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爲今天起了個大早,也沒去上學,爲的就是等舅媽顏酈影給他送車。不過一直等到中午也沒有動靜,急得吃嘛嘛不香、玩嘛嘛不靈。
終於在下午兩點的時候,顏酈影的電話打來了,讓他去小區門口接車。
他急忙跑下樓,抓心撓肝的等了二十分鐘,眼前突然冒出一個士兵。
士兵向他敬了個禮,問候道:“張無爲同志你好。”
張無爲被嚇了一跳。“啊!你好。”
“我奉顏隊長的命令給您送車來了。”士兵說道。
張無爲直犯愣,心說自己一直在這兒站着也沒看着野馬車,只好問道:“多謝。請問車在哪呢?”
士兵聞言也是一愣,一指身後的銀灰色SUV車。“在這兒,請查收。”
張無爲木然的指着SUV車問道:“就這輛?這銀色的SUV?”
士兵木訥的點點頭。“是的……”
張無爲此刻是百思不得其解,他覺得以舅媽的性格來說,應該不會在乎這幾十萬,背棄承諾買輛其他的車給他。
他愣在原地考慮了半天才注意到士兵一直在看着他,連忙說道:“不好意思。車我收下了,謝謝你。請問你怎麼回去?需要我送你嗎?”
“不必。我還另有任務。鑰匙還在車上,張同志請別忘了。再見。”士兵又向張無爲敬了個禮,轉身走了。
張無爲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舅媽顏酈影的號碼。
顏酈影得意的問道:“怎麼樣?滿意嗎?可是頂配哦。”
張無爲差點兒哭出來。“舅媽您什麼情況,我說的是野馬,您買的這是什麼車呀,這LOGO我都不認識。”
“野馬呀,蜀汽野馬。”顏酈影理直氣壯的說道。
張無爲哀嘆道:“蜀汽野馬?我說的是福特野馬,Mustang。”
顏酈影特別無辜的說道:“這就怪不着我了,是你沒有說清楚。總之車已經買了,你就先開着吧……”
張無爲清楚的聽到,電話掛斷前傳出了嚶嚶笑聲,倍感無力和無奈,傻傻的看着面前SUV車嘆道:“舅媽家果然沒有免費的午餐……”
不過失望歸失望,這終究是他人生中的第一輛車,心裡還是很高興的,急忙坐上去開始了試駕。
他漫無目的的開着車走,竟一口氣開到了龍山的姥爺家。再一想都到了,乾脆去坐會兒好了,便下了車、上了山。
半山腰的小院兒裡,大公雞看到來人,咯咯的叫了起來。
江心月聞聲走出房間,一看是外孫張無爲,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無爲你怎麼來了?”
張無爲很無恥的說道:“想您了,過來看看。”
“你這孩子,快進來。”江心月拉着外孫的手把他領進了屋。
李知秋看到張無爲進來也是一怔。“無爲?你怎麼來了?”
“想您了,嘿嘿。”張無爲再次說道。
李知秋的臉隨即也樂開了花。“臭小子。真的不是有事兒嗎?”
張無爲立刻很認真的說道:“真的沒有!我敢發誓!”
李知秋一擺手,佯裝發怒的訓斥道:“快點兒把手放下,沒事兒發的哪門子誓呀。”
張無爲坐到椅子上陪兩位老婦人聊起了天,又問了問姥爺哪去了,得到的答案竟然是姥爺五一之後去找太姥爺,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話題說到外孫身上這些怪事,兩位老婦人的心情急轉直下,不約而同的嘆起了氣。
張無爲稍稍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大姥姥、小姥姥,您們知道純陽內力嗎?”
李知秋答道:“知道,但那只是傳說。純陽、純陰之力,根本不存在。”
張無爲又深呼吸了一下,說道:“我身體裡的力量就是純陽之力。”
兩位老婦人皆是一驚。
江心月問道:“你怎麼知道?”
“是……我認識的那位高人告訴我的。”
李知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無爲,你認識的那位高人究竟是誰,連我們也不能說嗎?”
張無爲愧疚的說道:“小姥姥,不是我想瞞您,而是我答應了它不對別人說,希望您理解。”
江心月點了點頭。“好孩子,我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這純陽、純陰之力歷來沒人見過,你也不要只聽那位高人的一面之詞。”
張無爲立刻說道:“大姥姥您說的沒錯,我把這事兒說出來也是想問問您有沒有辦法鑑別。”
江心月和外孫對話間,李知秋一直在思索過往的種種,忽然覺得還真有這種可能,只是如何驗證是一道難題。
張無爲一看兩位姥姥爲難的模樣,主動岔開了話題,聊到了晚飯上。
吃過晚飯,張無爲開車回家,路上接到了尤小小的電話,得知沈良軍醒了過來,立刻調轉車頭趕去了尤小小的別墅。
他到時尤小小正送他們執法堂的醫生往外走,他急忙湊上前去,聽見醫生說沈良軍的身體沒有大礙,僅僅只是有些營養不良,安心了不少。
二人送別醫生,回到別墅裡,走進了那間鐵籠子客房。
張無爲幾個月以來第一次仔細觀察沈良軍的身體,見他消瘦了許多,更覺得愧對於他。
沈良軍到此時已經醒了幾十分鐘,該想起來的都想起來了,想不起來的和不知道也聽尤小小說了,如今見到罪魁禍首張無爲,立刻投去了忿恨的目光。
張無爲向着沈良軍深鞠一躬,鄭重其事的說道:“沈兄弟,對不起。”
“我昏了五個月,你一句對不起就完了?”沈良軍冷聲道。
張無爲深吸一口氣,認真的說道:“沈兄弟如果想要補償請儘管說,我一定會盡量滿足。”
沈良軍冷笑一聲。“很好,我要錢。”
張無爲毫不猶豫的答道:“可以。沈兄弟你說個數兒。”
“我要一個億。”沈良軍索性來了個獅子大開口,想用這樣的態度敲打敲打張無爲,告訴張無爲他失去的時間沒有東西能補償。
張無爲稍稍頓了一下,問道:“能少一點兒嗎?一億我拿不出來……”
沈良軍大吃一驚。“你真的肯給?”
張無爲點點頭。“這件事兒的確是我對不起你,俗話說寸金難買寸光陰,我理應承擔這個責任。”
“你想給多少?”沈良軍仍有些不敢相信。
張無爲猶豫了老半天,也不知道這個價該怎麼殺,不經意間看了身邊的尤小小一眼。
尤小小做爲張無爲的領導,立刻替他說話道:“沈良軍,我們無爲這可是自願補償你,你別太過分。如果就事論事,他抓你也是你罪有應得。”
沈良軍驀地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沒錯,你們是執法堂,你們有權力抓人,有權力草菅人命!”
張無爲知道沈良軍一定是想起了他姑姑的事,勸道:“沈兄弟,我知道你恨我們,可是如果你永遠糾結於以前的事,誰也幫不了你。”
沈良軍隨即怒吼道:“你幫個屁!你知道什麼!”
“你家的事我都聽說了。”張無爲坦言道。
“很好,那你來說說,這件事誰對誰錯。”
張無爲無奈的嘆了口氣。“沈兄弟,我剛不是說了嗎?希望你不要在糾結於以前,不然你的生活……”
“你他媽說的輕巧!如果你家人死了,你就讓事情這麼過去?”
張無爲被罵非但沒有生氣,反而點了點頭。他覺得沈良軍說得有道理,如果換做是他,他也不會就此了事。
想來想去,他提議道:“沈兄弟你看這樣好不好,服刑期間你好好的養一養身體,等你出來,我幫你約楊家的人。”
沈良軍眼前一亮。“你說真的?”
尤小小立刻阻止道:“無爲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張無爲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尤姐你上次說的是執法堂不允許他們再去找對方吧?如果他們都來找我,這就不算違規了吧?”
“你……”尤小小被氣得指着張無爲說不出話來。
張無爲轉向沈良軍說道:“沈兄弟,你看我這個提議能讓補償金打點兒折嗎?”
“好!就衝你個提議,我就要一百萬。”沈良軍不再獅子大開口了,他一算每月也就能接到三、四次活兒,五個月一般就是五十萬左右,便朝張無爲要了個雙倍。
張無爲沒有絲毫猶豫,答應道:“好。”
“你們……哼!”尤小小在一旁看着兩個男人如此就達成了協議,氣得轉身離開了房間。
張無爲苦笑了兩聲,囑咐了沈良軍好好休息,也離開了房間。
尤小小見張無爲回到客廳,質問道:“張無爲!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你這不是幫他對抗我們執法堂嗎?”
張無爲認真的解釋道:“尤姐,我知道我這麼做不妥。但是我希望你也能設身處地的想一想……”
“我不用你教,我也知道這沈良軍很可憐,但是你幫他約了楊家的人又能怎麼樣?讓他們再拼個你死我活就算幫他了?”尤小小責問道。
“人不就是這樣嗎?有些事情即使明知是錯的,也一定要去做。”張無爲忽然發出了他的人生感悟。
尤小小氣哼哼的嘆道:“上頭真是瞎了眼,竟然給你這種人嘉獎!”
“什麼?嘉獎?”張無爲微微一愕。
“萱蘇小姐回去以後上報了你幫她的事,上頭決定給予你個人嘉獎,並獎勵你現金兩萬塊。”尤小小極度不爽的說道。
“這麼說我只要十二月就能拿到工資了?”張無爲高興的問道。
尤小小泄憤似的說道:“你想得美!現在都已經是九月底了,也相當於到十月了,我還要再扣你兩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