來的?心裡一緊,也知道,皇城定是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連許未央都回了山莊了,有種大勢已去的感覺。
不過穆修夜沒有表現出來,隨即左長老引着穆修夜和左宿進了山莊。
許未央並沒有歇息,他也猜到了來人可能是穆修夜,不過兩人見面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一樣的狼狽,一樣的落魄,更是一樣的滿身是傷。
左長老送穆修夜過來的時候,還在許未央的耳邊低語了一句,許未央的身子幾不可見的顫抖了一下。
穆修夜也看到了眼裡,心下也是一僵。
他也覺得有愧於許未央,未央山莊派出去護送他們的人都慘死在了敵人的手上,他和左宿雖然也身受重傷,終是活了下來。
直到左長老退了出去,房間裡只有穆修夜,許未央和左宿三人時,穆修夜才緩緩開口:“許兄弟的仇,我一定會報的。”
“什麼人?”許未央的心也像被剜了一刀,沒想到,人都死了。
更是到現在都沒有蘇白的消息。
“樓一凡。”穆修夜握了拳頭,進了雪天國的地界後,倒是甩了程達的人,可是沒想到,被樓一凡的人盯上了,樓一凡比程達可是狠的多,派來的人都是一等一的殺手,而且是不死不休。
而且看得出來,樓一凡的目的就是要殺死穆修夜。
從前的惺惺相惜,成了現在的不共戴天。
許未央也是一愣:“怎麼是他?他爲什麼要對你苦苦相逼?你們在天耀做了什麼?讓他這樣憎恨?”
這個原因,穆修夜也想知道,真不明白樓一凡這樣兇猛的追殺是爲了什麼,而且就算殺了他穆修夜,也不能解決天耀的問題。
如果說,樓一凡是衝着蘇白來的,沒必要動這樣的殺機。
更何況,現在蘇白在哪裡,無人知道。
一時間房間裡又陷
入了安靜,很靜很靜,針落可聞。
直到有人敲門,許未央才與穆修夜對視一眼,喊了一聲:“誰?”
“少主,是我。”來人正是左長老:“你的傷口需要處理一下,等到蕭家來人,最快也得一天之後。”
他也是擔心許未央的傷勢。
又看了一眼穆修夜,許未央纔開口:“讓李郎中進來吧,正好,宗王的傷也需要處理一下。”
隨即左長老帶着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走了進來,都沒有說什麼廢話,許未央說自己的傷口簡單包紮過,讓李郎中先給穆修夜處理傷口。
穆修夜卻不肯,一定要讓許未央先來。
最後,許未央拗不過穆修夜,只能先行處理了傷口。
他身上的刀口有十幾處,不過不算深,只有一刀在肩膀上見了骨,一路上,倒是御林軍的將士們照顧的很好,傷口沒有發炎。
而穆修夜身上的傷口少了幾處,卻是刀刀見骨,有一刀從後頸直劃到後腰處。
不過他的面色如常,根本不會讓人得他受了這麼重的傷。
連左長老都爲之一震。
也明白,圍攻他們的人,的確不簡單。
宗王的身手,他也是知曉的,就算沒有交過手,也明白,他和許未央聯手,都不能放倒穆修夜的。
而這一次穆修夜能受了這麼重的傷,許士鴻幾人定是活不了了。
而且看這刀傷,對方的人可是十分狠辣了。
“這傷……得好好將養一段時間。”李郎中給人醫了一輩子傷,什麼樣的傷者都見過,穆修夜這樣的,也極少見。
此時也嘆息一聲。
他初進房間看到穆修夜端坐在那裡,只以爲是小傷呢,此時也是大吃一驚,用了最好的金創藥,細細包紮了。
最後李郎中又給左宿處理了身上的傷,他的傷也比許未央重的多,如果不及時處理,傷口一旦潰爛,定是命懸一線。
等到左長老與李郎中再退了出去,許未央看穆修夜時,眼眸就清冷了許多:“樓一凡沒有理由殺你,你覺得他背後是什麼人?”
穆修夜只猶豫了一下,便拿手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一個字——蕭!
正是當初,許未央給左宿寫的那個字。
他們二人都有這樣的想法。
“除了他,就是顏家人想要我的命。”穆修夜輕聲開口:“不過,顏世卿那個老東西,沒有這樣的手段。”
那些人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從不給朝庭賣命的。
按這個道理,樓一凡也是請不動這些殺手的。
只有蕭祁能做到。
當然,未央山莊也能做到。
許未央點頭,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端着茶杯半晌沒有動,眉光清冷的可怕:“虧我一直都拿他當兄弟。”
苦笑了一下,穆修夜沒有說話,他又何償不是?
一直都想給蕭祁一個機會,卻是給了他殺自己的機會。
除了顏家是爲了雪天國的皇位要除掉穆修夜,就是蕭祁爲了蘇白而除掉穆修夜了。
這個人還真是走火入魔了。
如此執着。
一旁的左宿也狠狠握着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眉頭擰成了一條麻繩,清秀的五官有些猙獰,他也恨透了蕭祁。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畫皮畫虎難畫骨!
這個蕭祁,如此狠辣。
真是枉爲一代神醫,雖然救人無數,也是殺人如麻!
“你與左宿就在山莊裡,這邊我會讓人瞞下消息,蕭祁最遲明日就到,到時候,我再派人去蕭家。”許未央覺得自己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蕭祁如此,根本不必談什麼兄弟情宜,不必談什麼江湖道義和規矩。
穆修夜點了點頭:“也讓山莊的兄弟們小心,他能如此對付我……也不差你一個。”
“我明白。”許未央點頭,之前,他與蕭祁沒有利益上的衝突,所以蕭祁從未針對過許未央,現在他站到了穆修夜這一邊,就不好說了。
的確得小心防備。
當天,穆修夜和左宿被送進了山莊最後面的山洞裡,只是爲了掩人耳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