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想到什麼,他眼睛倏地又一亮,扭頭去看宋祺瑞。
然而宋祺瑞只顧着昭昭,再也沒有把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啥?!我沒聽錯吧?”
又過了一會,戎以忽然掏了掏耳朵,滿臉震驚地喊道。
“你說你想讓你幾個兒子良心發現?”
說實話,戎以都覺得不太可能。
老爹都不是知恩圖報的人,兒子都已經這樣了,還會覺得自己做的事是不對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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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讓她去舉報他那幾個兒子蓄意謀殺,那她還是願意去做的。
“就要這一個願望?”戎以挑眉,摸了摸下巴,手上忽然多出了一團黑霧,“要不你還是直接走吧?”
也別管投不投胎的問題了。
要是投胎了還是這樣的人,那還得禍害別的人。
老人一滯,屁股倏然往後挪了幾寸,手捂着胸口,想來是怕戎以。
戎以見此不禁冷笑,“反正你都死了,你怕什麼?”
說着,戎以便要將黑霧往老人身上拂過去,老人嚇得直往牆上穿過,在每個病房當中穿梭了起來。
昭昭的視線隨着老人的動向晃來晃去,不一會兒,她就有些暈了。
昭昭甩了甩腦袋,哼哼唧地鼓了鼓腮幫子,兩道眉毛倏擰在了一起,明顯是不高興了。
聽了戎以說的之後,在小糰子的眼中,老人同拋棄自己孩子的人沒什麼不同。
“昭昭不喜歡這個爺爺。”
說完,昭昭的手就多了一把紅纓槍,就勢要去抓老人回來。
“等等等等……”宋墨星連忙丟掉塑料碗,一把攬住昭昭,左右看了看周圍,無奈道:“小祖宗,抓人的事交給戎以就好了哈。”
魂靈什麼的大傢伙看不見,但要是動用了異能,那可就看得真真實實的了。
“嗯哼。”
下一秒,戎以應了一聲,只朝前盯了一會,倏地閃身消失,再回到原地的時候,手上赫然揪住了老人的衣領子。
“嘖…怎麼說呢,想要你親愛的兒子們良心發現,也不是不行,但是得按我的方式來,所以你該跟我入輪迴了。”
老人怔了怔,搖了搖頭,告訴戎以必須得要親眼看到他們悔過才行。
然而戎以豈是能讓他討價還價的?
陰間的門一開,一jio就把他給鬼差送了過去。
做完這些,戎以拍了拍手,哼聲道:“你去到下面,照樣可以看到他們的下場。”
哪裡還需要浪費彼此時間來看這一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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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人送走後,戎以的確遵守承諾,讓他的幾個兒子所謂“良心發現”,至於用的方式嘛——
據最近市民反映,附近的精神病院在某一天,忽然一下子送來了五個人。
據說這五個人,還是親兄弟,在一夜之間全瘋了。
並且,是自己承認自己瘋了。
昭昭和戎以就在不遠處看着他們。
戎以冷冷睨視着他們,嘴角亦有亦無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不過是親身感受了一回他們父親當時受到的痛罷了,這就受不住了?”
哦,不對……
那老頭經歷過的那段漫長時間,她把它放大了十倍,甚至更多。
她讓他那幾個兒子,只要一睡着,就會做着這樣的夢,直到他們真心覺得那樣對待他們爸爸是錯誤的。
畢竟從始至終,他們父親虧欠的人,就只有他們的妹妹而已。
不僅如此,她還把他們的身份都代入到了父親當衆,而對他們做這樣事情的,是他們的後代。
幾個男人在夢裡謾罵着,什麼污言穢語都說出來了,可沒有自家父親到死都只是想他們良心發現的覺悟。
“小昭昭,你會覺得我殘忍,沒有人性麼?”
看着,戎以突然這樣問道。
昭昭聞言擡頭望向她,那雙不染任何世俗的眼睛依舊很漂亮,純澈的彷彿能望穿人的內心深處。
昭昭眨了眨眼,不由道:“可是姐姐現在不是人了,爲什麼要有人性呀?”
人性這個詞,在昭昭眼中看來,既陌生,又熟悉。
“是啊,我都忘了…我是死了都得當社畜的怨靈了……”戎以忽而自嘲笑道。
全年無休,文能當陰陽兩界翻譯,武能震懾同類。
除了帶自己的娃,還得替別人帶娃。
別人的娃,某種意義上還是自己的老闆。
還有鬼比她混得更慘麼?
想罷,戎以撇了撇嘴,再度望向那搶着要進精神病院的幾兄弟,嘴角的弧度逐而不見。
“可惜啊…不是所有人,都有人性這玩意的。”
有的人,會比鬼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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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這兩天你累壞了吧?待會上車後,你就再睡一會。”
宋祺瑞一手拎着個小書包,背上還揹着個奶瓶和個保溫水壺,就這樣抱着昭昭出現在鏡頭前。
要說帶娃的爲什麼不是宋墨宸……
他們今天就要準備跟唐景洛的隊伍PK出個輸贏來,然後跟青訓營的隊員打比賽了。
本來就只是綜藝節目,留給他們訓練的時間其實沒有多少。
加上向鬱車禍的事情,昭昭這邊能訓練的時間就更少了。
從醫院回來之後,因爲向鬱傷勢的原因,剩下的人只能強行要把宋墨宸給支楞起來。
哪怕你只玩一個奶媽,你好歹也得把奶精準無誤地給隊友加上!
所以,距離今天去比賽前,宋墨宸自然而然就被衆人摁着頭來訓練着。
帶娃的任務,也就自然而然地交給了宋祺瑞。
至於爲什麼不是宋墨星?
宋墨星這次支楞起來了。
他是摁着他大哥頭的那個人。
昭昭聞言吹了吹劉海,“昭昭還不困哦。”
誰想一上車,小傢伙窩在宋祺瑞的懷裡,車子剛發動,看了會窗外的景色,昭昭就打起了哈欠。
手邊拍着嘴,邊喊着“哇哇”,腦袋往宋祺瑞胸膛前一靠,閉眼就開始打起了瞌睡來。
腳丫子時不時還想往宋祺瑞身上搭,簡直不要太愜意。
宋祺瑞即是滿臉寵溺,調整着姿勢,想着能讓昭昭睡得更舒服鞋。
在帶娃這件事上,他似乎一直樂在其中。
坐在另一邊的唐景洛看見這一幕,想到之前見識過宋祺瑞的遊戲操作,忍不住開口問道:“你就這點追求麼?”
他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覺得像宋祺瑞正值青春,正是少年一腔熱血的年紀,怎麼就樂衷於帶娃了?
就算不喜歡打遊戲,難道其他愛好就沒有了麼?
聞言,宋祺瑞看向這個在他眼中同樣是小朋友的唐景洛,勾了勾脣,笑道:“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你的追求,我同樣也有。”
只是,一旦達到了目標後,他就倦了。
“我覺得人真正成熟的標誌,是當你覺得你有了可以爲你喜歡的那件事有了抗衡的實力,再義無反顧。”
宋祺瑞這句話說的沒頭沒尾,跟唐景洛問的沒有一點關係,然而卻讓唐景洛愣住了。
他怔怔地看着宋祺瑞看過來的視線,眼神有些閃躲。
這樣的話,他那從小到大處處替自己安排做主,專治的母親也說過。
他沒有當一回事,並且用了歇斯底里的方式,去向母親發泄,獲得讓自己去踏上電競這條路的機會。
而且,還只是個機會。
因爲如果他們隊今天輸了,這個機會,也就沒有了。
但是……
宋祺瑞爲什麼突然說這樣的話?
而且還是在臨近比賽之前?
“你是想擾亂軍心?”唐景洛下意識脫口而出道。
宋祺瑞挑了挑眉,似是不解,“擾亂軍心?這場比賽,只有你在當真而已。”
從節目開始到現在,從那場友誼賽結束後,唐景洛作爲隊長,是真拼了命地在操練他的隊員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