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舶烈一挑眉,眸光中帶着顯而易見的不解。
“雷恩警官,我犯了什麼法了?你這些消息都是從哪聽來的?你確定你手頭上有足夠的證據來逮捕我嗎?”
雷恩氣得牙癢癢,攥緊了拳頭,咬牙道,“我們法國的警察局是依法辦事的部門,沒有足夠的證據根本要不到逮捕令,既然能把你帶到這裡來,我們當然有證據證明你有這麼做過,你不要再拖延時間了,沒有必要!”
臧舶烈隨即也冷笑一聲,將身子探前,支起下巴,問,“那你說說,我是何年何月何時利用我公司的資源,惡意去破壞市場秩序的?”
“你……”雷恩氣得差點咬到舌頭,現在是他在盤問嫌疑人,怎麼輪到嫌疑人來問他話了?
他穩了穩情緒,壓了不悅,重新坐回椅子,大力地翻着手裡的資料,一邊還有憤怒地目光狠狠地瞪着臧舶烈。
“你以爲你不說就沒事嗎?你當我們警方是吃素的啊?”
臧舶烈似乎沒在乎他的冷嘲熱諷,反而是拿過桌上的咖啡,淡淡喝了一口,許是真的不合口味,他蹙了蹙眉,又將被子放了下來,甚至沒有擡眼,淡淡說了句,“你們警方本來就是吃素的。”
“啪!”
雷恩真的忍無可忍,猛拍着文件甩在桌上,站起身來道,“臧先生,我一直容忍你是我法國的好朋友,是兩國邦交的紐帶橋樑,但是你也不能這樣肆意污辱人,你把這裡當成什麼了?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我們可不是你的下屬,要看你臉色吃飯,你要再這樣不知道收斂,我會向你們華人商會提出投訴,讓你向我們全體警員道歉,不然,我們就召開新聞發佈會,讓巴黎全市民乃至全世界都知道你的惡行,看你將來還如何經營你的事業!”
“我沒有污辱你們!我說的是事實!”臧舶烈不溫不火地說出兩個字,相對雷恩怒火中燒的樣子,他平靜地如同一塊冰,別說是用火去溶化,就算是帶着鐵鍬鏟子,都不一定能動得他絲毫。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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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但是雷恩憤怒了,就連其他幾位警員也大眼瞪小眼。
臧舶烈懶洋洋地伸了個攔腰,舉手投足間仍舊有着濃烈的酒氣,完畢後,他伸出手學着雷恩剛剛的樣子,敲了兩下桌子。
“你們應該很清楚,除非你們真的有真憑實據來證明我有那樣做過,否則,羈留的時間一到,我就有保釋的機會!”
“保釋?我絕對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的!”雷恩咬牙切齒地盯着他,好不容易抓到一條大魚,豈有放回大海的道理,“我都說我有證據,這是不爭的事實!”
“這位雷恩警官……”臧舶烈難得耐着性子跟他說話,“如果人證物證都齊備,你直接遞交法院即可,又何必浪費口舌在我這裡?”
“各位警官,我保釋的時間要到了。”
“你……”
臧舶烈打斷了雷恩的話,漠然擡眸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冷不丁說了一句。
“呃……”
幾位警員面面相覷,很明顯這是一次失敗的錄筆供經驗。
雷恩見狀,大手再度拍在了桌面上,厲聲說了句,“不行,你現在是罪犯,不能保釋!”
臧舶烈緩緩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顧長的身影壓近雷恩,目光也驟然變得森冷,一如平日高高在上的涼薄和肅殺。
“請你搞清楚一點,就算你急着邀功破案提升,也不要拿我來開刀,在沒有證據之前,我只能算是嫌疑人,只要是嫌疑都有保釋的機會,你想違反法律辦事嗎?”
一句話說的凱思頓時啞口無言。
良久後,坐在一邊的其中一名警司站起身來,慎重思考了一番後道,“臧先生,希望你能明白,我們做警員的自然是有足夠證據纔將你帶回這裡,要想保釋,可以,不過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們申請了特禁令,也就是說,臧先生如果想要保釋,不但要交齊保釋金,還要在這裡待足四十八小時,與此同時,還需要社會知名人士前來擔保,當然,你在商業上的搭檔是絕對不可以的!”
臧舶烈聞言,輕輕冷哼出聲,“保釋金多少?”
“依照臧先生你的身份和所涉及的案件,一百萬法郎,一小時之內繳納,而且還要扣押相關的證件以免你離開巴黎……”警司看着他,逐字逐句說到。
他的確有心爲難,就算臧舶烈再有錢,他也料到沒人會在一小時之內備好這麼大筆錢,而且還是在銀行馬上快要關門的情況下!
這是任何人聽上去都會認爲是藉口的藉口。
臧舶烈聞言後,眸底的微醉雖然沒有完全退散。卻也着實有些森冷,一百萬法郎,還真是獅子大開口。
他挑眼看了一下時間,也順便看到了幾位警司臉上閃過幸災樂禍的神情,眼底的輕蔑色彩變得更加毫不遮掩,直接朝雷恩一伸手。
雷恩一時沒有反應付來,脣邊的暗笑有些許凝固,怔愣了好半天才說道,“什麼?”
“電話!”臧舶烈的語氣平淡無奇,不溫不火,兩個字透着略顯醉酒後的慵懶之氣。
臧舶烈這才反應過來,蹙了蹙眉,但還是不情願地將手機扔給了臧舶烈,他倒要看看這個男人有什麼本事,能在短短的時間內救自己,在警署裡還遇到這麼囂張的外國嫌疑人,簡直太可氣了。
臧舶烈拿過手機,撥了一串數字,聽見老鼠的聲音後,道,“準備好一百萬保釋金到警局來,越快越好!”
只是一句簡單的話交代明白後,他將手機又重新扔給了雷恩,衆警司們大眼瞪小眼,不相信他只是憑着一通電話就可以擺平所有事情。
雷恩覺得事情開始朝着不利的方向傾斜,清了清嗓子,“臧先生,就算你通天的本事也要在這裡待足四十八個小時,我想,在沒人來保釋你之前,我們還是要錄口供的。”
現在連一個小時都不到,距離四十八小時還有這麼長時間,他就不相信這麼久也不能問出個所以然來,只要臧舶烈的態度稍有些不對勁,他就可以馬上找出他的破綻。
奈何,臧舶烈似乎對他的言語置若圖聞,許是要調整一下宿醉的後遺症,闔上雙眼閉目養神,他自然有緘默的權利。
“你……”
雷恩見狀,氣得是全身發抖。
“一百萬法郎?這些人怎麼不去打劫銀行啊!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又沒有老大的簽名,我們上哪找這麼多現金去?”
律師事務所裡,老鼠拿着手機,挑着眉大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