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肯定沒有。不然你不用找這麼久才現我和她……別鬧。”
韓棄打破沉默，開口示意……被小短身咬了。
抽回小短身咬他的手，不理她啊啊叫着，韓棄看向聖女：“才現我和她就是你一直尋找的。”
聖女沉默許久，搖頭看着韓棄：“即便此時你依然有所隱瞞。”
韓棄出神看着小短身，輕輕將她抱起坐在腿上。小短身擺弄他的大手玩，偶爾啃幾下。
然後漂亮眼睛看着他：“ch……吃！！吃！！”
韓棄彎起嘴角，看着聖女：“有吃的嗎？”
聖女搖頭：“我被人架空了，會不會餓死都不知道。”
韓棄無奈：“也不用這麼說吧？她也是爲你好。”
聖女看着韓棄，不一語，只是隨手將祭祀用的水果推過去。
韓棄抽了小短身屁屁一下，指指水果。
小短身愣愣轉頭，隨即掙扎下地跑過去，探身要夠。
聖女直接拿下來，遞給小短身。
小短身坐在地上，抱着水果啃着，汁水橫流可香了。
氣氛再次沉默。
兩人都看着小短身。
半響似乎小短身感受到了，擡頭看着韓棄，費力站起，捧着盤子過來，拿起一個只剩個果核的水果腳一顛一顛的朝韓棄嘴邊送。
“ch……吃！吃！！”
韓棄笑了笑，咬了一口，隨手拿過去丟到一旁。
小短身不理他，靠在他腿邊繼續吃。
韓棄揉着她的頭，擡頭打破沉默。
“知道娜塔莉吧。”
去過鐵榮城走了一遭經歷了那些，聖女自然已經知道娜塔莉的存在了。就是雷心部族族長的女兒，也就是小短身的母親。
聖女感受到他是要講點什麼了，比如之前說的，他依舊有所隱瞞的事。
“我和娜塔莉在大概一年多前，住在那裡。”
大致的過程，其實一直都沒多複雜。
韓棄出神看着小短身，彎起嘴角陷入回憶：“她找到那裡的時候，懷着這個臭東西。”
聖女一頓，看着韓棄等待。
韓棄呼出一口氣，笑着開口：“一直到她臨盆前，過了一段平靜的時光……”
突然直視聖女，聖女都下意識後退，那目光並不兇悍或者爆裂。卻有一股幽深無邊的寂滅感。
“然後突然有人追殺她……雖然沒殺，卻讓她難產，最終生下孩子，而離世。”
聖女抿起嘴角，聽得表情凝重，卻還帶着點疑惑。
“所以你能不能告訴我……”
當韓棄講完，面容平靜看着聖女。
“那些追殺娜塔莉的人……是不是神派來的？”
小短身依舊吭哧吭哧吃。
聖女沉思許久，給出的答案讓韓棄驚訝。
“好像不是。”
“額……”
這和韓棄推測的答案完全相反，他以爲如今這樣的局面，不可能不是神做的。
而且更不可能有別人了。
聖女居然否認！？
韓棄仔細看着聖女，反正他沒覺得聖女有騙他的情緒，更沒有動機騙他。
“如果是神派來的……”
聖女看着韓棄：“你殺得了嗎？”
多麼的合情合理。
韓棄愣了半響，呵呵笑着：“也是哈。雖然他們的確很厲害，尤其還可以在空中漂浮，又有合擊技的……”
聖女看着韓棄等待。
然而韓棄停頓一下，聳聳肩沒再說下去。
聖女掃他一眼，卻讀懂他的動作反應出來的意義就是。
雖然他們怎麼怎麼厲害……最後還不是都死了。
“如果神沒騙我……”
聖女沒理會他的態度，沉吟片刻，搖頭開口：“那我想就不是他指使的。”
韓棄皺眉低頭，半響沉聲開口：“如果不是神……那他爲什麼會知道派你去我住的地方？又怎麼知道那裡生了什麼？”
韓棄探身：“你知道神賜大陸這麼大是吧？即便神在頭頂俯瞰大陸，難道這種小地方的小事他也關注？”
聖女搖頭：“神無所不能……而且察覺那裡有異動。派我去查探生了什麼，這也很正常。”
看着韓棄，聖女開口：“我問過神，神說不是他。”
停頓一下，聖女突然似乎想起什麼，只不過眉頭皺起，沒有開口。
“神不是隻有一個吧？”
韓棄很輕易抓到關鍵，看着聖女：“神不是一個族嗎？在離開神賜大陸之前，統稱神族吧？那麼會不會有什麼內部也隱藏的力量偷偷做了，但是主流的神並不知情？”
聖女沉默片刻，看着韓棄，給了一個合理但沒什麼用的答案。
“不知道。”
韓棄語氣一滯，無奈開口：“好吧。”
將小短身抱起，韓棄給她擦嘴，輕聲開口：“那麼你信我了？娜塔莉真的是處女，但是卻懷了她。”
聖女搖頭，沒說信，沒說不信，而是看着小短身：“那要看看這個孩子才知道。”
韓棄皺眉：“看什麼？”
聖女站起，慢慢走上前，蹲下看着依舊不在意快將水果都吃完的小短身。
手慢慢擡起，上面閃現光芒，輕輕放在小短身額頭上。
韓棄下意識想擋住，不過最終還是目視聖女……
“呲~！”
但有擋住她的。
在光芒的手掌即將碰到小短身額頭的時候，剎那閃現一抹類似電花的東西將聖女手彈開。
只不過這電花不是淡藍色，而是純白色的。
小短身恍若未覺依舊吃水果。
韓棄驚愕看着，聖女神色複雜收回手的樣子。
“她會治癒術。”
聖女開口。
韓棄愣愣看着小短身，又看着聖女：“是……你怎麼知道？”
突然怔住，韓棄皺眉：“不對。治癒術……”
打量聖女，又看看自己的左手，韓棄失笑：“治癒術……不是隻有神術師纔會嗎？我居然之前沒反應過來。”
停頓一下，韓棄不解：“可是也不對。那麼多劍聖法神女皇校長都給她檢查過，居然也沒現？”
聖女沉默片刻，搖頭看着小短身：“她會的不是神術師那種……”
對視韓棄，聖女輕聲開口：“是真正的神術……可以起死回生的。”
“……”
韓棄咧嘴，將小短身扳過來仔細看着。
“啊！！啊啊！！”
小短身身子彆扭，掙扎對着韓棄叫，韓棄不理會，依舊看着她，卻沒看出有什麼不同來。
“所以你的意思是……”
韓棄抱好小短身，示意聖女：“娜塔莉說過，她懷孕的前後有過奇怪的事。好像看到了什麼男人，很特別，又說不出來。之後完全沒印象。沒幾天就有了小短身。她自己都說得亂七八糟的。”
聖女沉默一會，起身坐回去，沒有說話。
韓棄一頓，失笑詢問聖女：“不是吧？棄兒會內功還是我傳播的。可她現在會內功了，難道還會魔法？對了神術算是魔法吧？”
聖女點頭：“比魔法境界更高。”
“……”
韓棄不說話了。
他不知道自己說什麼。
感覺這好像還是臭東西身世的冰山一角。
“嗯……”
韓棄抱着小短身起身，揪着他還要吃吃吃的。
看着聖女，韓棄開口：“本來是希望過來尋求你的支持，怎麼抗爭聖庭教皇他們。畢竟你到底是聖女，還是聖庭內部人士。比其他勢力更容易找到縫隙。”
停頓一下，韓棄搖頭：“不過不管你最後怎麼決定，我和她回去等着。”
還有一句沒說……
反正結果都是浪跡天涯。
單手行禮，韓棄笑了笑，抱着小短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
聖女叫住韓棄，韓棄轉身看着她。
聖女看着韓棄，輕聲開口：“你就那麼肯定我會猶豫會做選擇？而不是完全遵照神的旨意服從？”
打量韓棄，聖女收起笑容，目光冰冷：“你以爲你對我的幫助，會影響我對神的信仰？”
韓棄沉默許久，笑着擡頭，目光清澈溫和。
“我對你會猶豫的判斷不是基於我自己的影響。”
指着聖女，韓棄輕笑：“是你自己。”
聖女不說話，只是看着他等待。
韓棄搖頭：“神選聖女我不知道什麼標準。可我覺得他選錯人了。”
擺手打斷聖女要說的話，韓棄開口：“因爲他永遠選不到最合適的人。如果完全聽話順從的，也就沒了自主判斷能力了。沒有理想沒有堅持沒有原則，只要是神的吩咐全部照做。”
看着聖女，韓棄開口：“我不覺得神會願意選這樣的人替他做事而如果！”
韓棄示意聖女：“而如果選擇你這樣的人，有理想，有堅持，有原則，並且對人生充滿希望的。當神的意願和你違背時，久而久之你一定會產生懷疑。對自我的懷疑……對信仰的懷疑。”
輕輕擡手，在聖女的目光移動下，韓棄最終還是拍拍她的肩膀。
憨笑以對。
“我不確定的只是你這次會依舊順從他還是會有所保留……但你以後總會想通一切的。”
直視聖女，韓棄輕笑：“我很肯定。”
說完留下愣愣站在那裡的聖女，韓棄這次抱着小短身，真的走了。
怔怔站在那裡許久，聖女深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呼出。
面無表情看着一邊，輕哼一聲。
“出來吧。”
沒有動靜，不過也沒多久……
貝蒂低頭的身影出現。
蹭着就過來，彷彿還是小蘿莉的時候。
但聖女卻看都不看她一眼。
小蘿莉……都能架空別人了。
聖女出神看着前面，心中又有複雜的感悟。
複雜的感悟，其實原本應該很簡單。
很多事，真的不能看表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