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慕白的腳步頓了一下,但是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離開了。
南意棠在牀上坐了一會兒,虛脫的力氣慢慢的回來一些,她顫抖的手扶着牀站起來,肚子也是疼的,南意棠艱難的走了幾步,到門口推了一下門,門被鎖了。
凌慕白是鐵了心的要把她關在這裡嗎?凌慕白跟南秋怡,他們兩個人到底是怎麼聯合到一起的?難道,從一開始他們就是算計好的嗎?
南意棠是因爲高煜銘的事情才離開秦家的,高煜銘怎麼會突然就知道殺害他父母的幕後兇手是誰,必然是有人故意的透露給他的,現在已經一目瞭然,她是着了他們的道了。
可是,高煜銘呢?她沒有來得及趕到現場,高煜銘會不會真的見到了秦北穆?那又該怎麼辦?
她救不了高煜銘,也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孩子,所有的事情都搞得一團糟,什麼都沒有做好。
南意棠攥緊了自己的手,心裡面的疼痛像是有人拿着一把刀對着她原本就已經千瘡百孔的心不停的捅着,可是她沒有任何辦法,除了忍受這樣的疼痛。
她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靠着牆坐在了地上,蜷縮着自己的身體,她顫抖着,可是乾澀的眼睛掉不出眼淚,她咬着自己的手腕,疼的顫抖,發出一聲微弱的嗚咽,“寶寶,寶寶,我的孩子……”
南意棠失蹤了,秦北穆趕到現場的時候,只看到渾身是血的司機從車子裡被擡出來。
他的血液在那一瞬間徹骨的涼,車輛的損壞很嚴重,司機傷成了這樣,那南意棠呢?
在車子裡,沒有看到南意棠,秦北穆擔心又慶幸,或許她沒有受傷,從車子裡逃出來了,可是,人爲什麼不見了呢?她一個人大着肚子去了哪裡?會不會有危險?
秦北穆不敢深想,他不知道爲什麼南意棠執意在這個時候離開別墅,這場蹊蹺的車禍又是怎麼回事?她到底去了哪裡?是被人帶走的,還是,她自己想離開?
明明後天就是他們的婚禮,明明一切都已經安排的好好的了,爲什麼,爲什麼南意棠就這樣不見了呢?
秦北穆開始滿世界的去找她,婚禮也不得不延期了。
南意棠不知道自己被關在什麼地方,她手邊什麼都沒有,門也被關的嚴嚴實實的,除了凌慕白,她根本沒辦法接觸到任何人。
“來吃點東西吧,你太虛弱了,得好好補一補。”凌慕白端着熱騰騰的湯,走到她的面前,舀了一口送到南意棠的脣邊,“來,喝一點。”
“你打算關着我多久?”南意棠擡起頭,冷冷的看着他。
“你先不要想那麼多,先把身體養好。”
“凌慕白,你不要這麼假惺惺的。”南意棠絲毫不掩飾自己內心的厭惡,“你想要什麼?想要我的身體是嗎?你現在就要了我,我反抗你的力氣都沒有。但是,如果你想要我的心,哪怕你關我一輩子,直到我死,我也不會愛上你的。”
熱騰騰的湯透過碗的瓷片,燙的他的手都是紅的,像是自虐似的,凌慕白握緊了碗,“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你得吃飯,得先把自己的身體給養好。”
“我不想吃你的東西,你放我走,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南意棠紅着眼睛,她不能一直這樣被秦北穆關着,她得離開這裡。
“你是想要絕食威脅我嗎?”
凌慕白把湯藥放在旁邊的牀頭櫃上,坐在南意棠的面前,靜靜的看着他。
南意棠的身體很不舒服,側躺着,看着凌慕白,“你可以這麼想,反正,我不會如你所願。凌慕白,只要我活着,就會離開你,你要想關着我一輩子,就殺了我吧。”
“你不會想自殺的。你恨我,就想要活下去。還有南秋怡,你如果死了,害死你的孩子的人都還好好的活着,你會甘心嗎?自殺,不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
南意棠沉默了一會兒,閉上了眼睛,她不得不說,凌慕白的確是瞭解她的。
她不會死,雖然她痛的快要活不下去了,可是,南意棠還是要咬牙,逼着自己活下去,父親的仇還沒有報,孩子的仇還沒報,她怎麼能甘心一個人去死?
哪怕是死,她也要拉着那些仇人跟着她一起去死。
“湯再不喝就涼了。”
“你出去。”南意棠閉着眼睛,不想看凌慕白一眼。
“好。”凌慕白把吃的喝放下,自己就出去了。
南意棠起身,端着湯喝了,她有點反胃的難受,卻還是咬着牙喝下去了。
她現在太虛弱了,走路都走不穩,這樣是沒法從這裡逃出去的,南意棠明白自己是不能指望凌慕白把自己放出去的,她只能自己想辦法。
吃飽了,纔有力氣,纔有機會離開這裡。
凌慕白進來的時候,看到南意棠已經把飯吃完了,躺在牀上休息,背對着他。
凌慕白收拾了東西,又回來繼續在他的牀邊坐着,看着她。
“意棠,你沒睡着吧,我們說說話吧。我知道,你心裡是恨我的,可是,我是真的喜歡你的,從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愛上你了,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
南意棠沉默着不說話,一點兒都不想搭理他,凌慕白的真情對她而言沒有任何的意義。
“其實,你在酒吧主動接近我的時候,並不是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知道嗎?我早在那一次以前就已經見過你,早就對你動心了。你大概不記得了,兩年前的時候,在布拉格廣場,那天你在那裡彈鋼琴,穿着一身白衣服,就像個從天而降的天使一樣,那一刻你就印在我的心裡了。”
凌慕白想起那天的時候,因爲美好,他的眸光裡都是溫柔的。
“但是,你離開的太快了,我根本沒有來得及上前去問你的名字,你就走了,我遺憾了很久,沒有勇敢一點,早一點上前去問你的名字,才錯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