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着厚厚篷布的軍用卡車開進了院子裡,樓上的人開始往下搬東西……其中有一個不那麼熟悉,但是很麻利的身影。
商年華帶來的那名護衛,竟然也在幫忙搬。
完全沒人注意,他就參與進來了,很自然和自在的樣子。
發現後把韓青禹幾個人都看傻了。
“按道理他應該也是要被看管的吧?”
“大概是。”
“竟然被他自然而然到我們都忘記了。”
溫繼飛偷偷把鳳冠裹好了,準備一會兒自己帶下去,擡頭又看一眼,正好看見那名護衛上樓,笑着說:“這上樓下樓的,好幾趟了,他倒是也不跑……”
“嗯,既然這樣,也太大沒關係,讓人稍微注意一下就好了……反正裝置和武器都已經卸下來了,下面也有吳恤守着。”
韓青禹看看現場,東西已經搬得差不多了,就只隨口交代了一下,沒去過問。
這一次他們剿了於氏,按勞隊的話說,畢竟是在職責之外,替蔚藍緝拿了偷襲儲備戰的要犯,同時追回了那麼大損失,所以小隊能得到的獎勵,肯定不會少。
除此之外,韓青禹幾個人本身,拿到手的源能塊是26塊。
這部分是於氏自身儲備的遺留,也不知出自什麼時候,什麼地方,總之提煉和製作工藝都很差,每一塊的滿額儲量,大約也只有蔚藍標準的三分之二不到。
得算是很差的收成了。
然後就是那塊骨頭,韓青禹把它留了下來。
骨頭表面的源能波動其實並不算強烈,至於內裡的蘊藏,韓青禹試過了,暫時並沒有辦法具體感知,也不能直接汲取。
但就是這樣,韓青禹還是把它留了下來,因爲骨頭上的源能波動很特殊,有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在吸引他。
溫繼飛幾個幹完活湊上來一起研究。
“是什麼東西的骨頭啊?”
“人骨?”
“看着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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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頭因爲是一塊裂骨,一時間無法判斷來自什麼動物,但是從裂骨的大小和結構上看,似乎並不來自人體。
“但也說不定……說不定是源能改造人呢?”
“也可能是改造獸。”
“超級大尖?”
“可是大尖不是都會自毀的麼?”
“那誰說得清?!”
幾個人七嘴八舌一陣,沒研究出任何東西,沈宜秀帶着商年華回來了。
出去只一會兒的工夫,這個女人就又恢復了生氣。
只不過她大約是很擅長觀察人的,也擅長找到對付一個人的切入點,所以再跟韓青禹說話,便一點沒有了剛纔的風情萬種。
“按你說的,我的人,已經都譴回去了。”商年華說話時神情平靜、倔強。
她剛由沈宜秀陪着,去遣走了外面商氏埋伏的人。
從蔚藍現在對大部分自保派的政策而言,像商氏這種情況,確實是不需要趕盡殺絕的,甚至非特殊情況,抓回去的必要都沒有。
韓青禹現在也沒這個心思,當場點了點頭,問:“你能保證他們回去後安分守己嗎?”
“能……我可以用性命擔保。”
商年華的眼神有些擔心,怕韓青禹出爾反爾,動手殺戮,畢竟他現在的形象,已經和傳說中的尼泊爾峽谷殺神,重合在一起了。
但是至少面上,她仍然做出來了剛強的樣子,補充說:“商氏一直安分守己。”
說這一句的時候,商年華把沒有像剛纔一樣,去表現自己的氣惱和委屈,因爲她已經知道了,這些女人姿態拿來對付面前這個人,毫無用處。
“那就好。”安分不安分的,不還是一樣在折騰麼?韓青禹不想在這些問題上分辯對錯,看她一眼,把骨頭拿出來說:
“這個,你應該知道的……這骨頭具體是什麼東西留下的,有什麼秘密?”
商年華看着他,搖頭,“是什麼東西的骨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它在我們這類家族中,被傳得很重要,大約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源能體質……”
“改變?!”在場幾個人同時驚詫一下,因爲關於源能融合度不可改變的認知,他們每個人,一直都有。
“對,說是提升,傳說可以到一個很可怕的程度。”商年華看起來像是已經對目前的形勢看得足夠透徹了,像一個已經放棄抵抗坦白的犯人,說話沒有什麼保留,主動繼續道:“但是到目前爲止,都只是存在這樣一個說法,並沒有人實際做到過……至少我知道的情況是這樣。”
“那你還這麼想要它?!”溫繼飛當場質疑了一句。
商年華轉頭看他,平靜解釋說:“沒人達成……但是各家都猜測,可能是數量的問題,所以有機會的話,還是會盡力去爭取。”
“哦,那麼何氏也有一塊?”
“是。”
“何、於、商……還有誰家有?”
“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不可能吧?這東西若是動物,塊頭肯定小不了,不止這麼幾塊骨頭。”
“但是我知道的,真的就這麼多。”
“那不如,你把你知道的,跟你們情況相似的家族,全都說出來?”
“……”
兩人對話的這會兒,其實韓青禹在發愣:
商年華說骨頭能讓人的源能體質提升到一個傳說很可怕的程度…我能在骨頭上感受到親切感…所以,是我這種程度嗎?直接吸收金屬塊,藍晶塊的程度。
想到這裡,內心莫名有些不安……我特麼,已經不會骨頭變大吧?!那我還怎麼去相親,娶媳婦兒?
“你真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的骨頭?”韓青禹擡頭,緊張問了一句。
商年華從和溫繼飛的辯說中轉過頭,說:“真的不知道,而且它們一開始是怎麼來的,也不知道。”
她的眼神很坦誠。
“好吧。”韓青禹想了想,收起來骨頭,說:“那就先這樣,你們四個先跟車回駐地,老實待幾天,剩下的等我辦完事回來再說。”
他要先去一趟醫療站。
“……好。”商年華應罷轉身,跟着沈宜秀走了幾步,到樓梯口,又回頭,“如果你說的我都做了,你最後真的會放了我們?”
“會。”
“嗯。”
…………
下樓,看見被戰士看管,坐在院牆角落的闕清商了。
商年華跟沈宜秀請求了一下,走過去,
“沒事了,清商。”
“你別怕,乾孃一定會讓你安全回去的。”
她當成兩人之間什麼都沒發生,也沒改變,到乾女兒身邊,說了這麼兩句。
“靠你跟一個比我大不了幾歲的男人賣弄風情嗎?”
“……不是的。”
商年華回答了一句,見闕清商不再說話了,便蹲下來,拿了沈宜秀給的藥,給她上藥。
闕清商掙扎了一下,說:“你別碰我。”
她就停下來。
“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對嗎?”闕清商轉頭,“像我故意罵你最毒婦人心這種,你也都知道?……說話啊,你是不是其實一直都知道……”
“是啊,乾孃都知道,因爲我家清商,怎麼可能是那麼笨的孩子啊。”商年華溫柔對她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