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棠躺在地上,因爲疼痛而蜷縮成了一團,她一直在流血,下身都是溼漉漉的,除了藥的苦味,這個地方充滿着的是血腥味。
南意棠在痛苦裡掙扎着,不管南秋怡此刻說什麼,她都不想反駁,只要他們可以放過她肚子裡的孩子,其他的所有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了。
南意棠是個非常在乎親情的人,從小到大,雖然沒有母親在自己的身邊,但是因爲父母和哥哥對她的寵愛,她能夠深刻的感覺到這樣的溫暖,也在這樣的溫暖中長大。
不要這個孩子,已經讓她下了很大的決心,躺在手術檯上的絕望歷歷在目。
後來,秦北穆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南意棠之所以會答應,並不僅僅是因爲想要利用這個孩子,她何嘗不是想要以此爲藉口,給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一線生機呢。
父親死了,哥哥可能再也不會醒過來,這樣一個和她相連的小生命,也是她活下去的勇氣和希望啊。
寶寶,求求你,再堅持一會兒,不要走,不要放棄,媽媽是愛你的。
一定會有辦法的,堅持下去,總還是會有希望的。
南意棠的腦海裡浮現了秦北穆的臉,她忍不住的希望他出現,就算再怎麼恨他,在這樣的時刻,南意棠心裡第一個想到的還是他。
秦北穆,你快出現,你那麼在乎這個孩子,快來救救他。
你好好的看看,那個你愛的多麼深厚的女人,是多麼一個面目可憎的人,她用多麼殘忍的方式在傷害你的孩子?
南意棠的身上全都是血,她的手上是一灘沒有乾涸的粘滯。
“南秋怡,你,你殺了秦北穆的孩子,難道就不怕他怪你嗎?”
南意棠擡起無力的手,“南秋怡,你哪怕殺了我,我也認了,可是,讓我生下這個孩子,求求你了。”
南意棠終於在南秋怡的面前說了一次軟話,她可以低頭,走投無路也是爲了孩子。
“哈哈哈哈,原來你南意棠也會求人啊,我還以爲你永遠只會高高在上睥睨四野呢,原來你也會低頭。”
“我求你,求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南意棠疼的根本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只能這樣一遍又一遍的懇求着,“我可以求你。”
“太晚了。”
南秋怡捏着南意棠的下巴,看着她,南意棠的臉上沾着血跡,在鮮血的映稱下顯得格外的蒼白,沒有一點血色。
“我真是喜歡看你這種狼狽可憐的樣子,我真想讓所有人都看看。”
南意棠被重重的推倒在地,大概是因爲太疼了,她好像都已經疼的麻木了,她在模糊的視線裡看到南秋怡拿了一根粗木棍子來。
“你要幹什麼?”南意棠捂着自己的肚子。
“你不是生不出來嗎?看你這麼痛苦,我來幫幫你啊。”南秋怡冷笑着回答道。
“不,不要,你放開我,放開我。”
南意棠被人按住了肩膀和四肢,像是被釘在了地上一樣,根本無法動彈。
“南秋怡,你會有報應的,你傷害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你血債血償,我不會放過你的。”
南意棠用淒厲的聲音喊出撕心裂肺的話,然而棍子重重的抵在了她的肚子上,開始滾動,順着她的肚子往下刮,像是想要通過這樣的方式硬生生的把孩子從她的肚子裡給刮下來一樣。
南意棠疼的大叫,眼淚幾乎是反射性的模糊了眼睛,那種疼痛就像是有人拿着刀子要硬生生的把她肚子裡的肉給割下來一樣。
她沒有了掙扎的力氣,只能任人宰割,一寸寸的疼痛將她席捲,身上黏糊糊的是汗水交織的血水,南意棠疼的快要昏了過去,意識昏沉的時候,感覺到有什麼從她的身體裡在往外滑。
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
南意棠顫抖的想要去接住自己的孩子,可是根本沒有來得及擡起的手再一次落下,她徹底的昏了過去。
她是死了嗎?腦袋都是昏昏沉沉的,身子很輕,整個人都像是虛浮着一樣,疼痛的感覺如影隨形,只是,身體好像根本不聽使喚一樣,連動一動自己的手指都不行了。
“孩,孩子。”
南意棠終於掙扎着睜開了眼睛,眼前還是模糊的,但是有人在跟她說話,她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終於看清楚了這個人是誰。
“凌慕白?”南意棠一開口,才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很微弱,“你,你怎麼在這裡?”
她不是在南秋怡的手上嗎?凌慕白又是怎麼回事?
“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南意棠摸着自己的肚子,原來隆起的地方平息了不少,那個喜歡在她的肚子裡動來動去的小傢伙沒有了。
“我的孩子去哪裡了?”南意棠驚慌的看着凌慕白,“他生下來了,我記得他出生了,是男孩還是女孩?”
凌慕白抓住了南意棠的手,眉頭緊促着,“你先冷靜一點。”
“你跟南秋怡是一夥兒的?你們把我的孩子弄到了哪裡去?”
南秋怡拽着秦慕白的手,虛弱的腦袋一陣陣的發暈,就連胖子都是啞的,說完了這句話,就忍不住喘息。
凌慕白靜靜的看着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男孩。”
“他在哪?”南意棠的眼睛一下子溼潤了,做b超的時候其實醫生可以看出來寶寶的性別,也問過他們想不想知道,但是他們都拒絕了。
秦北穆說,這樣的驚喜,他們想要自己去揭曉,就像拆禮物一樣,一定會給他們驚喜。
秦北穆在給寶寶講睡前故事的時候,有一次他們兩個閒聊,秦北穆說,“這個孩子這麼活潑好動,踢人的力氣又大,一定是個男孩。”
“萬一是個女孩子呢?”南意棠問他。
“要是個女孩子就更好了,一定白白嫩嫩的,乖巧又漂亮,我會讓她成爲最快樂的小姑娘。”
秦北穆拉着她的手,似乎真的看到了那個雪**嫩的小寶貝一樣,聲音是溫柔的,眼裡流淌的都是溫柔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