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給我機會……咳咳……”
“不然我……我一定……把核彈……開出來……”
“咳……咳咳……”
五個黑袍人還在天空中懸浮,之前一片廢墟中,皇宮已經不見的坍塌下,所有帝國士兵和貴族聯合士兵,再次慢慢圍過來。
目睹着象徵帝國的帝都,正中心皇朝的標誌,就這麼被毀掉了。
茫然又不知所措的,不止帝都士兵,貴族聯合士兵也是如此。
慢慢坐在地上,有些彷徨。
帝都,帝國,換一個王朝沒什麼。
然而如果帝國都消失了,那我們是什麼?
羅曼帝國是三個帝國中最弱的,但終究是我們的家園。
如果從此以後我們將隨着一個帝國或者另一個帝國的習俗,着裝,身份,過下去。
我們子子孫孫世世代代,和棄兒又有什麼區別?
這樣的氛圍,每個人如此,渲染到全部,集中在一起。
肉眼難以辨別,但是可以感受到,那股不甘和無助。
也就在這時,廢墟突然動了一下。
就出現這樣的聲音。
光頭,吐血,卻還抱着昏睡的孩子,慢慢掙扎坐起,仰頭望天。
韓棄。
“別給我機會……”
韓棄擡頭看着天:“真的。”
但是,他自己都覺得好笑的是,別說顯然似乎沒有機會的此時,即便是自己這種放狠話的可笑行徑,都沒人聽到。
隨手給小短身撲撲頭上的灰塵。拍拍後背。
“韓棄!!”
查理斯似乎第一個反應過來,直接跑到這邊:“韓棄……父皇?!”
看到韓棄還坐起,查理斯隨即想到奧爾德二世。
焦急四處尋找,最終,在一個角落的地方,找到了奧爾德二世。
但他此時,氣息微弱。渾身破爛,嘴角流血,表情,卻很安詳。
“父親!!”
查理斯顫抖嘴角,眼淚已經落下,緊緊抱住奧爾德二世。
“羅蒂雅!!!”
查理斯第一時間回頭大叫,羅蒂雅回頭看去,身子一顫,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踉蹌跑過來還摔了一跤,貝蒂此時和龍五一起,陪着聖女抱着昏迷的飛弦蘇格蕾也過來。
“師父。”
“韓棄。”
很像劫後餘生,如果沒有五個安然無恙的黑袍人還懸浮在空中的話,就更像了。
“飛弦……”
韓棄下意識接過飛弦蘇格蕾,查探她的氣息。半響呼出一口氣,出神看着。
已經沒有了皇儲的氣質和妝容,頭凌亂還燒焦一些。脖頸手臂都有傷。
“哎。”
龍五看着師父嘆息一聲,目光有些黯淡。抿起嘴角,擡頭看着五個黑袍人。
這次是真的不行了吧?
如果師父用盡全力,又有這麼多助力的同時,一個王朝的劍聖法神力量加在一塊,也沒法抵抗,神賜大陸雖然大,可是帶着其他棄兒又能逃到哪去?
最後依然是被宰殺的命運,時間快慢而已。
“……”
五個黑袍人已經慢慢落地,站在那裡不動。
領頭的一個看向恩比特:“剩下的還需要我們動手嗎?”
恩比特回過神,手中緊握着長劍,卻不爲所動。
然而黑袍人也並沒催促。
韓棄回頭看着龍五:“傑西卡呢?”
龍五起身:“我去找……”
“不用。”
韓棄打斷他:“她最好能跑掉,別再陷進來了。”
“撲……撲撲……”
話音剛落,不遠處一個不穩定飛行物,已經朝着這邊撲棱棱的飛過來。在半空中直接栽下,掉落到韓棄懷裡。
“哈我真是……”
韓棄無語到笑了。左邊抱着個飛弦蘇格蕾,脖子上還跨着一個小短身,這邊還說能跑掉就好,自己還送上門了。
“又變醜了啊喂!!”
韓棄扯起嘴角看着另一邊的傑西卡,此時身上再次被燒得皮膚露出,一半頭沒了。雖然比之前那次,要乾淨整潔得多。
不過此時傑西卡連歪頭傲嬌的力氣都沒有,氣息微弱的靠在他懷裡,喃喃開口說着什麼。
——
“去……去找你們母親……”
奧爾德二世此時聲音已經很輕,眼睛勉力睜開,摩挲着查理斯的頭,握着羅蒂雅的手。
“父親!!”
“父親!!!”
兩人含着眼淚,哽咽叫着。
奧爾德二世笑着,含糊不清:“找……找她們……說……我……對不起……她們……”
“嗚嗚~”
羅蒂雅握着奧爾德二世的手,捂着臉哭泣着。
查理斯熱淚盈眶,袖子蹭着眼淚:“您是最好的父親!您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安妮瑟在一旁抽泣着。
奧爾德二世笑着,就這麼笑着,手突然摔落下來。
最終,一任帝皇,就這麼逝去了。
“父皇!!”
“陛下!!”
“父親!!!!!”
——
韓棄勉強轉身,聽到那邊的大叫,半響輕嘆口氣,知道這是奧爾德二世,走了。
只是臨走前,不知道劍聖死是不是都這樣,釋放出自己最後的領域。韓棄感受到這周圍不止奧爾德二世的,還有許多未知領域,不過已經慢慢消散。
“龍五……”
韓棄示意,龍五過來將昏迷的飛弦蘇格蕾和傑西卡扶住,貝蒂過來扶着韓棄起身。
韓棄掙扎走過去,看着已經哭得心碎的查理斯和羅蒂雅。
出神許久,慢慢坐下。
小短身遞給貝蒂,盤膝雙手合十。
輕輕唸誦着,別人聽不懂的咒文。
“如是我聞……”
“出如是等不可說不可說音已,娑婆世界,及他方國土,有無量億天龍鬼神,亦集到忉利天宮……”
“所謂四天王、忉利天、須摩天、兜率陀天、化樂天、他化自在天、梵衆天、梵輔天、大梵天、少光天、無量光天、光音天、少淨天、無量淨天、遍淨天、福生天、福愛天、廣果天、無想天、無煩天、無熱天、善見天、善現天、色究竟天、摩醯羅天、乃至非想非非想處天,一切天衆、龍衆、鬼神等衆……”
五個黑袍人互相對視,不再理會還愣在那裡的恩比特。
邁步齊齊向前。
韓棄身子一顫,慢慢睜開眼睛。
目如星燦。
五個黑袍人等待他是不是藉着領域又要弄出什麼異象,然而轉瞬間,他的眼睛又黯淡,並輕輕閉上了。
——
“我和你拼了!!!”
查理斯平時多儒雅的性格,此時已經雙目赤紅,握着連鞘劍站起,直接奔着五個黑袍人就衝過去。
羅蒂雅也面無表情,緩緩站起,撿起廢墟的一把破舊騎士劍,也要上前。
突然地面顫動。
所有人都愣住,包括要衝上前的查理斯,包括韓棄,包括龍五,包括貝蒂,包括聖女,包括羅蒂雅,包括這裡所有人。
五個黑袍人也凝神靜氣,感受周圍。
恩比特還有那些迷茫彷徨坐地的士兵們,都是訥訥站起,不知所措。地面的震動在持續,而且似乎振幅越來越大,就在這裡,就在這腳下。
“轟轟~~”
“轟轟轟~~”
震感越來越強烈,但感覺又不是地震。
因爲這範圍很小,並且震感很具體,似乎還不均勻。
就在五個黑袍人想要再次升空觀察的時候……
“昂昂~~!!!昂昂昂昂!!!!!!!!!!!!!!!!!!!!!!!”
地面突然一聲巨響破開一個大洞。
一條百米長的青龍破土沖天!!
“額……”
韓棄定定看着那蜿蜒的四爪青龍就這麼衝入雲霄,在雲彩中穿梭嘶吼。
黯淡的目光,慢慢變得閃亮。
“昂昂~~!!!昂昂昂昂!!!!”
傑西卡似乎有所感應,嗯得一聲勉強睜開眼睛,擡頭看着這一幕。
五個黑袍人互相看看,其中一個似乎第一次情緒波動掩藏不了的震驚……
“棄龍……會飛?!”
其他四個沒回答,乾脆升空朝着青龍而去。
韓棄胸口慢慢起伏,呼吸不穩,就這麼看着青龍。
很少會大笑的他,在所有人的詫異中,突然大笑出聲。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隨着這樣的笑聲,韓棄身上黃色的萬字符號突然出現並高旋轉。而五個黑袍人已經接近青龍,一個黑袍人的手突然變得巨大無比試圖要抓住它的尾巴。
另外四個已經各自角落將它包圍。
“昂昂昂!!!!”
青龍突然一個旋轉,蜿蜒的身子居然將五個黑袍人抽飛掉落下來。
但也就在此時,韓棄雙手合十,盤膝坐地一聲大喝。
“金剛咒!!!”
空中突然出現一個高百丈的巨大異象,單手拈花指,滿頭舍利珠。
眼半閉半睜。
盤膝落下單手拈花,壓住五個黑袍人。
“噗噗!!!”
“噗噗噗!!!”
五個黑袍人齊齊吐出銀白色的液體。
“昂昂!!!!”
“快走……”
此刻青龍已經俯衝朝着韓棄下來。韓棄此時驟然臉色煞白沒有絲毫血色倒在羅蒂雅身上,被他扶住。
說話都沒有力氣的,這開口說出這兩句。
隨即,他也昏死過去。
“快走!!!”
龍五第一時間將飛弦蘇格蕾和傑西卡甩到青龍身上,其他幾個根本也沒來得及思考,跳上青龍。
貝蒂帶着小短身拽着聖女,安妮瑟拉着想要補刀黑袍人的查理斯硬是上前。
“昂昂~~”
青龍已經擡頭要再次起飛之際,所有人都坐在那裡各自抓緊青龍身上的鱗片。
終於青龍仰頭沖天,所有人下意識鬆了口氣的此時……
“額……”
突然一隻手,拽住了聖女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