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繼飛得出結論當場,心說應該就是這樣了。因爲吳恤和韓青禹身上的共同點,遠不止於“沒喜歡過哪個女孩子”這一點。
比如他們一樣,都有着令一般人難以理解的戰鬥意志和戰鬥本能。
他們總是在每一次戰鬥中,都表現出超乎尋常的頑強、冷靜,甚至冷血。
而且,這種天賦似乎是與生俱來的。
青子在他來蔚藍之前,就以極端冷靜的方式和決斷,殺了清白煉獄兩個人。當時他纔剛高中畢業,本身算是好學生。
吳恤更是從小就在極端殘酷的訓練和廝殺中成長,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變得暴戾和猙獰。
“你只能認爲他們這樣的戰鬥本能,來自被繼承的那隻東西,炎朽。”
“同時,能在時間的長河不被徹底泯滅,保留來下自身意志與遺存的炎朽,想來肯定也都很強大,它們經歷過無數戰鬥,烙印本能。”
溫繼飛這麼推想着。
“不是的,我跟青子不一樣。”吳恤的目光落在院牆屋檐上,像是在着急撇清關係。
“這還不一樣?!”賀堂堂心說你就認了吧。
“嗯,我…我會覺得女孩子好看。青子只會說胖。”吳恤說着眼神尷尬一下。
牆上三個笑起來。
吳恤的表情似乎有些爲難,但仍繼續道:“而且我剛纔沒說實話,我其實,好像,喜歡過一個女人。”
“……哇!”院牆上的三個激動往前探。
吳恤只得講下去:
“十來歲的時候,有一次長途奔襲演練,我小腿被刺穿了,被丟在山上,遇到一個進山採蕨菜的姐姐路過。她去找草藥,因爲太着急摔破了手掌和膝蓋,她還撕了衣袖替我包紮。”
溫繼飛:“所以你就喜歡了!然後呢?”
“然後她想揹我下山,我說不行,山路太險,她背不動。她說那她去村裡,叫她爹來揹我,讓我等着……”
“那再然後呢?”鏽妹的眼睛要是能被看見,一定在冒光,這可是吳恤的愛情故事啊。
“再然後……我就走了。”吳恤說。
“走?!走你大爺啊你走!那村姑姐姐怎麼辦?”賀堂堂氣憤質問。
“被於家知道的話,會害了她。”吳恤說。
“哦,也是。那還有後來嗎?”
三個人都很期待。
吳恤搖了搖頭,“沒有,後來就再沒見過了。”
“那她當時多大?”溫繼飛追問。
吳恤想了想說:“可能十六,十七。”
“漂亮嗎?”
吳恤點頭,“嗯。”
“那應該已經嫁人了!應該娃兒都能打醬油了。”賀堂堂殘忍說。
吳恤:“……嗯。”
澄清到此結束,雖然故事結果不美好,溫繼飛依然長出一口氣:
“還好啊,恤兒跟那個死鐵直人,還是有差別的。至少他捂得熱,而韓某人……就算女孩子對他再好,他都不會產生類似喜歡那樣的情緒。”
三人從院牆上下來的時候,吳恤也拿着衣服沿牆往回走。
此時時間,天還沒多亮。
朱家明的身影從另一頭的街上走來。
他背上揹着一個大包。
手上拎着一袋子油條,麪包……
“小王爺這麼早?!幾點出門的啊,怎麼我們都沒看到你出去?”溫繼飛站在門口笑着,看了看他背後的大包。
“是啊,凌晨醒來一次就睡不着了,我乾脆出去走了一圈,把早餐買回來了。”
小王爺拎起油條、麪包,示意一下。
“可是今天明明是輪到我啊。”溫繼飛說。
“咱誰跟誰啊,還分這?!”小王爺笑着說着,進門,大聲招呼吃飯。
等到韓青禹起牀出來,坐在桌邊了。
他當着衆人的面,從大包裡拿出來一個小號的包裹,拎着走進韓青禹的房間,放回牀底下。
然後再出來,笑了笑,把大包放回自己房間。
大包裡是他的衣服之類的東西。
小包裡,本來應該是永生骨的。
不過在一路死命跑到海邊後,小王爺發現它們不是,是很像,但應該是別的什麼動物的骨頭。
大概率是折醫生弄的。
“所以他們本身的計劃,應該是拿來騙束幽的,結果我先撞上去了。我就說怎麼這麼容易呢!”他想。
實際的情況,朱家明最近一直都在等機會,好不容易等到韓青禹凌晨起一次夜,他順利偷了永生骨,逃走……
然後,就是現在這麼個情況,他又回來了。
反正事情就這樣,雙方都心知肚明,而且已經心知肚明很久了。
吃早餐的過程一如平常,吃完早餐後,小王爺主動起身收碗,洗碗,洗完碗又抱了衣服去洗。
這意思:從今天開始,一直到韓青禹和束幽那一戰出結果前,這些活都他來幹,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一大早,洗完衣服後的小王爺拿了一塊塑料布,嚴嚴實實地罩住了洗衣盆。
“差不多得了啊,我這還要曬衣服呢,滿天灰!”等了一會兒後他喊。
韓青禹和吳恤收手。
“怎麼樣?”看見吳恤走過來,鏽妹第一時間迎上前問。
現在這裡能給青子當陪練的人也就吳恤了。
“越來越強。”吳恤說着抹了一口嘴角的血,嘀咕說:“我也想要骨頭了。”
從袁有闕那得到四塊永生骨,並且嗑掉其中三塊後,韓青禹的實力提升越來越快了,現在哪怕收着手在院裡打,吳恤都有些頂不住。
“那跟束幽比呢?有沒有機會贏?”鏽妹着急接着問。
吳恤想了想轉頭,“這我不知道,你問青子自己吧。”
“打不過,一點機會都沒有。”
韓青禹走過來同時笑着說。
他在很近的地方親眼見過束幽的出手。不說他砍阿方斯的那一刀,單是斬船的那一下,兩人的差距就很明顯。這個差距不是三塊永生骨和這麼短的時間能彌補的。
“那怎麼辦啊?咱們短時間內,好像也沒地方去找永生骨了。”鏽妹擔心說。
韓青禹看看她,“是啊,只能這幾個月我好好努力了。”
幾個月時間匆匆流逝。
1994年2月11日。
束幽答應陳不餓的時限結束的第二天。
年初二。
這座並不都過春節的城市,熱鬧得像是慶典,幾乎每一個人都從家裡出來了,但是街上所有店鋪都關着門。
人們在晨光中走向城外……
然後,又都在距離戰場幾公里的地方,集體停下來。
“在這裡能看到嗎?爺爺。”扯着爺爺的衣角,袁小欣仰頭問。
“看不到,只能聽到,然後看看是誰回來了。”袁有闕眼神有些凝重。
但是孫女並沒有覺察,天真又問:“那爲什麼我們不走近些去看呢?”
“因爲會很危險。”袁有闕說。
那是超級的戰場……不止。
束幽很久之前就已經證明了,他是巔峰超級。他在穹頂榜上的排名,是第七位。
那麼,如果韓青禹確實可以和他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