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我贏了。”
“啊。啊啊。”
魔空船上。
教皇坐在座位上,看着抱着小短身進來的韓棄,笑着開口。
小短身啊啊叫了幾聲,掙扎下地,跑去拿餐盤的東西吃。
韓棄愣了一下,隨意坐在一邊,沒有阻攔,而是看着教皇:“贏了什麼?”
白衣祭司在一旁平靜看着小短身吃東西,臉鼓鼓的模樣。
卡帕蘭坐在小短身身邊,示意白衣祭司多拿出一些,隨即只是出神看着小短身,不一語。
“我和卡帕蘭打賭。”
教皇指着卡帕蘭,示意韓棄:“說你會上船的。”
韓棄笑了笑:“也沒什麼吧。”
攤手看着教皇,韓棄開口:“反正,突破劍聖了嘛。”
教皇一頓,搖頭開口:“我倒不覺得你只是自持劍聖的戰力纔敢進來。”
看看窗外,教皇開口:“送你去哪?”
韓棄擺手:“最近的起落點就好。”
教皇笑了笑:“最近的起落點……恐怕就是學士城了。”
韓棄聳聳肩,溫和笑着。
“呵呵,呵呵。”
看着韓棄,教皇收起笑容,探身開口:“如果我真的直接帶你回聖庭呢?沒考慮過?”
韓棄沉默片刻,搖頭開口:“以教皇的氣度。如今事情已經告一段落,本質上我們沒有私仇,這一回合結束就是結束了。死纏爛打不是梟雄所爲。”
“梟雄……”
教皇愣了一下,沉吟這個詞彙,但並沒有詢問韓棄。而韓棄也沒有解答的意思。
“私仇嗎?”
教皇指指吃着東西的小短身:“所以她真的就是那個死而復活的孩子,並不是隨便找個替代的。”
韓棄一頓,看着教皇:“我說的不是私仇,指的是個人和個人之間的仇恨。如果不是因爲我屢次壞了教皇陛下的事,並且還組織學士城以及花冠帝國等衆多勢力的聯合,引起你們聖庭的警惕。其實棄兒那麼多,別說是教皇陛下,卡帕蘭身爲主教,都不可能接觸到我一個普通棄兒的。”
教皇笑了笑:“雖然這一次我來學士城,是第一次見到你的真人。不過從你出現至今,我也算看着你走到今天。”
直視韓棄,教皇目光深邃:“你……到底想要什麼?”
韓棄一愣,笑着開口:“我以爲您第一個問題會問‘你到底是誰‘的。”
教皇搖頭:“不是總是做夢在雲端嗎?周圍很吵,然後你就夢到一些神賜大陸沒有的東西。語言文字,內功戰技,還有各種明創造,甚至文化。”
韓棄摸摸鼻子,笑着攤手沒多說。
教皇也慢慢收起笑容,看着韓棄:“需要我重問一遍嗎?”
韓棄一頓,搖頭開口:“這也是我想問教皇陛下的問題。”
直視教皇,韓棄開口:“您到底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神賜大陸?只想一直藉助神的名義,俯瞰天下。”
“你沒資格問。”
突然一句話語打斷,是去取吃的回來給小短身的白衣祭司。
韓棄看他一眼,隨即卻皺眉看着他手裡端着的那盤吃的。
“嗖。”
隨手一記擒龍手將小短身拽回來,韓棄抿起嘴角笑着看看教皇,安撫不高興啊啊叫着砸韓棄頭的小短身。
“bu……不!!”
卡帕蘭眉頭皺起,臉色難看瞪着白衣祭司。
很顯然那盤吃的東西,是加了料的。
“你們都出去。”
教皇陛下倒是很平靜掃了白衣祭司一眼,溫和開口示意。
兩人行禮,卡帕蘭帶着白衣祭司出去了。
白衣祭司掃了那盤食物一眼,有點不甘……
——
“啪!”
卻是出去的瞬間門關上,卡帕蘭轉身甩手給了白衣祭司一個耳光。
白衣祭司一個踉蹌,被打得愣住。
可隨後,卻是蹭蹭嘴角的血跡,依舊平靜笑着:“這艘魔空船除了教皇陛下,如今都被主教大人打過耳光,也是很奇妙的事。”
“哼。”
卡帕蘭直視白衣祭司:“最後一次警告你,別再自作聰明。否則……別以爲你是教皇陛下身邊的祭祀。我一樣可以殺了你。”
白衣祭司眼神變幻一下,躬身行禮:“所謂的‘再‘,那說明之前也有過類似的舉動。”
慢慢起身擡頭,白衣祭司直視卡帕蘭:“那麼我猜測,關於雷洛的死,被卡帕蘭主教,算在內了吧?”
卡帕蘭看着白衣祭司,就這麼看着。白衣祭司也一直不卑不亢的笑容以對,不曾迴避。
“呵。”
許久之後,卡帕蘭笑了。看着白衣祭司,出神開口:“誰是真正有用的屬下,誰是可有可無的人。陛下的判斷準則你瞭解嗎?”
白衣祭司一頓,平靜開口:“我想我不用清楚,因爲我註定會成爲對陛下有用的人。”
卡帕蘭點頭:“雷洛曾經是陛下最親近的祭祀,很多事甚至是陛下指派我倆做的。”
直視白衣祭司,卡帕蘭彎起嘴角:“他被你害死了,陛下有問過一句嗎?”
白衣祭司臉色一變,卡帕蘭再次開口:“所以你是認爲陛下默許你這麼做?”
卡帕蘭轉身離開門口,背對白衣祭司進了另一個房間。關門之際,話語傳來。
“誰是可有可無的人,你該懂的。”
白衣祭司臉色難看。目光閃現什麼,回頭看了門一眼,沉默許久,默默離開了。
——
“你問我想要什麼?”
教皇看着韓棄,笑了笑點頭:“我要的很簡單。”
“維持現狀。”
韓棄接口,輕輕拍着小短身,不吃東西鬧,鬧也不給吃,小短身懂事,就不鬧了。打着哈欠要睡覺。
看着教皇,韓棄開口:“萬年時間的神賜大陸,即便形式總有變化,但基本沒改變過聖庭的然地位。同時也從來沒有對聖庭俯瞰掌控大陸的權威有任何觸碰和挑戰。您要這樣的形式可以永遠保持下去。一代接一代。”
教皇點頭:“全對。這不是我,而是神,是聖庭想要的。而我只是做好身爲教皇該做的事。”
韓棄好奇探身:“那您爲什麼要在羅曼帝國暗中指使卡帕蘭陷害聖女呢?”
教皇一頓,平靜開口:“聖女的存在是多餘的,同時也是影響聖庭內部平衡的不安定因素……”
“說反了。”
韓棄笑着打斷:“我不知道神的設定有何用意,是相互制衡還是有別的目的。”
直視教皇,韓棄開口:“但你纔是多餘的。因爲只有聖女可以感知神的溝通,她更加名正言順管理聖庭的一切。”
教皇沉默許久,彎起嘴角笑出來:“要是以這個角度來說,確實如此。”
“除非……”
韓棄笑了笑,再次開口:“除非你們已經認爲神在神賜大陸的作用已經幾乎沒有正面意義了。除非你們認爲其實神的心思已經不再管理神賜大陸上,而萬年時間都是身爲教皇的職位以及整個聖庭在管理神賜大陸。”
探身看着教皇,韓棄開口:“你動聖女的根本目的是針對她背後的神。你想抹除聖女就等於抹除神留在神賜大陸的最後一點印記。”
教皇擡頭看着韓棄,目光銳利。
韓棄也不動聲色的和他對視。
許久之後,教皇突然笑了。而韓棄也呵呵笑着。
笑聲持續,氛圍倒是很溫和。
“那你呢?”
笑過之後,教皇看着韓棄:“你出現至今,做的所有事,攪動的勢力,讓聖庭警惕。可我沒看到你具體想要什麼。”
失笑搖頭,教皇開口:“改變棄兒現狀?我不是很相信。”
韓棄輕笑:“聽人說話不如看人做事。我不認爲我做的一切讓您有懷疑的地方。”
教皇擺手:“我沒懷疑你做事的確是改變棄兒現狀的路線。”
看着韓棄,教皇開口:“只是我活了這麼久,聖庭的歷史也承載萬年。私下秘密記錄歷史中,出現過不止一次拯救棄兒的存在。”
指着韓棄,教皇笑着,盯着他的眼睛:“真正立志改變棄兒現狀的人,絕對不是你這種。”
韓棄沉默片刻,突然站起舉手一臉悲憤大叫:“我要爲棄兒的命運立身!!我要爲棄兒崛起而奮鬥!我要打破這一切的枷鎖!!我要讓所有人正視棄兒的存在!再不敢將屈辱壓迫強加再我們身上!!棄兒站起來吧!!棄兒你們可以的!!!”
“嗯~”
小短身快睡着都差點被吵醒,小手揮動抽了韓棄頭一下。
韓棄也順勢坐回去哄着小短身,看着教皇詢問:“您說的是這種吧?慷慨激昂催人尿下的。”
教皇忍着笑,點頭開口:“對,大部分都是這樣的。很熱血也很勵志。”
“哦?”
韓棄收起表情好奇探身:“那剩下的小部分呢?”
教皇搖頭:“小部分還不如這些呢。愚蠢只靠蠻力,連這種煽動棄兒心思活動的話都說不出,顯然更不可能。”
韓棄呵呵笑着,聳聳肩開口:“萬年了。總得有人覺醒吸取前輩們的經驗。”
教皇看着韓棄,平靜開口:“我沒給你歸類爲這些人。我很確定你根本不是,所以你才能做到忍辱負重。把握分寸,懂得進退。甚至甘願承受屈辱,只爲了有時間和空間展。”
韓棄嘆口氣,點頭開口:“豈能盡如人意。”
教皇一愣,也是看着韓棄,沒有多說什麼。
可是,其實要說的,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