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秦北穆的陪伴,南意棠的恐懼越發的濃重,那種支配她的精神的力量似乎變得更加強大了。
秦北穆在離開的時候,囑咐過家裡人南意棠的特殊情況,家裡是備着醫生的,就是防止南意棠發病,雖然他們一家人都是有了心理準備的,可是看到南意棠發病時候痛苦的樣子,他們還是有些震驚道了。
明明南意棠的身體是完全健康的,可是精神上的痛苦卻也能夠這樣把一個人折磨的面目全非。
南意棠蜷縮在牀上,額頭上都是冷汗,一會兒喊着秦北穆的名字,一會兒開始喊哥哥,她捂着自己的頭,死命的拽着牀單,指尖幾乎都沒有血色了。
“秦北穆,秦北穆,救救我,救救我。”
“怎麼辦?醫生,她那麼疼,你救救她啊。”
“已經打了鎮定劑了,但是似乎不管用。她之前頻繁的用藥,這種鎮定劑對她來說,已經沒有很好的藥效了。”
“能不能加大劑量,或者換藥呢?”
秦北煙看着南意棠痛苦的樣子,都不由得握緊了自己的拳頭。
“不能加大劑量了,否則對於她的身體健康,會有威脅的。目前結合她的身體素質,這種藥已經是最安全的了。”
“我給秦北穆打電話。她一直在叫秦北穆,應該是想聽到他的聲音,說不定會好轉一點。”
“北穆現在出海了,手機估計沒有信號,能接通嗎?”
尚清秋給南意棠擦着汗,心裡也是難受的很。
“打不通,不在服務區。”秦北煙搖了搖頭。
南意棠到後面的聲音已經變得越來越微弱了,她沒有再喊秦北穆的聲音,而是一直在喊哥哥。
“南意揚已經死了那麼久了,他們兄妹的感情還挺好的。”
一個人在極大的痛苦之下喊出來的名字,必然是能夠給她帶來極大的力量的,心裡很在乎,很信任的人,甚至,南意揚的地位都超過了秦北穆嗎?
南意棠陷入了昏睡中,終於安靜了下來。
“這樣下去怎麼能行?”
“秦北穆說,醫生都找遍了,國外的專家也請了,但是就是找不出原因。”
“這孩子也是可憐,得遭多大的罪啊。”
尚清秋看到南意棠疼的把自己的嘴脣都咬破了,臉色整個蒼白的,可憐有多難受。
“媽,你們也沒有聽說過這種病嗎?”
“從來沒見過,真是奇怪。”尚清秋嘆了一口氣,回過頭去,發現秦遠山正在看着不遠處的櫃子發呆,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你傻站着幹什麼?拿點水來。”尚清秋說道。
“哦,好。”秦遠山這才終於回過神來,去外面拿了熱水進來。
尚清秋給南意棠擦着臉,動作格外的輕,怕把好不容易纔入睡的南意棠給吵醒了。
然而,毛巾纔剛剛觸碰到南意棠的臉,她的眼睛就突然睜開了,滿是戒備和冷漠的看着眼前的人,那眼中的冷意都讓尚清秋愣了一下。
“棠棠,你醒了?”
南意棠看着尚清秋沒有說話。
尚清秋覺得有些奇怪,但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只想着南意棠才挺過來,剛纔又收了那番罪,大概是還沒有清醒過來。
“現在感覺怎麼樣?還難受嗎?有沒有好一點。”
南意棠的神情慢慢的恢復了正常,靜靜的看着尚清秋,說到你:‘我沒事了。’
“喝點熱水,彆着急起來,躺着休息一會兒吧。”
“秦北穆。”南意棠環顧着周圍,似乎是在找人。
“啊?”秦北煙疑惑的和尚清秋對視了一眼,解釋道:“你是不是糊塗了?秦北穆已經出海了,他現在不在家裡。”
南意棠沉默了一會兒,安靜的躺了下去,喝着水,沒有再說話。
尚清秋和秦北煙都覺得南意棠醒過來之後有些怪,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她不肯在牀上待着,非要下樓,在家裡的院子裡找什麼,最後找到了花園。
“你在找什麼?棠棠,你告訴我們,我們幫你找。”
南意棠的行爲太反常了,秦北煙不放心,一直跟在她的身邊,他覺得南意棠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還特地的跑到了花園裡來找。
只是南意棠在這裡住的時間並不長,所以並不那麼瞭解,花費了不少時間,秦北煙在旁邊看着都覺得吃力。
“這裡,只有這些花嗎?”南意棠將花圃裡的花全都看了一邊之後,蹙着眉頭問道。
“是啊,一直都只有這些,玫瑰、鈴蘭,百合,這些都是媽喜歡的,怎麼了?你想要別的話?那明天讓種花師父來給你栽,只要你喜歡都行。”
“二月蘭呢,我怎麼找不到了。”
“二月蘭?這裡之前就沒有這種花的。沒事,我馬上讓師父過來,你想種什麼就有什麼。”
秦北煙覺得南意棠現在的情緒很不對勁,但不管怎麼樣,女人哄着就行。
“不是,不是這裡。”
南意棠擡頭看着別墅的牆壁,又看了看這花圃,終於確定。
“我要回家了,不是這裡,不是這裡。”
南意棠轉頭就往外跑。
“你去哪?”
秦北煙急忙拉住了南意棠,他可不敢讓這樣的南意棠到處亂跑,這要是出了什麼事可怎麼辦?
“我要回家,大哥,你讓我回南家吧。”
南意棠看着秦北煙的時候,眸子又特別的清明。
“我跟你一塊兒去。”
“你幹嘛那麼擔心,我是回去看看,又不是不回來了。沒事的,你不用跟着我。”南意棠朝秦北煙笑了笑,甩開他的手往外跑。
秦北煙趕緊去叫司機,連哄帶勸的和南意棠一起上了車,回南家。
“怎麼突然要去南家呢?她這樣怎麼能行?”
尚清秋是非常不放心的。
“我也不想啊,但是她非要去,這根本就攔不住啊,有什麼辦法。”秦北煙覺得,照顧這樣子的南意棠,實在是比想象中的難多了。
“你路上一定要小心一點,可千萬注意一些啊。”
“嗯,我知道了。”
南意棠靜靜的坐着,和尚清秋招手,“媽,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