睹物思人,單思華突然就想到遠在南方的媽媽和妹妹。不覺回到家鄉也有數月,該辦的事情一個沒辦成,反倒搞成現在這樣的僵局。
此時此刻,單思華的心裡像被人突然塞進一團亂麻,思緒也有些混亂。他真的很想搞定眼前這些事情,替楊二報了仇,就去南方找媽媽和妹妹。
“你出來大概有多少時間?”曉蓉緊接着男孩子的話茬問了一句,打斷了單思華的遐想,將他的思緒拉回到現實中。
“大概有20分鐘左右。”男孩子估摸道:“可我出去的時候,他們真的還在睡覺,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
單思華環視一遍屋裡的狼藉,淡淡地接道:“這還不簡單,有人給他們通風報信,讓他們趁機逃走了。”說着,單思華走出屋門,站在烈日下對着遠處眺望,接道:“一定是暗中有人在監視,見我們下山,便馬上通知高基等人逃走,否則他們不會搞得這麼快。”
聽到單思華這番分析,曉蓉不禁接了一句:“早知道剛纔就直接進屋去,不要跟着這個小子上山了。”
曉蓉說的也有道理,但單思華並不這麼認爲。如果不是事先得到男孩子的準確情報,又怎麼敢貿貿然闖進這三間小屋,萬一撲了個空,或者中了什麼埋伏咋辦?
但單思華並沒有把這個觀點闡明,也沒有必要闡明。曉蓉要這樣認爲就這樣認爲,當務之急是如何找得到萬精油的蹤跡,或者說找到默默的下落。
見再也問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單思華放走了這個男孩子,不想再在他身上lang費時間。這就是高基手下的一個毛頭小子,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利用,留在身邊不但起不了作用,反倒看着不舒服。
“追得這麼辛苦,就這樣放他走了?曉蓉抹了把額頭的香汗,望了一眼男孩子的背影,不解地問了一句。單思華點點頭,未做解釋,只說了一句:“我們現在就去和黃鼠狼兩人碰頭。”
說完,一邊掏出手機和顧城兩人取得聯繫,一邊往燈杆山的那條唯一出口的小路上走。曉蓉沒有再多問什麼,搖搖頭,還是跟了上去。
午後兩點,單思華兩人和黃鼠狼兩人在市中區的一家咖啡廳匯合,四人挑了一個比較安靜的角落,品味着苦澀的咖啡,思忖下一步該怎麼辦。
最先發言的是顧城,他提出繼續尋找萬精油和默默的下落,其用意不言而喻。黃鼠狼則提出不同意見,認爲先把楊二的後事料理好,讓楊二在天之靈瞑目,入土爲安。
輪到曉蓉發表建議,她的看法和黃鼠狼兩人所提出的觀點有所不同,她認爲楊二的後事應該料理,但也不能停止對默默的尋找和對萬精油的打探。
綜合三人提出的不同建議,單思華沉思良久,最終決定,先設法和楊大妹聯繫上,把楊二的後事辦妥,再找萬精油算總賬。
在這個世界上,楊二唯一的親人就是楊大妹,人命關天的大事,說什麼也不能瞞着楊大妹,最起碼讓楊大妹能夠見得上楊二的最後一面。
隨後,單思華開始分工,顧城因爲腿傷還沒有完全復原,負責去殯儀館搞定楊二火化的所有事宜,曉蓉想辦法取得楊大妹的聯繫,並協助顧城去殯儀館處理楊二後事。單思華和黃鼠狼則繼續對萬精油的行蹤進行暗訪,希望能夠在楊二的安葬之日能夠把萬精油找到,讓楊二的靈魂能夠得以安息。
至於那個半途失蹤的女人小馬,單思華隻字未提,黃鼠狼也沒有吐露半句,曉蓉就更加沒有問起。無形中,他們都對小馬這個女人有一種共識,像小馬這樣的女人和單思華髮生關係,完全有可能是一時心血來潮,並非如她自己所說,是真的對單思華一見鍾情。
當然,這些都不足掛齒,他們也懶得去細究,只要能夠把萬精油找到,把楊二的後事料理好,纔是當前最重要的。
商議完畢,衆人開始分頭行動。爲了方便行事,四人先在殯儀館附近的民房租住了一套房間。這裡地處偏僻,屬於市郊,又和殯儀館毗鄰,大多數人對此都很忌諱i,所以這裡有很多空房租不出去。單思華四人租了二樓的一套兩居室,房租比市中區少了一半,相當實惠。
租住在這裡還有一個優點,可以避人耳目,同時也可以預防萬精油的暗算。
當天晚上,曉蓉根據單思華提供的訊息,很快便和楊大妹聯繫上。得知弟弟已經出事,聞此噩耗的楊大妹決定次日早坐飛機回來,最遲第二天中午抵達市區。
是夜,單思華和黃鼠狼經過一番精心的喬裝打扮,在彼此都不能一眼認出對方的情況下,悄悄潛進了龍城小廳,想在裡面找到萬精油或者高基的下落。
雖然龍城小廳裡面發生了命案,但那是在裡面的暗室中,對小廳的生意並沒有影響。晚上10點剛過,單思華兩人便大模大樣地來到小廳,從表面看上去,兩人就像是來這裡尋歡作樂的普通市民。
小廳裡面依舊熱鬧非凡,此時表演剛剛開始,舞臺邊聚攏了一羣如飢似渴的男人,個個翹首以盼,都想一睹傳說中的妙齡女郎盡情展現的豔舞表演。
音樂緩緩響起,首先出場的是一個戴着面具的女孩子,穿一襲絲質的連衣裙,在聚光燈照耀下,身體隆起的部位若隱若現,似乎沒有穿內衣和內褲。
女郎款款擺動起舞姿,立刻引起人羣一陣騷動。個別性急的男人在臺下高喊“脫,快脫,全部脫光”,喊聲竟然蓋過了音樂聲。
對於這樣的場面,單思華和黃鼠狼早已司空見慣,自然無心觀看。他們的目光在人羣中仔細的搜索,企圖尋找到有關萬精油的任何蛛絲馬跡。
還記得第一次隨萬精油到這邊玩的時候,因爲用手機拍照,差一點被收掉手機。單思華本想故伎重演,想了想又覺得不妥,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轉眼之間,臺上的女郎已經脫得一絲不掛,雪白的身體在閃爍的燈光下,舞動着撩人心魄的身姿,臺下爆發出如狼似虎的嚎叫,夾雜着口哨聲和尖叫聲,現場的氣氛異常火熱,聲lang一陣高過一陣,彷彿要把小廳的天花板掀翻。
就在這片鬼哭狼嚎中,單思華髮現,在通往後臺的位置,閃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有點像是高基。
按捺住激動的心情,單思華迅速將這一重大發現悄悄告訴了黃鼠狼。聽說剛纔有人酷似高基,黃鼠狼分析認爲,如果剛纔單思華看見的人真的是高基,那麼萬精油很有可能就潛藏在龍城小廳裡面。
要知道,龍城小廳原本就是萬精油的窩點,一直都是萬精油在看場子,而萬精油正是靠龍城小廳和天台賭場發跡,在市區佔有一席之地。雖然單思華砸了他天台賭場的場子,但龍城小廳這邊。無疑還是他的根據地。
分析過後,兩人如此這般地商量一番,定下一個計劃。
單思華隨手招過一名服務生,提出需要特殊服務。服務生隨即叫來兩名穿着暴露,濃妝豔抹的女子,年紀都在二十歲上下,渾身散發出濃濃的脂粉味,撲人耳鼻。
經過一番簡短的討價還價,單思華和黃鼠狼各自摟住一個香豔撲鼻的女子,在服務生的帶領下,往昏暗的過道走去。不知是因爲價格比較公道,還是兩名女子受過特殊的培訓,剛拐進過道,女子的手便伸到單思華的襠部一陣揉捏,力度剛剛好,令單思華一陣目眩神迷,差一點忘記了剛纔商量好的計策。
臺上已經換了一名豔舞女郎,人羣又爆發出新一輪的嚎叫。
來到包房,裡面的燈光是那種比較柔和的粉紅色,營造出無比溫馨的氛圍。如果今天晚上沒有特別是任務,單思華真想摟住懷中的女子,好好放鬆,以驅趕連日來的疲憊。
但他沒有忘記還冰凍在殯儀館的楊二,沒有忘記楊大妹正在趕來市區的途中,更沒有忘記剛纔和黃鼠狼定下的計策。
服務生將單思華帶到包廂後,客氣地道了一聲:“這裡是你的包房。”然後轉對黃鼠狼道:“先生你請跟我來。”
“不,我也要在這裡。”黃鼠狼壞笑着接了一句,雙手故意在他懷中的那名女子的胸口搓揉,動作幅度相當大,好像故意要給服務生看,並沒有要離開包房的意思。
“這個,……先生,這個恐怕不行。”服務生望了眼黃鼠狼的滿臉橫肉,小心翼翼地接道,語氣非常的誠懇。聽得出,他是怕惹怒了黃鼠狼。像他們這樣的服務生,每個月拿着微薄的薪水,沒有必要無端端去得罪客人。
“怎麼,爲什麼不行?”黃鼠狼蠻橫地接道:“是怕我們付不起錢,還是看我們看不順眼?”
聽到這充滿挑釁的話,服務生明白,今天晚上是遇到麻煩客人了。但他還是保持着職業的微笑,耐心解釋道:“先生,我們這裡有規定,每個客人只能呆在一個房間,不可以混住一個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