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去度假村,不是去公司,她穿的比較隨意,無袖嫩黃色上衣,黑色7分褲,白色帆布鞋。
而周燕辰也沒西裝革履,一身白色休閒裝,黑超遮面。
不得不承認,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白色。
首先你要皮膚白,底子好。
周燕辰的白衣,從來都是驚若天人。
準備好,他們就要出門了。
匡雪來彎身,剛要拿起行李包,就有人先她一步。
一怔,她說道:“總裁,我來吧。”
周燕辰將黑超撥到鼻樑間,皺眉看了她一眼。
匡雪來這纔想起來,一會兒出去要遇見周老太和周燕惜她們,他當然要裝裝樣子了。
諂媚的笑,她說道:“總裁,辛苦您了。”
冷嗤一聲,周燕辰打開臥室門,匡雪來連忙跟上。
把行李包放進後備箱,兩人上了車,剛啓動車子,周燕辰的手機便響起。
拿出手機看了眼,他鳳眸略微一閃,按下接聽。
“喂。還沒出發,知道了。”
一路駛向某高檔小區,周燕辰將車子停在某棟公寓樓下。
匡雪來往車外看去,便見一抹高大身影款步而來。
白津湫打開後座車門坐進來,笑着和匡雪來打招呼,“匡助理,早上好。”
“白經理,早上好。”
白津湫解釋:“我的車昨天送去檢修了,要後天才能取,所以只好蹭你們的車了,不介意吧?”
這話應該是對着周燕辰說的。
周燕辰抿脣不語,匡雪來見狀,接口道:“不介意,不介意。”
白津湫保持着微笑,拍了下週燕辰的椅背,“走吧。”
周燕辰腳踩油門,車子行駛起來。
去度假村的路上,單昊打來電話,說他和盛封文已經提前過去了,就等他們。
周燕辰向來不說則已,一說就要毒舌,所以他一路沉默是金,倒是白津湫和匡雪來相談甚歡。
聊着聊着,突然,白津湫說:“既然出來玩,就不要總是匡助理,白經理的,以後私下裡,我們就叫對方名字吧。”
聞言,匡雪來驚訝,對上白津湫溫柔的注視,她輕輕點頭,“好啊。”
“我比你大,你就叫我白大哥,那我就叫你。”一頓,白津湫問:“你朋友平時怎麼叫你的?”
“匡子。”匡雪來咬脣,不好意思的說:“她們都叫我匡子。”
“匡子,很有意思。”白津湫唸了遍。
從他嘴裡念出匡子兩個字,讓匡雪來臉頰紅透,坐直身體,她看向前方,嘴角藏不住羞怯的笑意。
三個小時後,度假村到了。
三層的乳白色小洋樓前,單昊和盛封文穿着誇張,正躺在藤椅上曬太陽。
聽到車聲,兩人坐起身,摘了臉上墨鏡。
“來了。”
“嗯。”
車子停穩,白津湫率先下車,順手給匡雪來開了車門。
匡雪來一怔,紅着臉下車,小聲說:“謝謝白大哥。”
“不客氣。”白津湫說完,徑直走向單昊和盛封文,分別和兩人擊掌。
周燕辰拿了行李包過來,幸好匡雪來還有理智,沒有被白津湫迷暈,還知道等他一起。
走到匡雪來身側,低低的一聲冷嘲聲鑽進耳蝸,“你還知道誰是你丈夫嗎?”
匡雪來驚詫,他卻已經邁步進了小洋樓。
“匡子,進去吧。”白津湫叫道。
匡雪來應聲,快步走過來。
單昊和盛封文看着兩人相攜離去的背影,驚的不輕。
撞了一下盛封文肩膀,單昊皺眉:“怎麼回事?津湫怎麼看着和燕辰老婆挺熟啊。”
盛封文睨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再看看吧。”
單昊搓搓手臂,說:“我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盛封文哼了聲,不理他,自顧自的進屋。
“哎!阿文,等我一下!”
進去纔看見客廳裡坐着兩個女孩子,應該是單昊和盛封文帶來的女伴。
匡雪來還想着要不要和她們打招呼,頭頂便傳來周燕辰不悅的低沉男聲:“還不上來!”
“哦!來了!”匡雪來揚聲說,說完,她看向身邊的白津湫,“白大哥,我先上去了。”
白津湫微笑點頭:“去吧。”
看着匡雪來離開的背影,他暗了眸,神色冷凝。
肩膀突然被勾住,單昊痞痞的笑道:“你怎麼孤家寡人一個啊,也沒說帶個女伴什麼的。”
“孤家寡人不好嗎?”白津湫推開單昊,大步上樓。
單昊聳聳肩,招手叫過自己的女伴,吻了吻女伴的臉頰,他回頭對走進來的盛封文說:“我覺得津湫似乎有點不對勁兒。”
“他什麼時候對勁兒過?燕辰難纏,他也沒好到哪兒去。”
“也是,像小爺這麼正常的人,真是不多了。”說着,單昊捏了捏女伴的鼻尖,“你說是吧。”
女伴嬌笑着靠在他懷裡,“單少說什麼都對。”
房間門敞着,匡雪來進去,就見行李包扔在地上,衣服扔了滿牀都是。
浴室有聲音,估計周燕辰進去洗澡了。
反手把門關上,她走過來把衣服一件件掛在衣櫃裡,又把行李包放好。
弄好後,浴室門打開,周燕辰下身圍着浴巾,赤着腳走出來。
“那個,總裁,您穿上衣服吧,彆着涼了。”匡雪來轉過身,背對着周燕辰說。
周燕辰不語,拿起剛剛換下來的衣服,從口袋掏出煙盒和打火機。
“咔嚓”火機摩擦的聲音。
他坐在牀上,修長的指尖夾着煙支,吞吐着菸圈。
匡雪來不好意思回頭看他,只好打量着這間屋子。
比周家他們的臥室稍微小一點,傢俱什麼一看就是新的,黑白色調,乾淨整潔。
只是……
打量了一大圈,匡雪來突然想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這裡沒有榻榻米,那她晚上要睡哪裡啊?
正想着,有人敲門。
“燕辰,出去走走,去不去?”
“等一下。”周燕辰應聲,將煙碾滅在牀頭櫃的菸灰缸裡。
打開衣櫃,他拿出一套衣服換好,走向門口。
匡雪來拿過自己的小揹包背上,跟着他。
度假村很大,不過貌似別墅就這一棟。
單昊說,這裡是私人度假村,就專門招待一家人來這裡度假的。
路邊隨處可見野花,對於城市裡的人來說,十分新鮮。
單昊和盛封文的女伴都興奮的跑去摘野花了。
單昊挑眉,開始唱:“路邊的野花,你不要採……”
匡雪來“噗嗤”一聲笑出來,視線也被野花吸引過去。
走了很久,他們纔到了一處涼亭。
兩個女人捧着野花回來,愛不釋手的擺弄。
匡雪來從揹包裡拿出手機,照了幾張照片。
度假村他們都常來,沒什麼特別的,來這裡,無非就是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晚上要BBQ,大家也都是興致缺缺。
單昊提議第二天去登山看日出,他已經準備好了大家的登山用品。
這個主意還算不錯,大家總算提起了些興趣。
決定好了,他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然後就原路返回別墅。
客廳裡,兩個女伴找了個花瓶把花插好,就去廚房準備晚上BBQ的材料。
匡雪來把照片發給陶子,也準備去幫忙。
可當她把手機裝進揹包裡的時候,卻突然發現,錢包不見了!
手心立刻出了汗,她把揹包裡的東西全部倒出來。
“怎麼了?”周燕辰轉頭看向她,低聲問。
匡雪來急的小臉皺在一起,頭也不擡,“錢包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了?再好好找找。”盛封文走過來,幫匡雪來一起翻找。
可是總共就那麼幾樣東西,一目瞭然,就是沒有錢包。
“會不會是落在路上了?”單昊說道。
匡雪來搖頭,“路上我沒打開過揹包啊。”
這麼一說,她忽然想起,在涼亭的時候,單昊的女伴曾經問她借過紙巾擦手,找的時候不小心把她的包碰到了地上,會不會是那時候掉出去了?
“我去找!”猛地站起身,匡雪來往別墅外跑去。
“她去哪兒找啊?”單昊疑惑,看向周燕辰,“她第一次來,就這樣出去不會迷路嗎?”
還沒等周燕辰說話,白津湫便擡步往外走,“我去看看。”
他去?
怎麼是他去?
和盛封文對視一眼,單昊滿目驚訝。
*
而匡雪來和白津湫剛出去不一會兒,天空一沉,就來了一場未知的暴雨。
兩個人都沒帶手機,這下子,聯繫都聯繫不上。
周燕辰坐在沙發上,手裡捧着一本書,安安靜靜的看。
單昊手裡端着杯酒走過來,坐在沙發另一邊,挑眉看着他,“你真沉得住氣,不出去找找嗎?”
周燕辰鳳眸一擡,睨了他一眼,“找什麼?”
單昊搖頭失笑:“你可想好了,津湫對你……這雨這麼大,你就不怕津湫對你老婆做點什麼?”
“他能做什麼?”周燕辰冷漠道,低頭繼續看書。
單昊搖晃着手裡的酒杯,輕抿了一口。
“那可不一定。說不準津湫越看你老婆越覺得礙眼,然後就情不自禁的把手伸過去,掐住你老婆的脖子!”
“講恐怖故事呢嗎?”女伴走過來,饒有興致的坐在單昊身邊,靠在他手臂上,“我也要聽。”
單昊吻了吻女伴的脣瓣,展臂將人摟住。
“想想,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嘖嘖,小姑娘估計直接嚇死了。反正她是你僱來騙人的,也不是真的,不心疼也對,就是可憐小姑娘了。”
單昊說完,摟着女伴起身走向吧檯。
周燕辰面沉如水,修長的手合上書,看了眼窗外細密的雨,他煩躁的把書扔在一邊。
盛封文見單昊過來,笑着問:“剛纔和燕辰說什麼了?我怎麼看着他臉色不太好?”
單昊勾着愉悅的笑,“嚇唬嚇唬他罷了。”
“你嚇唬燕辰?”盛封文驚訝,“真的假的?哎?”
突然,他一蹙眉,看向單昊身後,“燕辰去哪兒?”
單昊回頭,就見周燕辰邁步往門口走。
哼了聲,他眼尾一勾,看向盛封文,“找他老婆去了。”
……
還沒等走到涼亭,突如其來的大雨就把匡雪來和白津湫截住。
周圍沒什麼躲雨的地方,只有一棵參天大樹。
白津湫握住匡雪來的手臂,將她拉過去。
躲在樹下,匡雪來撣了撣身上的雨珠,小聲說:“小學課本里說了,下雨不能躲在樹下,會被雷劈。”
她話落,白津湫好笑的看向她。
“沒有別的躲雨的地方了,暫時待一下吧,難道你想淋雨?”
匡雪來也覺得自己說這些有點烏鴉嘴,趕緊點頭:“挺好的,這裡挺好的,雨都淋不着。”
白津湫失笑,看了看陰雨綿綿的天空,“我比你個子高。”
“嗯?”匡雪來疑惑的看着他,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戲謔的挑眉,他又說:“雷要劈也是先劈我,你到時候趕緊跑就好了。”
“噗!”
控制不住,匡雪來笑出聲。
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很溫暖。
只是——
搓搓手臂,她打了個噴嚏。
白津湫皺眉,沉聲說:“很冷嗎?我衣服溼了,不能給你穿。”
“啊?沒關係,我不冷,我動一動就不冷了。”說着,匡雪來開始原地活動。
她的樣子笨拙的可愛。
白津湫摸摸鼻子,忍不住說:“你真的挺像18歲的。”
這是第一次,他們正面談論這個問題。
匡雪來愣了一下,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是嗎?還好吧。”
白津湫輕笑,又看向雨簾,“估計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
喃喃着,突然,劃破雨幕,有人破空而來。
他一身白衣,打着一把黑色的傘,衝撞的顏色,奪人眼球。
“阿辰!”白津湫叫道。
匡雪來隨聲望去,便見真的是周燕辰來了。
俊臉漾起笑,白津湫往前迎了兩步,再次叫他:“阿辰,你怎麼來了?”
周燕辰擦過他身邊,落下一句話,“找你們。”
徑直走向匡雪來,他站定在她面前,輕聲問:“沒事吧?”
匡雪來驚訝,看了眼白津湫,就見他神色嘲弄。
咬脣,她低下頭,輕聲說:“我沒事。”
周燕辰打量了一下她,收起傘立在一邊,然後脫了自己的外套裹住她。
肩上突然一重,匡雪來徐徐擡頭望向他,“不用,我……”
周燕辰抿脣,淡淡睨了她一眼,成功讓她閉上嘴。
引着她的雙臂穿進袖子,他拉好拉鍊,順勢摟住她的肩膀。
將備用的傘遞給白津湫,他說:“走吧。”
白津湫接過傘撐開,只聽匡雪來說:“我還要去找錢包。”
周燕辰劍眉一斂,鳳眸一低看着她,“雨太大。”
他的意思就是先回去,等雨停了再說。
可錢包裡有她兩張身份/證,不能丟,萬一被人撿到,可能要出大麻煩。
“你們先回去,我去找。”匡雪來堅持。
周燕辰面露不悅,白津湫卻說:“我陪你去吧。”
“白大哥?”
“津湫。”
沉沉的男聲響起,周燕辰轉頭看向白津湫,“我陪她去,你先回去。”
兩個同樣優秀俊美的男人對峙,視線隔空相撞,一時間火花四濺。
良久,白津湫率先退讓,“好,小心。”說完,他撐着傘,款步邁入雨幕中,身影慢慢消失不見。
周燕辰一把推開匡雪來,瞪着她,“你抽什麼瘋!”
就知道他在演戲!
匡雪來握拳,一字一頓:“我自己去!”
周燕辰胸腔上下起伏,顯然被她氣的不輕。
狠狠凝了她半響,他抓過她的手臂,傘撐在兩人頭頂。
匡雪來反應慢一點,已經被他扯進傘下,步入雨中。
兩人捱得很近,手臂碰着手臂。
她有點不自在,想要往旁邊挪一點,立刻就被他抓回去。
“老實點!”低沉的男聲從頭頂飄來,隱忍着怒火。
匡雪來不敢再惹他,乖乖的和他貼着走。
終於走到涼亭,距離幾步遠的時候,匡雪來冒着雨衝進去。
上下翻找,果然在木椅下面的草叢裡找到了她的錢包。
“找到了!”舉起錢包,她朝周燕辰笑着喊道。
那神情,就好像是一個得到失而復得玩具的孩子。
周燕辰冷嗤一聲,吸了吸鼻子,“可以走了吧!”完全就是咬牙切齒的出聲。
匡雪來點頭,跑過來,“走吧。”
折騰了一圈,錢包總算是找回來了。
回到別墅,周燕辰扔了傘,大步往樓上走。
匡雪來被盛封文和單昊圍住,關切不止。
看見她穿着周燕辰的外套,兩人笑意更深,“快點上去看看燕辰吧,我看着他鼻子有點紅,別是感冒了。”
“什麼?”
感冒?
“知道了,我就去。”朝兩人頷首,匡雪來快步往樓上跑。
單昊在她身後喊道:“醫藥箱在櫃子裡。”
推門進去,她先看到地上扔的歪扭七八的鞋子,牀上的被子隆起。
咬了下嘴脣,她走過去,輕聲問:“總裁,您怎麼樣?”
裹成蠶蛹似的某人倏然睜開眼睛,凌厲如刀的眸光掃射過來,“囉嗦!別吵我!”
匡雪來嚇了一跳,怔然後退幾步。
耙了耙頭髮,她拿了衣服進了浴室。
沒敢洗澡,畢竟還有規矩擺着,用毛巾擦了擦身體,換上乾淨的衣服。
出來時,周燕辰還閉着眼睛,只是眉間緊蹙。
想起單昊的話,她趕緊從櫃子裡拿出醫藥箱,找到感冒藥,又去倒了杯水過來。
“總裁,您吃點藥吧,別生病了。”
幽幽睜開眼睛,周燕辰舔了下嘴脣,這回倒是沒毒舌。
估摸是真的有點難受了。
伸手拿過她手心的藥,就着水喝下去,他翻了個身,背對着匡雪來,繼續睡。
匡雪來收拾好藥箱,左右看了看,嘆息一聲走向沙發。
可能今晚她就要睡在這裡了,想着,有點委屈,有點想念周家。
至少在周家,她還有榻榻米和被子枕頭啊。
這叫什麼?
憶苦思甜。
因爲雨,晚上的BBQ也只能無奈取消了,連帶着登山計劃都作廢。
晚飯由度假村的大廚準備,單昊看了眼二樓,問:“要不要叫他們下來吃飯?”
盛封文拉開椅子坐下,“算了,一會兒他們餓了,就再讓廚師準備,這會兒就別吵他們了。”
他說的曖昧,話語裡的深意一聽便知。
單昊“嘿嘿”笑,贊同的點頭。
白津湫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就上樓去了。
路過周燕辰和匡雪來房間門口時,他稍作停留,終究自嘲一笑,回了自己房間。
*
悶出了一身汗,周燕辰醒過來。
擡手捏了捏眉心,他坐起身。
房間裡沒開燈,一室寂靜。
藉着微弱的夜光,他看清了單人沙發上蜷縮着的人。
匡雪來窩在沙發裡,雙手抱着膝蓋,埋頭在手臂間,呼吸淺淺。
掀開被子起身,周燕辰脫了衣服走進浴室。
洗了澡出來,他穿着浴袍,直接尚了牀。
ωωω✿ttκan✿¢ Ο 拉開被子蓋住自己,舒服的調了個位置,閉上眼睛。
樓下,白津湫毫無睡意,在吧檯喝酒。
身後,腳步聲響起,他回頭,就見盛封文穿着睡衣走過來。
打了個哈欠,盛封文坐在他身邊的高腳椅上,拍了一下他肩膀,“怎麼還沒睡?”
白津湫擡手給他倒了杯紅酒,推到他手邊,“睡不着,雨聲太大。”
這個理由夠奇葩啊。
盛封文但笑不語,抿了口酒。
修長的手指搖晃着紅酒杯,耳邊傳來白津湫低潤的聲音,“你和單昊什麼時候知道的?”
“嗯?”盛封文疑惑,忽而一笑,“哦,你喜歡燕辰的事情嗎?挺早的。”
“是我隱藏的不夠好?”白津湫嘲諷道。
盛封文凝眸,看着他,“津湫,你聽說過沒,世界上有三種事情無法隱藏,貧窮,咳嗽,還有喜歡一個人。”
白津湫苦笑,將手裡的酒一飲而盡,“謝謝你沒把我當做怪物看。”
“說什麼呢!”盛封文捶了一下白津湫肩膀,“美麗的事情總是吸引人,更何況燕辰那個妖孽。我都要承認,他確實很有吸引力,不過津湫,你確定自己是喜歡燕辰還是喜歡那種詭秘禁/忌的感覺呢?”
白津湫微怔。
盛封文喝光了酒,站起身,“好了,我要去睡了,還有美人等着我呢,你也早點睡。”
“晚安。”
“晚安哈。”
猛地坐起身,周燕辰煩躁的耙了耙頭髮,鳳眸冷冷看向沙發。
掀開被子下地,他走過來,站在她身邊。
低眸凝着她的發頂,伸手出去,又收回。
返身回到牀上,他躺下拉起被子蓋住自己。
幾分鐘後——
再次起身。
彎腰,一手托住她的腿彎,一手箍住她的後背,輕鬆將人打橫抱起。
匡雪來夢中落入溫熱的軟綿裡,下意識的循着溫暖,貼過去。
周燕辰垂眸,看着她瓷白細膩的小臉,抿緊了脣。
把人放進被窩裡,他走到牀的另一邊。
*
浴室裡有人。
匡雪來擁着被子,一臉被捉/殲在牀的窘態。
她夢遊了?!
肯定是!
不然怎麼會這麼驚悚!
昨晚上還睡在沙發上,今早卻在牀上醒過來?
她不知道自己有夢遊的毛病,在周家這種情況也沒發生過啊,她有沒有對他做過什麼啊?
“阿西!”懊惱的低咒一聲,她使勁兒戳着自己的腦袋。
怎麼能犯這種錯誤呢!
“醒了。”
驟然響起的男聲把匡雪來驚得打了個冷戰。
緩緩看過去,她笑:“那個,總裁,早上好。”
周燕辰靠在浴室的門框上,擦着頭髮,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匡雪來順着他的視線低頭看了看自己,“嗖!”一下子從牀上竄到地上站好。
低着頭,她絞着手指,扭着身子,“總裁,我不知道自己夢……”
“趕緊洗漱,換衣服,我們要提前回涼城。”
“啊?”
“還愣着幹什麼!”
“哦!知道了!”
鑽進浴室,背靠牆壁,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壓驚。
怎麼回事?
看起來總裁是不打算追究了?
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邊刷牙邊把頭髮紮成馬尾,漱口之後,她掬起溫水撲了臉,拿過一邊的毛巾擦乾臉。
換好衣服從浴室出來,周燕辰背對着她,站在窗邊吸菸。
聽到身後動靜,周燕辰轉過身。
煙支叼在嘴裡,他淺淺眯着鳳眸,煙霧繚繞下,一張絕美的臉不甚真實。
“好了。”將煙捻在手裡,他在窗臺上的菸灰缸裡彈了彈菸灰,問。
匡雪來點頭,打開衣櫃把衣服裝進行李包裡。
周燕辰徹底熄滅煙,走過來,彎身拎起包,“走吧。”
“哦,好。”
跟着他身後出門,正碰上同樣走出來的白津湫。
匡雪來立刻微笑打招呼:“白大哥,早上好。”
白津湫淡淡點頭,面無表情的從兩人面前走過,下樓。
這是怎麼了?
咬了下嘴脣,匡雪來心裡不太舒服。
周燕辰側目看了她一眼,邁步下樓。
回程的時候,白津湫也沒有再坐他們的車,而是上了單昊的車子。
匡雪來收回凝望單昊車子的視線,打開黑色賓利的副駕駛車門坐進去。
繫好安全帶,車子啓動。
周燕辰只是開車,一言不發,匡雪來無聊,輕聲問他:“總裁,我可以聽廣播嗎?”
“隨便。”薄脣吐出兩個字,他目視前方,神色淡漠。
匡雪來於是打開廣播,調到自己經常聽的頻道,忍不住,她說了句:“這個頻道經常講笑話,可好玩了。”
不出所料,身邊的人沒有給她任何反應。
她也習慣了,自己認真的聽着主持人和聽衆的互動。
大約過了半小時,她最喜歡的節目終於開始了。
坐直身體,匡雪來期待的樣子就好像是一個小孩子。
周燕辰瞥了她一眼,耳朵卻控制不住的豎起來。
真的有那麼好玩嗎?
期待成這樣?
“各位聽衆大家好,我是小方。今天要跟大家分享的,是我一個朋友的囧事,我這個朋友叫……”
“呵呵!哈哈哈哈……”
如銅鈴一般清脆的女聲伴隨着廣播裡誇張的男人聲音,說着一聽就知道不靠譜的劣質笑話。
真不懂這個女人腦袋是什麼做的,怎麼會喜歡聽這種垃圾,還聽得這麼高興。
對高雅藝術反而不感興趣,上次好心帶她聽歌劇,居然還給他睡着了。
這樣想着,周燕辰蹙起眉頭,伸手關掉了廣播。
“哎?”匡雪來正聽的高興,聲音一下子沒了。
扭頭,她驚訝的看向他,“總裁?”
周燕辰面不改色,冷嗤:“很吵!”
氣死她了!
在心裡翻了個白眼,匡雪來笑,“是嗎,呵呵,是有點吵哈。”
從挎包裡掏出手機和耳機,她把耳機塞進耳朵裡,自己聽音樂,轉頭看着車窗外。
世界如此美妙,她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也只有這樣安慰自己,她才能勉強自己和這個壞脾氣的傢伙同處一個空間。
……
回到涼城安靜的過了半個月,他們就要準備出發去宣城了。
匡雪來沒去過宣城,對這次行程格外期待。
出發的前一晚,周老太特意把匡雪來叫到房間,鄭重的給了她一個紅色的盒子。
“媽,這是什麼?”
周老太笑,“打開看看。”
匡雪來點頭,把盒子打開。
“天哪!好漂亮啊!”
盒子裡放着一隻純色的白玉鐲子。
匡雪來雖然不太懂玉,但憑着觸手生溫的感覺也知道,這肯定是極品。
“戴上看看。”周老太說着,握住匡雪來的手腕給她戴上。
匡雪來皮膚白,和白玉相映成輝,十分好看。
周老太慈愛的摸着鐲子,“正合適,這是周家傳給兒媳婦的東西,現在正好送給你。”
“啊?”
聽到這鐲子居然是周家的傳家寶,匡雪來趕緊要將它褪下來,“不行,媽,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應該,應該給大嫂啊!”
她上面還有王美娥,王美娥又是長子長媳,怎麼說,也輪不到她。
再說了,她這個兒媳婦還是個冒牌貨。
誰知道周老太十分堅持,按住她的手,老太太嚴肅的說:“我說給你就給你!給你,自然有我的道理,雪雪,你是個好孩子,這個鐲子給你就對了。”
“可是,我……”
“好了,明天不是還要去宣城,早點回去休息吧。”
“謝謝媽。晚安,媽,您早點睡。”
“去吧。”
低頭看着腕上的鐲子,匡雪來捧着盒子回到房間。
周燕辰正靠在牀頭看書,見她進來,他瞥了她一眼,低頭繼續看書。
匡雪來關了房門,走過來。
“總裁。”
鳳眸一擡,他問:“什麼事?”
匡雪來把手腕上的鐲子伸給他看,低聲說:“周老太給我的,我不要,周老太非要給我。”
眸色一緊,周燕辰坐直身體,抓過她的手腕。
這是周家傳給兒媳婦的白玉鐲,前些年他還能看見老太太戴,這幾年倒是不戴了,他還以爲老太太給大嫂了。
“老太太說沒說爲什麼給你?”看着匡雪來,周燕辰冷聲問。
匡雪來搖頭。
鬆開手,他靠在牀頭,沉聲說:“給你就先拿着吧,以後再說。”
“哦。”點點頭,匡雪來低頭摩擦着鐲子。
這麼貴重的東西,她可千萬要保護好啊,要是有個不小心,就是賣了她都賠不起。
第二天一早,司機送周燕辰、匡雪來和楚舟然一起去了涼城機場。
不但是第一次去宣城,也是第一次坐頭等艙。
匡雪來儘量保持冷靜,不讓自己看上去像是土包子。
可是,頭等艙真好啊,座位舒服,空間大不說,連空姐都格外漂亮。
只不過,這裡的空姐都這麼熱情嗎?
每隔十分鐘就過來詢問一次需不需要幫助,這服務也太親切了吧。
這麼想着,匡雪來也是這麼湊到楚舟然身邊說的。
比起高冷的周燕辰,匡雪來覺得楚舟然用平易近人都不足以形容。
“別的艙室的空姐不是這樣的啊。”
楚舟然勾脣,看着她,“你看不出來,她們是故意來看小舅舅的嗎?”
“咦?”經楚舟然提醒,匡雪來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啊,果然,美人到哪兒都是焦點啊。
楚舟然見匡雪來除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沒有其他,不禁笑着問:“你不吃醋?”
“吃醋?爲什麼要吃醋?”
“她們打的可是你老公的主意啊。”
“這有什麼。”匡雪來擺擺手,不在意的說,“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楚舟然聞言,搖頭失笑。
經過幾小時的飛行,飛機安全在宣城機場着陸。
三人從VIP貴賓通道出來,有人已經等在出口處迎接。
“周先生,楚先生,歡迎。”
周燕辰俊臉冷漠陰沉,就如一隻高傲的孔雀。
當然,這是匡雪來在心裡給他的形容。
楚舟然上前和穿西裝的帥哥握手,笑着說:“韓季,好久不見。”
韓季微笑說:“好久不見。”
看了眼周燕辰,韓季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車子已經準備好了。”
黑色蘭博基尼停在機場外,韓季親自開車送他們去了下榻的地方。
帝爵酒店門口,韓季停好車子,引着他們到預定的房間。
“週年宴會時間是明天晚上,在顧家。宴會7點半開始,6點會有車子過來接。”
“知道了。”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好。慢走。”
韓季離開,楚舟然也回了自己房間。
服務生把他們的行李送上來,周燕辰脫了外套,進了浴室。
匡雪來把行李箱裡的衣服拿出來掛起來,然後就跑到露臺上。
呼吸着空氣,她張開手臂。
這裡就是宣城啊。
趴在陽臺扶手上,匡雪來望着外面出神間,身後響起低沉的男聲:“去洗澡,然後我們出去。”
回頭,她問:“要去哪兒?”
周燕辰打開衣櫃,拿出白襯衫穿好,“少羅嗦!”
花漾工作室。
“喲!這不是周美人嗎?好久不見了。”
來人身着白色長褲,枚紅色上衣,身材高挑,氣質如蘭。
走上來挽住周燕辰的手臂,蘇漾打量着匡雪來,“這個小姑娘是誰?長得真漂亮。”
能被蘇漾稱作漂亮的人屈指可數,如果匡雪來對時尚圈略有所知,便會知道蘇漾的大名。
“給她挑件禮服。”周燕辰皺眉,把手臂從蘇漾手臂間抽出。
蘇漾也不惱,順勢抱住手臂,“爲明天唐唐的結婚週年宴會?”
周燕辰不語,轉身走到沙發上坐下。
蘇漾眼神一閃,勾脣一笑,“巧了,昨天趙睿也從我這裡給曉涵選了一件禮服,這個數。”
伸出五個手指,蘇漾眨眼,“周美人想要什麼價位?”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