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蘇小染仰頭看他,“你什麼時候來的?等很久了?”
“沒有,剛來,你正好下來,時間掐的很準。”
“沒有等半天就好。”
“就算等了半天又怎麼樣。”顧城低眸看她,“不管等你等多久,我都願意。”
這話……
蘇小染一愣,怔怔擡頭看過去,想從他的眼神,或者是他的表情裡看出一些什麼東西,他卻很快移開視線,紳士的將車門打開,“請吧。”
蘇小染回神,點頭“哦”了一聲,乖乖坐進車裡。
黑色寶馬驅車離開,很快小區裡,又陷入黑暗與安靜。
阿堂戰戰兢兢開口:“老闆……”
“跟上去!”
冷冽的男聲傳過來,後座的男人面無表情,氣溫卻瞬間直降十度。
阿堂嚥了口唾沫,立馬啓動車子,跟上。
真是害死他了,這蘇小姐怎麼這麼按常理出牌!
突然跑下來幹什麼?
還跟個男人走了。
慢一步都好啊,BOSS都打算上去接人了,結果來了這麼一出。
車子一路尾隨而去,車廂裡安靜的詭異。
“她知道錯了?這兩天一步門也沒有出,甚至茶不思飯不想的,就是不好意思主動打電話給我?嗯?”
陰測測的聲音至身後響起,阿堂聽得頭皮發麻,更是委屈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心想我還不是爲你們好。
……
顧城帶她來的是一家創意式的飯店,環境優雅,裝修古樸,大而寬敞,走過一道人工小橋,橋上還能聽得溪溪流水聲,意境格外的不俗。
“顧城哥,你是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
“薇薇帶我來過一次,這裡安靜,我就帶你來了。”
這家飯店不是普通飯店,會員制,顧城報了秦薇的名字,經理這才領人送他們去包廂。
飯菜一一上桌,兩人聊了些以前的往事,蘇小染對顧城這些的經歷很感興趣,說着說着,忍不住問起來:“顧城哥,你這幾年,在那個領養你的父母那裡過的怎麼樣?他們對你好嗎?”
顧城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明明剛纔臉上還有笑意的,可是一瞬間,他眼裡一丁點的感情也沒有了。
他只說了兩個字:“死了。”
蘇小染愣住。
“他們幾年前就死了,車禍,當場死亡,我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斷氣了。”
他冷漠的吐出這麼一句。
好半響後,蘇小染反應過來,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也不知道該跟他說一些什麼,這些年他們一點交集也沒有,她更本不知道發生在他身上的事。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起你的傷心事……”
“傻丫頭,關你什麼事。”顧城拿起水杯,淡淡喝了一口,他低頭看看杯子水裡的波紋,突然問:“徐朗好些日子都沒有回秦宅了?他還跟你在一起?”
蘇小染點頭:“嗯。”
“他跟你關係倒親近。”
伸手撓撓頭,蘇小染不好意思的說:“可能跟他那自閉症的病有關吧,我走近他心裡去了,他不排斥我了,並且願意跟我在一起。”
手指在桌面輕釦,顧城看着她,忽然又說:“我對徐朗挺感興趣,改天小染把他帶出來我們認識一下?”
蘇小染並沒有多想,瞬間就答應:“好啊,顧城哥你想什麼時候見他?”
“不如明天?”
“可以的。”
顧城緩緩笑了,仰頭喝完杯子裡的水,瓷杯的白光映襯進他眼底,一片光芒。
吃的差不多了之後,顧城想起一件事,說:“你讓我找的律師,我找到了。”
蘇小染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辦好了。
“你確定要跟他離婚?”
“嗯。”
“那我明天帶那律師出來讓你看看,你們談一談,商量一下詳情,秦家不是普通人家,要跟秦晉深周旋,普通的律師贏不了。”
這一點蘇小染非常明白,所以她才拜託了顧城。
飯後顧城結賬要走,蘇小染飲料喝多了,去了一趟洗手間。
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女人站在鏡子前化妝,她沒有多看,來到洗手池洗了手打算走人。
結果一擡頭,看到鏡子裡的女人。
心裡大驚。
馮晚?
她怎麼在這裡?
真是……冤家路窄。
上次她和秦晉深一起進他的公寓樓,她那晚將馮晚的長像看的清清楚楚。
所以現在才能一眼把她認出來。
而馮晚,也長了一張令人過目不忘的漂亮臉蛋。
難怪秦晉深和霍止炎都跟這個女人有關係,她很好看。
太過驚訝和震驚,以至於她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都收不回來,終於惹得馮晚不快的視線。
蘇小染立馬收回眼神。
遲了。
“這位小姐,我們認識?”馮晚清清冷冷的聲音,問。
蘇小染搖頭。
“不認識盯着我看了半天,我還以爲是熟人。”馮晚上下打量她幾眼,說出來的話雖然平平淡淡,語氣卻教人聽了心裡格外不舒服。
蘇小染低着腦袋洗手,權當沒聽到。
馮晚拿出豔麗的口紅畫上,姿態高傲的攏了攏頭髮,留下一句:“這裡規矩真是越來越差了,什麼人都放進來。”
這明顯就是在說她!
蘇小染沖天翻了個白眼。
就你高貴,就你冷豔,得瑟勁!
轉念又覺得自己實在是窩囊,明明她纔是秦晉深的正牌老婆,結果看到她,卻連吭都不敢吭一聲。
沒出息!
……
等了幾分鐘,心想馮晚肯定走了,蘇小染這才慢悠悠晃出了洗手間。
洗手間距離她和顧城吃飯的包廂有點遠,要經過幾個單獨的包間,蘇小染徑直走着,萬萬沒有想到前面的包廂的門突然打開,率先從裡面走出一個男人。
那男人一擡眼就看到了她,眼裡閃過一絲錯愕,隨即沉下臉來朝她走來。
蘇小染轉身就跑。
真是活見鬼!
今天出門爲什麼不看看黃曆,一次碰到兩個冤家!
前面就是洗手間,她對這裡又不熟,身後傳來漸漸逼近的腳步聲,她很快被身後一股力量拉回去。
他一碰到她的手,那天在車裡的情景像蛇一樣鑽進蘇小染的腦子裡,她全身泛起雞皮疙瘩,全身都覺得噁心和毛骨悚然。
“霍止炎,放開我!”
她想用力抽出他手裡的胳膊,他卻抓的極緊,她根本動彈不得。
霍止炎腦袋上還包着紗布,看起來有些狼狽,早沒了往日的囂張跋扈,眼神卻還是令蘇小染極爲不舒服。
“你怎麼在這裡?”他挑眉看着她,“故意跟着我過來的?”
臭不要臉的!
蘇小染擡腳就踹過去,希望他吃痛,就能放開她,她趁機跑走。
哪知她剛擡腿,他就察覺到了她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