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意棠,你怎麼了?”秦北穆扶着南意棠的胳膊,看到她難受的咬着牙,抱着自己的腦袋,臉色轉而成了青白。
“啊。”南意棠抓着自己的頭,往後縮着,一把打開了秦北穆的手臂,“疼,你別碰我,疼。”
“南意棠,我們去醫院,我們馬上去醫院。”秦北穆看着南意棠,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撫她,想去把她拉起來,可是南意棠那麼難受的樣子,似乎只要他一碰,南意棠就跟被烙鐵碰到了一樣尖叫着。
“啊,不是的,你不是我,你不是我,你出去。”
南意棠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開了,有一個聲音在她的身體裡不停的說着,和她撕扯着,她覺得她的身體就要被扯成兩半了,很難受,比死還難受。
“來吧,這纔是你原來的樣子,何必要強迫自己,讓自己這麼難受呢?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吧,來啊。睡吧,你也累了,不是麼?”她在笑着,一步步的誘惑着。
“不,不可以,你不是我,你不是,你走開,從我的身體裡出去,滾出去。你別碰我。”
南意棠的頭一陣陣的嗡嗡作響,她不得不握着拳頭狠狠的砸着自己的腦袋。
“南意棠,南意棠,你冷靜一點,你別這樣傷害自己。”秦北穆從未見過南意棠如此失控的樣子,連忙抓住了她的手,不許她繼續傷害自己。
“你別碰我,放開我。”
“是我,南意棠,是我。”秦北穆大聲的喚着她的名字,想要喚回她的一點意識。
南意棠看着秦北穆,目光是迷離的,可是又隱約能夠分辨出他的聲音,“秦北穆,打暈我,把我捆起來,帶我去醫院,我快撐不住了。”
“好,我們馬上去醫院,你別怕。”秦北穆一把將南意棠給抱了起來,匆匆的往外跑去。
南意棠的身上都是汗水,咬着牙在忍受着,她緊緊的抓着自己的手,幾乎刺破自己的肌膚,滲出血跡來。
“怎麼了?”醫生在外面等着,半天沒見人出來,擔心的回來看了一眼。
“她好像又開始發病了。”秦北穆抱着南意棠上了車,抓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手心給攤開了,纔看到被她抓破的手心滿是血跡。
“她很痛苦?怎麼辦?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緩解她的痛苦?她這樣忍着,嘴脣也咬破了,手也抓破了。”
“別讓她再咬自己,把她的嘴堵住,捆住雙手,或者直接把人給打暈了。”醫生能夠感覺到後座上南意棠的動靜,這些天都是他在照顧着南意棠,自然之道她病發時候是怎麼樣的情景。
“啊。”南意棠發狠了就要捶打自己,在秦北穆的懷裡瘋狂的掙扎着。
秦北穆握緊了手,咬牙扯了布條將南意棠的手給捆住了。
“嗚嗚嗚。”南意棠沒法動彈,也說不出話來,難受的很,眼淚汪汪的扭動着身子,秦北穆的心裡很難受,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給堵住了一樣。
“南意棠,你忍一會,我們就要到醫院了。”
秦北穆一直在跟南意棠說着話,想要轉移她的注意力,喚醒她的意識,但是南意棠沉浸在痛苦中,壓根已經自動屏蔽了所有來自於外界的聲音,她在痛苦的和身體裡的另一個人在掙扎着,想要從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爬出來,但是,那雙手卻還是不會放過她,就這麼抓着她的雙腿,不斷的將她往下扯。
那湖水很冷,徹骨的冷,南意棠無法動彈。
“我……”南意棠咬着脣,揉了揉自己的額角。
“你又難受了是不是?我們馬上到醫院了,棠棠,你看看我。”秦北穆看到南意棠的臉色微變,立馬就警惕了起來。
“你,你先把我綁上。”南意棠顫抖着伸出了手,抓着秦北穆的衣角。
“南意棠。”
“你把我綁上吧,求你了,我真的很難受,我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
南意棠的身子顫抖的很厲害,連帶着自己的聲音都是顫抖着的,秦北穆抓住了南意棠的手,只好用繃帶將南意棠的手給捆住了,又趕緊催促醫生趕緊加快速度。
南意棠的意識昏沉,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中,她看着自己一步步的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看着那些陌生的人,就像是完全處在不同的世界裡一般。
她被扔進了水裡,有人按着她的頭,不停的將她按進水中,她看到自己在不停的掙扎着,艱難的想要一點呼吸的空間,但是沒人會憐憫她。
終於,她堅持不住的,身子不停的往下沉着,咕咚咕咚的喝着水。
南意棠觸碰到了這條河的底部,手撐着站起來,那些水都消失了,變成了鮮豔的紅,撲面而來的是濃重的血腥味,她攤開手掌,手心沾染的都是黏膩的血液。
她一低頭,才發現自己腳下的是一片血泊,她的面前躺着一具屍體,屍體的腹部插着一把刀,一動不動的。
“兇手,你是兇手。”
身後忽然有人這麼大聲的說道,南意棠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女人指着她。
“我不是,我沒有殺人。”
“就是你殺的,他死了,他死了,你這個兇手。”女人顫抖着。
“不是我。”南意棠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被指認成爲殺人兇手,她試圖和這個女人解釋,但是對方顯然已經認定了,根本就不願意聽她的解釋,尖叫着就跑了出去。
“你等等。”南意棠想要追上去,可是腳下卻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她一擡頭,就看到那個血糊糊的臉,屍體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這麼緊緊的抱着南意棠的腿,“你殺了我,你殺了我,你這個兇手。”
“不是我,我沒有殺人,你放開。”南意棠想要把那個人給推開,可是那個人卻是越抱越緊,幾乎要將她的腿給勒斷了一般。
看着南意棠意識昏沉,一直在說一些他們根本就聽不懂的話,秦北穆一頭汗,擔心不已。
“醫生,她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