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知道吧?”顧嶼琛問。
對面那個人拍着胸脯保證:“放心,第二天醒了完全沒有副作用,放心用。”
姜軟軟腦袋“嗡”了下。
但心裡又覺得,顧嶼琛不能做這種事。
她不確定,她再看看。
顧嶼琛又問了幾句,確定東西沒有副作用後,才往回走。
剛走兩步,就看見從旁邊跳出一個黑影。
叉着細腰,伸着小手,唸唸有詞:“此路是我開,交出手中藥,放你回西天!”
顧嶼琛:“……”
他捏着手中的小藥片:“你都看到了?”
深更半夜,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可疑藥片。
小貓應該又要誤會了。
他抿了抿脣,把藥片交給她。
卻不知道爲什麼,沒有說出藥片的功效。
姜軟軟拿着翻看了一下:“你這安眠藥是三無的吧?怎麼沒生產日期什麼的?安全嗎?”
顧嶼琛微怔:“你知道是安眠藥?”
姜軟軟樂了:“還能是什麼?難不成你還真會給我下藥啊?”
她把藥片放進口袋裡:“顧嶼琛,聊聊?”
顧嶼琛默了默,點頭:“好。”
姜軟軟帶他去了一個沒人的角落,笑笑已經擺好啤酒烤串小龍蝦,簡易的小餐桌,席地而坐。
姜軟軟拿了個串,“噗嗤”起開一罐啤酒,遞到顧嶼琛手裡。
顧嶼琛有些發懵,眸中情緒不明。
今早的錄製,她有多訝異多想逃,他都看在眼裡。
不過一天,她轉變的也太快了。
姜軟軟給自己也開了一罐,和他手中的相碰。
“咕嘟嘟”一飲而盡。
“顧嶼琛,你是不是想問我爲什麼不懷疑你?”
姜軟軟勾着脣,上翹的貓瞳如鑽石一般閃亮。
顧嶼琛拿過她的酒瓶,又打開一罐放在她手上:“不重要。”
姜軟軟一懵:“什麼?”
顧嶼琛也一口喝完,瓶身被他捏成餅:“理由不重要。”
你的信任,纔是最重要的。
姜軟軟偷偷用餘光打量他。
他望着遠方,眉目舒冷,鼻樑很高,線條極爲精緻,一滴淚痣畫龍點睛,在過分清冷的人身上,烙下一點點七情六慾。
她的目光開始被水汽遮擋,朦朦朧朧中,面前的這個人更加好看。
撞到了她的心上。
再也出不去了。
“你不想知道我也要說。”姜軟軟不知道自己在彆扭什麼。
剛剛的酒喝的太急,已經有點上頭:“因爲你是顧嶼琛,所以你不會下藥。”
她說的不明不白,但兩個人都聽明白了。
顧嶼琛垂下眸,遮住目光中的喜悅,玉手撥出一隻只麻辣的蝦。
姜軟軟還在固執:“我說,因爲你是顧嶼琛,你聽見沒有啊!”
因爲你是顧嶼琛,你不會做這麼齷齪的事。
因爲你是顧嶼琛,你一直都有自己的驕傲。
也因爲你是顧嶼琛……
你愛上一個人後,就不會輕易變心。
她再次端起啤酒,略帶苦澀的小麥味道劃過喉管,激起一片水汽漣漪。
她抹了抹臉。
可惜,人生的先來後到很重要。
她只是一個替身。
但她,要的從來都是第一位,頭一個,永遠的偏愛。
她想做他心中順位最高的那個人。
而他,註定無法給她。
“喝慢點。”顧嶼琛蹙了蹙眉,塞了兩隻蝦在她嘴巴里,“酒量不好,就少喝點。”
姜軟軟眼底氤氳着水霧:“我就喝!我是個愛喝酒的人!”
顧嶼琛好笑:“那也喝慢點,別嗆到。”
姜軟軟腦袋有點懵了,她託着腮,想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我還是個愛耍心機的人。”
顧嶼琛:“嗯,肉串快涼了。”
“我很無理取鬧的,一點都不善解人意。”
顧嶼琛:“知道。”
“我還超級窮,沒有背景,遍地仇人,好吃懶做,惹人討厭。”
顧嶼琛捏住她的嘴:“不許這麼說自己。”
他漆黑的眼眸裡有瘋狂的焰火,如火樹銀花一般驚豔。
“你很美麗,很堅強,愛關心人,樂觀向上,聰明積極,你身上有數不勝數的優點,你…”
她身上每一處都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無論是鑽牛角尖的倔強,還是飛蛾撲火的勇氣,甚至是衝他發脾氣,誤解他,逃避他。
只要是她,他都十分着迷,無法自拔!
千言萬語,他無法形容。
只匯聚成一句話。
“你很可愛,特別可愛。”
我愛你,愛到快瘋了!
“唔唔唔。”姜軟軟指指自己的嘴,示意他鬆開。
顧嶼琛不肯。
看她一瞬間失神後驟然委屈的表情,就知道她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姜軟軟劇烈掙扎,委屈巴巴掉眼淚:“唔唔唔唔唔。”
發言自由,你鬆開!
兩手在空中無力地揮舞,但她手短,沒有顧嶼琛的長,根本碰不到他。
姜軟軟委屈極了。
他形容的這個人才不是她呢!
她是頹喪專家,玻璃心代言人,省錢專業戶,貪吃鬼實際選手。
除了長得美,腦子棒,心態強。
一無是處!
“我放開你,不許說我不愛聽的話。”顧嶼琛危險地舔了舔脣,嚴肅認真。
姜軟軟:“……”
可是她今天晚上就是想點明她不做替身啊!
他應該已經知道她清楚自己的身份,纔不讓她打破他的美夢。
渣男!
“聽見了嗎?”顧嶼琛黑眸微眯,不容反抗,“聽見就點頭。”
姜軟軟不想點頭,她想說。
逃避的時候,看不見顧嶼琛也就算了。
可現在跟他一起錄節目,她難受的快要瘋了。
她無法心安理得接受他的好,也無法在觀衆面前若無其事的秀恩愛。
好像是她在向世界宣讀一個巨大的謊言。
而謊言的中心,是傷痕累累的自己。
她心很痛,卻又忍不住靠近他一點點,再一點點。
“點頭。”
風起,顧嶼琛髮絲被吹亂,卻吹不走他眉宇間森寒堅定。
拒絕他的話,他不想聽,不許說。
姜軟軟沒辦法,只能點點頭。
顧嶼琛鬆開她。
姜軟軟立馬捂住嘴,甕聲甕氣:“顧嶼琛,我想問你…”
“閉嘴。”顧嶼琛打斷她的話,面色冷然。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邊,面對面注視她水汪汪的明眸。
“再說我不愛聽的,我就親你。”
“親到你,說不出話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