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露不懂天然的意思，華露娘更不懂，沈媽媽也沒聽出個門道。天然不想和她們多說，只留下了華露，讓其餘的人走了。
“華露，給我拿過筆墨紙硯來。”天然覺得腦子有點混亂，她需要在紙上把人無關係捋順，她需要捋清自己的思路，若是真要去塞外，自然不能兩眼一抹黑。
華露立刻把筆墨紙硯端過來放在炕桌上，麻利地鋪好紙，用白玉石的雕花鎮紙壓住，然手斂起衣袖開始磨墨。不消一會兒的功夫，淡淡的墨香氣充滿在空氣中。
天然凝神靜坐，努力的回想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然後拿起筆來，在紙上寫了一個名字，碩德八剌。
華露是識字的，看到那名字，心裡突突的跳了一下，立刻轉移了目光。天然倒沒有多想，提起筆來又在碩德八剌的名字下方寫了阿蘭答允的名字，又寫了阿里不哥的名字，還有路燕雪，路燕柔，王妃的名字，王爺，杜月笙，甚至於天然還寫上了宋堅的名字。
一大串的名字寫完，天然用筆把她認爲有關聯的人物用線連起來，不一會的功夫，紙上就已經畫成了蜘蛛網，除了天然自己能看懂，估計沒人看的懂。
線越連越多，天然越來越興奮，許多想不懂的關節，慢慢的融會貫通。又有太過於聚精會神，都沒有發現杜月城一臉疲憊的走了進來。
華露正欲行禮，杜月城示意她不要出聲，讓她退下。華露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爲他們掩好了門簾。
杜月城站在天然的身後，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忍不住的好奇從她身後探過頭去，當他看到那熟悉的名字，還有那密密麻麻的仿如蜘蛛網般的線時，頓時睜大了眼睛。可是當他順着天然每條線的痕跡一條條地捋下來時，眼睛頓時也亮了起來。
杜月城大步上前。拿起另一支筆，又重新鋪了張紙，開始快速的寫起來。天然沒有擡頭，還以爲是華露爲她又鋪紙呢，順嘴說道：“不用鋪了，這張就夠了，等會的時候我在清清楚楚的把這人物關係抄一遍，就會清楚的多了。”
天然說了良久，也不見華露回聲，就擡起頭來，卻不成想看到杜月城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驚訝地說道：“鶴軒？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我都不知道，嚇了我一跳。”
“進來好一會了，我剛剛在你身後看了你畫的那張圖，我覺得很有興趣，把那些關係捋了一遍，你看看，是不是這樣？”杜月城說着就把自己寫了一半的紙遞給了天然。
天然伸手接了過去，說道：“你倒是挺趕眼色啊，我正有這個意思呢。”
天然這邊看着，那邊杜月城繼續寫着，天然有的地方點點頭，有的地方卻搖搖頭，顯然意見有些不一樣。等到杜月城寫完了，天然又把他剛寫的看了一遍，皺着眉頭說道：“你聽誰說碩德八剌是鐵達拉王的侄兒？若是真的這樣，就只怕華露有麻煩了。”
“先不要管那個，你怎麼看待塞外的這些個複雜的關係？”杜月城看着天然說道。
天然看了杜月城一眼，問道：“從哪方面說？”
“就從咱們的角度說好了，從母妃或者老頭子的角度說有點不太合適。”杜月城冷咳一聲說道。
天然點點頭說道：“那好吧，我想了想，這裡面有一個核心人物，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講，都和他有關係，你發現沒有？”
杜月城眼睛一亮，問道：“你也發現了？”
天然點點頭，說道：“是不是那個鐵達拉王？”
“沒錯，我也覺得這傢伙有點可疑，你大概不知道，我上次去塞外的時候，追殺我的人中，就有這傢伙派去的。”杜月城狠狠地說道。
天然頓時一呆，良久才說道：“果真是他？”
“是誰？”杜月城不解的問道。
“我上次就懷疑杜月笙的背後有主使人，這你也知道的，可是一直不知道那人是誰。上一次酒樓開業後，孫掌櫃的來送賬冊，就對我說過，最近老有一些模樣面生的人去酒樓找茬，都被他打發了。幸好對方並不是往死裡整，所以還沒有什麼大的損失。次數一多，孫掌櫃就懷疑了，於是就派人跟在那些人的背後，結果就發現這些人都是杜月笙指使的，而且杜月笙每次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身邊都會跟着一個藍眼睛大鬍子的人，一看就是塞外的人。而且有幾次還從他們嘴裡說出類似於什麼什麼王之類的話，因爲距離遠，聽不太真切。加上你剛纔的話，我就能確定，杜月笙身後的人就是這個鐵達拉王。”天然用手指着阿蘭答允的名字。狠狠地戳道。
“我以爲只有我自己這麼想，你若也這麼想，就證明這件事情，有點譜了。”杜月城冷笑一聲，接着說道：“這個該死的，居然還想擺佈並建王府的事情，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天然沉思道：“你不想想他爲什麼要這麼做？按照正常的思維來說，一個遠在塞外，一個在京都，怎麼也不會扯上關係，而且這麼多年來，王府裡總會發生一些事情，細細想起來，這些事情都是和路側妃有關係的，而杜月笙又是給路側妃籌謀劃策的人，杜月笙的背後就是這個鐵達拉王。”
杜月城臉色嚴峻，顯然他也和天然想到一處去了，兩人互看一眼，天然又說道：“你說碩德八剌會是他派來的嗎？你剛纔說過，碩德八剌是阿蘭答允的侄兒，而且目前看來，碩德八剌明顯已經和王妃溝通好了，這裡鐵定有咱們不知道的事情，你猜會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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