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充斥着各種各樣的歡愉聲音的KTV室裡,肅然無聲。
張無爲和藍昕簡單的聊了幾句,便沉默了下來。
良久之後,張無爲長出一口大氣,笑着問道:“對了,昕昕你知道那個李總說的那個‘兵馬俑’是什麼嗎?還一份兒?應該不會是盜賣文物吧?”
藍昕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找人問問。”張無爲一看時間不晚,給趙嫣然發去了微信。
片刻之後,趙嫣然回了他消息,但是回的也是不知道。
張無爲只好先放下了這事兒,向藍昕說道:“昕昕你睡會兒吧,我一個人看着她就行。”
藍昕急忙說道:“這怎麼行,當然是您休息,我來看着。”
……
二人一番推讓,卻是誰也說服不了誰。
到最後張無爲不得已的又使出了命令這一招,只是藍昕雖然聽了他的命令躺了下去,可臉上卻是萬般爲難的樣子。
張無爲甚至使出了記憶中母親哄他睡覺的方式去哄藍昕,可是藍昕沒怎麼樣,他自己差點兒睡着。
忽然間,遊輪向一側發生了傾斜,餘宛靜隨即從沙發上滾了下來,昏迷的她沒做任何自我保護,一頭撞到了地上。
張無爲和藍昕連忙去扶,剛扶起來就看到她的臉在動,明顯是要醒。
二人急忙把她扶到低的那一側坐好,而後又開始灌注真氣。
又過了大約兩分鐘,遊輪的傾斜慢慢恢復了,餘宛靜也醒了過來。
張無爲見她面色紅潤,精神好的不得了,連忙加強了功力,加快了灌注真氣的速度。
餘宛靜徹底清醒了過來,扭了扭身體,感覺渾身上下舒服極了。“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張無爲立刻答道:“你可不要瞎想,我們只是把你綁起來了,別的什麼也沒做。”
餘宛靜聽到這個答案也糊塗了,在她想來,一定是張無爲或者藍昕趁她昏迷這段時間給她灌注了真氣,不然她的身體狀態不可能這麼好。
可是此刻張無爲的回答就好像是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這明顯不在一個頻道上。
餘宛靜正要再提問,突然有人敲響了KTV室的門。
“誰啊。”張無爲很大聲的問了一聲,可是沒有得到迴應。
他只能一邊防備着餘宛靜,一邊把門打開一道縫兒問道:“誰啊?”
門外一個男人急切的說道:“張公子您快收拾一下,我們這邊出了點兒急事兒要儘快返航,估計一小時內會靠岸。”
“怎麼回事兒?船怎麼了?”張無爲問道。
“船沒事兒,只是在急轉彎而已。”男人說完就跑了。
餘宛靜亦哭亦笑的嘆道:“連天都不幫我!”
藍昕的真氣接通了,捏了捏張無爲的手。
不過這次張無爲非但沒有停,反而把功力加到了極限,又灌注了近一分鐘纔對藍昕點了頭。
藍昕飛針射出,餘宛靜再度昏了過去。
張無爲連忙吩咐道:“昕昕你快過去給她檢查一下,怎麼這次這麼快就醒了呢。”
“恩。”藍昕跑上前去幫餘宛靜診起了脈。
張無爲又打開門向外看了看,一個人也沒有,回頭向藍昕囑咐道:“昕昕你看着她,我去看看出了什麼事。如果她再醒,你可以跟她說話拖住她,如果她要動武你絕對不能阻攔,這是命令,記住沒有?”
“恩。”藍昕有些難過的點了點頭。
張無爲離開KTV室來到甲板上,四下看了看,也不見有人。
遊輪正以很快的速度朝海岸航行着,這夜晚的海風吹得他也有點兒冷,只好轉身回了船艙。
藍昕此刻還在KTV室裡給餘宛靜診脈,見張無爲回來,彙報道:“無爲哥你回來了,我一直在替她號脈,我發現你的真氣在她體內減弱得很快,比在沈良軍體內快上好幾倍。”
張無爲雖然也很疑惑,但是並不着急,他知道妙妙能解答這些事,於是說道:“行,我知道了,我們回去再研究。”
遊輪很快駛回了遊艇基地。
張無爲又把餘宛靜交給了藍昕,獨自一人離開了KTV室,來到了船中層的船尾露臺。
船剛一靠岸,立刻有兩個人從岸邊跳上了船,其中一個還抱着根長長的棍子。
張無爲仔細一看,是一副擔架。
又過了片刻,船員把舷梯搭到了岸上,剛剛跳上船的兩個人用擔架擡着一個人跑上了岸。
由於距離太遠,燈光又不是太好,張無爲看不清擔架上的人是誰,不過卻是知道了遊輪返航的原因。
接着,船上的幾位老闆陸續的出現在了船尾,快步上岸離開了,每一個都走得急匆匆的。
張無爲一看人走得差不多了,轉身回到KTV室背起了餘宛靜。
正巧這時熊一帆也過來了。“哎呀,張老弟,真是不好意思,今天出了點兒急事兒。你這是?”
“我要帶她走,我還沒玩兒呢。”張無爲回答道。
“這……”
張無爲裝出一副傲慢的樣子問道:“不行嗎?”
熊一帆一想這不過是個偷渡客,死到海里都未必有人知道,毫不猶豫的應道:“沒問題。”
張無爲笑着說道:“多謝熊大哥。”
“張老弟客氣了。你聽熊大哥說,你要是想帶這女人走最好儘快……你千萬別多想,這可不是熊大哥趕你,是爲了你好。”
張無爲心說你趕走我更好,應道:“我理解,既然這樣我就不客氣了。”
“張老弟別客氣,有機會你再來,我保證不會再出這種事。”
“恩。”張無爲背起餘宛靜,小心翼翼的下了船。
二人回到輝騰車上,張無爲看了眼時間並不算太晚,電話聯繫尤小小彙報了一聲。
尤小小隨即表示讓張無爲把人給她送過去,她會等。
張無爲吩咐藍昕開車,悠悠的嘆道:“這次不錯,不但沒花錢,而且還得頓海鮮吃,嘿嘿……”
又是四個小時過去,輝騰車又到了尤小小的別墅。
尤小小還真是在等着,而且是坐在別墅的院子裡等着,見他們到立刻打開了別墅院門。
三人進屋,尤小小像做賊似的悄聲提醒道:“你們也小點兒聲,別把琴姐吵醒了。”
張無爲點點頭,蹲下身子把餘宛靜放到了沙發上。
“真有效率。”尤小小看着餘宛靜的臉,語氣古怪的誇讚了張無爲一句,怎麼聽怎麼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張無爲很是不解,但也沒問,隨口答道:“運氣好。”
尤小小伸手幫餘宛靜診起了脈。“恩?這次真氣的量掌握得蠻好,看來她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了。”
藍昕看向張無爲。
張無爲微微搖了搖頭,示意藍昕不用跟人家解釋,而是問道:“沈良軍還沒醒嗎?”
尤小小甚是苦惱的說道:“醒什麼醒,他體內的那道真氣到今天也沒減弱多少,又消不掉,你可真是給我惹了不小的麻煩呢。”
“對不起……”張無爲尷尬的撓了撓頭。
尤小小笑了笑。“行了,這個時間我就不留你了,快回去休息吧。”
張無爲帶着藍昕告別尤小小往外走。
尤小小起身相送,張無爲突然又想起來件事,問道:“對了尤姐,你知道兵馬俑是什麼玩意兒嗎?”
“兵馬俑你不知道?”尤小小好像看白癡似的看向張無爲。
“呃,古都那些泥人我當然知道,我說這個應該有別的意思,這是我找餘宛靜時在船上聽到的……”張無爲把當時的情況複述了一遍。
尤小小這才明白,解釋道:“哦,他們說的是吸毒,**加**,這種吸法兒和自殺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張無爲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說那人怎麼被擡下去了。”
“哎,不作不死……”尤小小嘆道。
三人對話間來到了別墅大門口兒。
尤小小剛一拉開門,突然有道身影跑了過來。張無爲還沒反應,尤小小已經擡手抓住了這人的胳膊,同時用另一之手伸出一根手指點中了她的丹田。
張無爲這纔看清是餘宛靜。
尤小小長嘆一口氣。“果然沒聽錯,你說你都到了我這兒還跑什麼。”
“小小姐……”餘宛靜明顯也認識尤小小,不但跟她打了招呼,而且放棄了抵抗。
尤小小慢慢的鬆開了餘宛靜,命令道:“回沙發上坐着去。”
張無爲不禁在心裡吐槽道:“我就靠了,你有這力度你直接給她打個電話好不好,何至於讓我跑一趟北珠。”
尤小小看着餘宛靜坐回沙發上,轉向張無爲說道:“不好意思無爲,我就不送你出去了,你幫我把院門給我關上就行,不用鎖。”
張無爲看看尤小小,又看看餘宛靜,點頭離開了別墅。
尤小小關門回到沙發前,幽幽的說道:“對不起。”
餘宛靜搖了搖頭。“這就是命,即使你不派人來,我今天也走不成。”
尤小小深吸一口氣,止住了流淚的衝動。“這就是天意,老天都覺得那個男人不值得你這麼做。”
“如果老天真有慈悲心,就該阻止我們奉道,或者廢了這規矩。”
尤小小的淚水悄無聲息的從眼角流了出來。“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不該怨天尤人。”
餘宛靜看見尤小小臉上的淚痕,急忙說道:“對不起小小姐,我……”
尤小小搖了搖頭。“傻丫頭,跟我還說什麼對不起。走吧,我帶你進房間去休息,明天帶你去見印堂主,幫你爭取個寬大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