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經文,一手寶劍,外加阿芙蓉作爲奧援,李炎卿相信在這個時代,靠白蓮教打贏天主教不是什麼問題。等到五峰島上的事安排妥當,李炎卿在一晚荒唐之後,登船起程返回廣州。
他這次立的功勞可說天大地大,大明三大頑疾,南倭北虜中白蓮,這就被他除了一個。奏報經過張若蘭的潤筆,這大功勞就成了國朝百年來未有之奇功。在吳桂芳英明領導,劉朝佐統一安排調度下,我大明將士用命,三軍奮勇,殺白蓮賊四十萬有奇,屍堆如山,流血漂櫓,海水爲之變色。
瑞恩斯坦手格白蓮教主孫無敵,俞大猷陣斬白蓮左使無爲子,李天樑斬殺右使木林森。白蓮魔教煙消雲散,教徒皆被殺戮一光。可惜道路險阻,獻級不便。加之器械尤以萬勝霹靂神槍損失甚多,請朝廷抓緊補齊爲要。
又獻有白蓮教教主專用印信一套,白蓮教內器具若干,刀槍兵器,珍寶財物若干。這次在五峰島收穫甚豐,光是石見銀山的銀條,就有大概四萬多兩。李炎卿拿了四千兩上繳朝廷,八千兩發做賞賜,其他全都入了腰包。至於其他的聖庫積蓄,則車載斗量,前後裝了四條船才拉個乾淨。
施傲霜要重建白蓮,要在南洋開山立櫃,都離不開經費。李炎卿答應在經濟上全力支持,不過卻把白蓮教多年積蓄搜刮一空。只是按照施傲霜的請款要求,打個八折下發款子,其餘的錢全都掌握在手裡。作爲戰備之需。
西班牙人那邊眼下倒是消停的很,只是阿方索素來注重情報戰的重要性。把自己手下全部的間諜都動員起來去打探消息。於是整個廣州都變的忙碌起來,西班牙倉庫內的糧食軍械。全都換成了絲綢、茶葉,最後變成了那些間諜的私人收入。
李炎卿這邊,則把心思都用在市舶司這個金礦上。眼下到達廣東的商人越來越多,大家的眼睛都盯在了船引以及廣東的鹽上。李炎卿這個帶管鹽法和提調市舶司,算是拿住了廣東最大的兩個財源,自然就成了這些商人追捧的目標。
船引可以看做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勳貴、文臣中的大員、中官。這些人瓜分了船引裡的大部分,同時也是東印度公司的大股東,可以享受最多的優惠。不論是船引紅單,還是那些海船。都優先爲他們服務。
第二部分則是那些豪商。這些人身後都有朝廷背景,七拐八繞,最後都能把關係找到京裡,同樣不是小看的力量。
第三部分,就是次一等的商人,人數最多,可供分配的引數卻又最少,競爭的也格外激烈。李炎卿往來應酬,少不得又要酒精考驗。揚我國威。
這些商人也自乖覺,聽說劉老爺從京師弄來了不少各國貢品,眼下擔任兵備,又最擔心軍餉不足。就主動提出把那些貢品買下。李炎卿爲人寬厚,像那鄭和時代的蘇木、胡椒,怎麼看也都得算做古董。可是他考慮百姓疾苦。商人不易,將這些東西全按市價銷售。感動的商人眼淚直流,不住的問候八輩祖宗。
還有人聽說劉老爺前者開市的時候嚴收商稅之事。只好忍着肉疼,主動同意上稅。其他的商人見這些上稅的商人總是能優先得到船引,也漸漸開了竅,都表示願意上稅,香山一地的鈔關稅卡死灰復燃,又恢復了過去的活力。
也有聰明的商人,見了廣州情形之後二話不說,立刻挪借了一筆款子,從浙江方面拉來一船一船的大米,爲大軍提供軍糧。這運糧的商人,不但能得到船引,連海船也比別人的結實一些,買賣貨物上還有折扣。其他人也自效法,整個廣州的糧食價格一降再降,算是讓本地糧商吐血不止。
李炎卿本意是放水養魚,眼下張居正還在立山頭招人馬的時候,收稅的事不能操之過急,免得把文官都逼到高拱那邊。反正只要他們嚐到開海的甜頭,就會堅持做海貿生意,到關鍵的時刻架他一個票,或者扣他幾條船,就不怕拿不到稅金。
可是這收稅抽分之風一起,就連那些勳貴之家,也主動找上門來,表示願意補稅。三十稅一的稅額本身就不高,爲了這麼diǎn小錢,要是壞了和劉公子的交情,那就划不來了。尤其各大家派在這的主事人最怕自己得罪了劉老爺,一封書信,就把自己的位置撤掉。這可是一年上萬兩銀子好處的寶地,遠非一diǎn稅金可比。
至於中官方面則是得到了馮保的授意,交稅交的比誰都勤快。這稅金無非是從天家的左口袋轉入右口袋,自己又何必在這事上做手腳。
那位鍾得用鍾公公也明白情形,在李炎卿面前不敢拿大,萬事只做應聲蟲,兩人合作很是愉快。只是鍾得用三天兩頭總擺家宴請劉老爺做客,一喝就是一個通宵。他那幾個夫人也越發的光彩照人,讓李家的女人心裡頗爲不滿。
一連三個多月過去,李炎卿的日子過的甚是逍遙自在。市舶司衙門裡,鍾得用滿頭大汗地對那些等着拿船引的商人解釋道:“實在對不住,這些最後都得是劉大老爺說了算,你們弄死我也沒用啊。”
後花園內,李炎卿得意的躺在搖椅上半閉着眼睛,晴雲暖雪一左一右爲他打着扇子,柳葉青將葡萄朝天上亂丟,自己張開嘴又挨個接住,最後把葡萄皮吐的到處都是。兩條腿甚沒風度的架起來,腳尖得意的亂晃。
袁雪衣則溫柔的將剝好了的葡萄送到丈夫的嘴裡。李炎卿也不睜眼,用舌頭將葡萄一卷,順勢還要在她的手指頭上舔一下,讓她羞的面紅過耳。
不遠處貞兒那歡快的笑聲和“洋阿姨真好”的聲音傳來,李炎卿這才睜眼道:“沒想到克莉斯汀這個洋女人和咱們的小可愛相處的還很好,我還以爲貞兒會怕她呢。”
那邊的張若蘭擡手在柳葉青腿上拍了一把“雖然是在內宅,也給我有diǎn規矩。”又朝李炎卿道:“貞兒那麼可愛的孩子,誰看了她不愛啊。不過這洋婆子穿的那麼……那麼……總之,不是個好人。”
暖雪道:“小姐,她那晚禮服我們也有。”
“我們晚上一起穿上,保證比洋婆子好看。”
“到時候一起讓相公寵幸,相公一定歡喜。”
張若蘭氣的粉面一紅“再胡說八道,我就撕了你們兩個的嘴。樑寶珠那邊也快生了,你們趕緊給我伺候去。秦姨娘還有紫氏那都有了身子,都給我盯緊一些,出了閃失,看我不教訓你們。”
等到趕走了幾個丫頭,她忽然臉紅道:“相公若是真喜歡那什麼西洋禮服,我大不了晚上就穿上。你已經四天沒過來了,對了還有一天你就是睡在水玲瓏那,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的事,她有什麼好的,還不如幾個丫頭漂亮,卻讓你那麼寵她。不就是小家碧玉麼,那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今天必須跟我睡。”
李炎卿笑道:“我的若蘭吃醋了,好娘子,你放心吧,我今天肯定和你睡,就算你用大棒子趕都趕不走。”就在他想要和張若蘭親熱一番之時,忽然花惜香快步走了進來,“相公,西班牙方面來了一個使者,說是要找您談判。”
李炎卿搖頭道:“看來咱們的舒服日子快到頭了,這西班牙人還是找上門來。”
張若蘭則想的是:多半今晚上又是洋婆子和洪四妹可得恩寵,戰事一開,這兩個都是離不開的臂膀,不籠絡她們,又籠絡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