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膨”地一聲極其輕微的悶響傳入單思華和春仔的耳膜,蒙了布的手電筒在夜空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準確地砸在了黑傢伙毛茸茸的身上。
只見黑傢伙身形一動,轉頭向阿格衝了過來,兩隻前爪“嗖”地一下搭到了鐵欄杆上面,張着嘴,露出兩排森森利齒,對着阿格發出那種一聽就會讓人毛骨悚然的“呼”“呼”聲,嘴裡噴出的熱氣幾乎噴到了來不及後退的阿格的臉上。
好快的動作!
看到這一幕的單思華和春仔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驚歎,竟然忘記了要逃跑。
想必是阿格的奮力一扔砸疼了黑傢伙,才讓它改變主意,一下子衝到阿格面前,對着他呲牙咧嘴,兇相畢露。
如果不是因爲有鐵欄杆的阻攔,只怕阿格的喉嚨已經被這異常兇猛的黑傢伙咬斷,命喪當場。儘管如此,阿格還是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驚得合不攏嘴。
單思華在一愣之下,猛然回過神,低呼一聲:“跑”,便不顧一切地向院牆上衝去。春仔緊隨其後,跟着竄上牆頭。
月光下,單思華和春仔就像兩隻受驚的兔子,瞬間就衝到了牆根下面,其速度堪比百米衝刺,就像一陣風。
儘管如此,黑傢伙還是發現了兩人的意圖。原本它是一直盯着單思華兩人的,因爲受了阿格的一擊,才憤怒地衝向阿格,企圖咬斷阿格的脖子。但在用前爪扒了幾下未果後,智商極高的黑傢伙意識到兩人想要逃跑,便又身形一晃,轉向兩人扒牆的方向撲來。
黑傢伙撲過來的時候,單思華已經翻到了牆上座定,春仔的手剛剛搭上牆壁,眼看黑傢伙如狼似虎地衝過來,單思華本能地發出一聲低喝:“小心!”
春仔聞言大駭,掉頭一看,黑傢伙已經躍到跟前,情急之下奮力將手中的武士刀胡亂揮舞,嘴裡低聲吼道:“死開,鋪蓋狗,丟類個嗨啊!”
雖然武士刀的鋒利刀鋒劃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寒光,卻也只能逼得黑傢伙不敢靠近,春仔也騰不出手爬上牆頭,依舊是隨時都有可能被黑傢伙叼上一口的危險。
見此情景,單思華抽出腰間的武士刀,用力向黑傢伙扎去,同時拉住春仔的衣領,猛喝一聲:“上來”。
武士刀筆直地射向黑傢伙,迫使它不得不往後跳了幾步,春仔抓住這個寶貴的空擋,藉助單思華提衣領的勢力,一下子竄上了牆頭。
“哐當”一聲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子中響起,武士刀和水泥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擦出幾點星星火花。這幾點火花使得黑傢伙再往後退了一跳,等它重新撲過來的時候,春仔已經和單思華從牆頭躍到了院子外面。
武士刀和水泥地面擦出的聲音傳出去很遠,自然也驚動了樓裡面睡覺的人。同一時間,漆黑的三層小樓裡亮起了燈光。
“有人起來了,快跑。”阿格在鐵門外面看得真切,見單思華兩人已經成功脫險,一個箭步竄過來,趕緊低聲催促道。
黑傢伙在牆根處沒有咬到春仔,轉而又蹦到鐵門處,兩隻前爪不斷地扒鐵欄杆,從喉嚨裡面發出駭人的低鳴,嘴巴一張一合,尖利的牙齒對着鐵欄杆一陣亂咬,似乎想衝出來對單思華等人撕咬,樣子極其兇狠。
春仔見狀,不顧單思華和阿格的阻擾,衝到鐵門處,舉起手中的武士刀,惡狠狠地砍了下去。一邊罵道:“丟類個鋪蓋狗,去死!”
黑傢伙本能地後退一跳,雙目冷冷地盯着不斷劃出的寒光,不敢靠近門口。春仔還不解氣,又將武士刀從欄杆縫隙中扔向黑傢伙,想砸到黑傢伙的身上,嘴裡依舊罵罵咧咧。
“哐當”一聲,武士刀又一次砸到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黑傢伙再次竄回門口,對着春仔露出森森白齒。
就在這時,小樓裡面傳出了些許響動,估計是曾醫生被再次的“哐當”聲驚擾,準備開門看究竟了。
單思華和阿格不由分說地拉起春仔,不顧一切地向小樹林裡面鑽,很快消失在曾醫生家小樓的外面,只留下門口瘋狂啃咬鐵欄杆的黑傢伙和院子中央的水泥地面上那兩把寒光閃閃的武士刀。
就在單思華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樹林邊的同時,樓腳的門輕輕地打開了,一個消瘦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定定地看着地上的兩把武士刀,黑傢伙也停止了啃咬鐵欄杆,跑到身影面前搖頭晃腦,嘴裡發出一些低鳴。
月光映照着身影慘白的臉,山羊鬍和暴**芒的雙目,正是這樓房的主人曾醫生。他揀起地上的武士刀,略作沉吟,轉身快步走回屋,關上了樓房門。
凌晨兩點半,單思華和春仔以及阿格團團圍坐在南田出租房的其中一間小屋中,沒有絲毫的睡意。這裡是春仔的臨時租住房間,平時就他一個人住。
三人沖洗掉滿身的臭汗,換上春仔提供的乾淨衣服,點燃香菸,陷入了苦思冥想。滿屋煙霧繚繞,刺鼻的菸草味道有些嗆喉,在這樣的環境中,更能激起大腦中樞神經的思維活躍。
剛剛經歷的驚險一幕讓單思華和春仔餘悸未消,真不知那個毛茸茸的黑傢伙到底是什麼犬類,戰鬥力竟然那麼超強,智商也出奇的高,簡直可以和狼的智商媲美。
不過三人並沒有過多的去猜測黑傢伙的真實身份,比起單思華的安危,這顯然微不足道。現在他們擔心的,是單思華的處境堪憂。
不管當天在南田菜市場追砍單思華的三個人,是不是曾醫生指使的,最起碼曾醫生已經對單思華撒謊了。從曾醫生家找到的那個白色塑料袋足以說明,那天晚上曾醫生所做的交易,不是在做藥材走私,而是在做那些東西。
曾醫生爲什麼要騙單思華說,自己是在做藥材走私,答案已經不言而喻。像這種抓到就會掉腦袋的事情,誰會老老實實地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