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笑笑的聲音都顫抖了:“軟姐,我什麼都沒聽到!我…我也不會告訴羅姐你…你喜歡cosplay的!”
姜軟軟:“……給你五分鐘,樓下等我!”
她轉身,看着沙發上病歪歪的男人。
男人清冷深邃的眼眸微微斂着,手上捏了個和玩具一樣的戒指手機,寬鬆的睡衣掛在身上,更顯得身體孱弱瘦削。
他微微側眸看過來,纖長的睫毛微顫,張了張口,卻又低下頭。
像只可憐巴巴的小汪汪。
姜軟軟揉了揉眉心,蹲到他面前,指了下旁邊的行李:“公司宿舍太貴了,我回來住,你去不去醫院我都賴着你。”
她原本還以爲紀醫生讓她與顧嶼琛同居,都是這個男人的主意。
不過看他病的樣子,似乎毫不知情。
顧嶼琛蒼白的薄脣動了動:“真的嗎?”
“真的真的!”姜軟軟拉他起來,“你燒的很嚴重,必須去醫院。”
男人難得乖巧,泛着紅的指甲在屏幕上敲敲打打:“雖然家庭醫生很快就到,但我還是聽軟軟的,我去換衣服。”
姜軟軟:“……”
看着弱不禁風往臥室進的男人,她攔住對方:“好了好了,忘了你是霸總了,你好好呆着,我給你倒點熱水。”
顧嶼琛勾起脣角,清冷的容顏綻開朵朵小花。
乖巧的不像樣。
姜軟軟給他煮了點薑茶,又把樓下等待的笑笑打發走,淘洗米粒熬粥。
一道視線一直追隨着她,如芒刺背。
姜軟軟回頭瞪着他:“躺沙發上,小被子蓋好!我馬上就好!”
顧嶼琛衝她笑了笑,碎髮耷在額前,更顯得柔軟乾淨,連勾人的淚痣,都好似沒了精氣,軟趴趴的綴在薄紅的眼尾。
她加快手上的速度,把薑糖水盛出來遞給他:“小心燙。”
隨手,就去拿放在茶几上的測溫槍,想看看顧嶼琛的度數有沒有變高。
可手剛碰到測溫槍,身邊的男人就動了下。
滾燙的薑糖水燒紅了男人的指尖。
姜軟軟連忙拿來冷水幫他沖洗,又用冰塊包住指尖。
紅腫的指尖線條流暢,在冰塊中鶴立雞羣,順着延伸過去的手指修長,指節如玉,連一隻手都透着欲。
手的主人正一眨不眨盯着她,桃花眼中彷彿含着笑意,微微勾脣,趁着臉頰和眼尾的薄紅,清冷矜貴的謫仙恍若成了一隻妖精。
姜軟軟忍不住問他:“不疼嗎?”
顧嶼琛點點頭,又搖搖頭,彎脣笑了下。
又乖又奶!
姜軟軟有點恍神。
就這種反差極大的小狗精,應該無數人前仆後繼追他吧?
怎麼會喜歡上她呢?
處理完手上的燙傷,姜軟軟感覺他臉色好了點,又去拿測溫槍。
“叮咚”,門鈴響起,顧嶼琛立馬走下沙發去開門。
寬大的睡衣在他走動時像是一個麻布袋,把他消瘦的身軀凸顯出來。
姜軟軟愣了下。
她記得顧嶼琛原先有八塊腹肌啊!
怎麼才兩個月,就變得這麼單薄病弱了?
門打開,進來的是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他遞了一支體溫計給顧嶼琛,又拿着聽診器在顧嶼琛心口各處晃動。
領口被往下拉了點,露出半截白皙的鎖骨和凸起的喉結。
姜軟軟忍不住挪開目光,小聲嘟囔:“男妖精嘛這不是!”
她沒看見,她目光挪過去後,顧嶼琛飛快與醫生交換了個眼色。
醫生輕咳一聲:“發燒了,三十八度八,感冒引起的,我給他打一針就沒事了,再開點藥,你監督他按時吃。”
他在他的醫藥箱裡翻了半天:“哎呀!忘帶了黃連上清液,你能去附近的藥方幫我買一下嗎?”
姜軟軟擔憂地看着顧嶼琛:“你自己打針能行嗎?”
生病的小狗精好黏人,她有點不放心。
顧嶼琛勾了下她的手指:“快點回來。”
“好,等我十分鐘。”姜軟軟急匆匆拿着手機下樓。
屋內,醫生拿出一根比嬰兒手臂還粗的針管:“來!姜小姐的小奶狗,打針了!哈哈哈!你演的可真像回事!”
顧嶼琛冷冷掃他一眼:“你晚了五分鐘。”
差點被軟軟發現。
醫生拽了拽他身上寬大的睡衣:“衣服都換大一號,你這套路可真夠深的。”
顧嶼琛睨了他一眼:“明後兩天各來一次,記得別讓她太擔心。”
醫生輕“嘖”一聲:“你早知道不讓她太擔心,那你別裝病啊!先是讓紀醫生幫你套話,引她同居;又讓她身邊的人做出同居不過是件小事的態度;這會兒還裝的弱不禁風爲情所困,你就不怕小嫂子知道真相再甩你一次?”
顧嶼琛垂眸,黑眸中多了絲執拗:“她不會知道。”
他早已,將一切都計劃周全。
也只有他足夠弱小,小貓纔會徹底放下戒心。
姜軟軟回來時,顧嶼琛已經坐在沙發上,頭上頂着一塊碩大的毛巾,臉色酡紅。
“打完針了?”姜軟軟快步走過去,摸摸他的額頭:“怎麼還這麼燙?”
醫生訕笑兩聲:“見效沒那麼快,你記得監督他吃藥就行,我明天再來。”
說完,告訴她藥量就跑了。
屋內又剩下姜軟軟和顧嶼琛兩個人。
姜軟軟感覺有點不自在,忙裡忙外,按照視頻網站上的菜譜做出最適合病號吃的飯。
一碗軟塌塌的麪條,上面臥了個荷包蛋,撒上香油,香噴噴的。
她把面端到顧嶼琛面前:“網頁上說,光喝粥沒營養,要給病號吃點面,你嚐嚐看。”
顧嶼琛看只有一碗,把碗推到中間,無聲道:“一起吃。”
姜軟軟開口想拒絕:“嗝!”
姜軟軟:“……”
這不能怪她啊!
她又不會做飯,當然是需要隨時嚐嚐味道啊!
顧嶼琛垂下眉眼,眼角眉梢卻俱是笑意,在餐廳的柔光中,格外溫潤。
他連最後一口麪湯都喝進肚子中,才擡起頭,慢條斯理擦着嘴巴。
脣瓣被擦的紅潤起來,和剛剛蒼白無力的他簡直判若兩人。
姜軟軟指着他的嘴巴:“你嘴脣不白了。”
顧嶼琛:“……”
他忘了,他塗的遮瑕。
他剛想解釋,就見姜軟軟湊過來,收他面前的碗筷:“看來藥效發作了,我這碗麪也算是功不可沒。”
顧嶼琛忍不住勾脣,拉住她的衣襬。
姜軟軟一怔,低頭,就看顧嶼琛的身體貼過來,擡頭仰望着她。
睫毛沾了剛剛面的熱氣,桃花眸顯得水霧朦朧。
他張口:“軟軟,我可以抱抱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