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涼城的是早上4點多。
從機場出來,迎面就看見被她抓來接自己的,她家傻餃子。
只是,看餃子的表情好像有點不對勁兒。
還沒等周妙瑜開口,匡子晏便大步迎上來,用自己的外套裹住她。
“餃子……”
“先別問,先走。”匡子晏低頭看了周妙瑜一眼,說道。
周妙瑜心裡的疑惑加深,而且隱隱有不好的預感。
跟着匡子晏上了車,他早就開了空調暖着車子。
縮縮脖子,周妙瑜歪在椅背上,眯着眼睛,“怎麼回事?”
匡子晏不語,啓動了車子。
伸手過來,她捏捏他的臉頰,“爲什麼臭着一張臉?”
“哥,哥還好嗎?”
“沒事,在很好的恢復中,你可小心,別說漏嘴,讓爸媽擔心。”
“我知道了。”匡子晏說道,表情還是沒有放鬆。
周妙瑜擰眉,把他的外套捲了扔在車後座,“餃子,有什麼事情,你趕緊說,別這副樣子,我看着難受。”
匡子晏握緊了方向盤,把車子停在路邊。
看樣子,還真的是不小的事情。
周妙瑜坐直身體,準備好好聽他說。
可能在權衡怎麼說吧,匡子晏半天都沒開口。
她也沒逼他,就這麼等着他。
終於,下定決心,匡子晏轉頭看向自己二姐,“姐,你不知道吧?”
上來就是莫名其妙的話,周妙瑜翻個白眼,“什麼啊?我不知道什麼?”
“非夜哥,非夜哥……”
他結結巴巴,還說單非夜,周妙瑜就知道不好了。
“非夜怎麼了?你趕緊給我說!”最後一句,吼出來。
匡子晏握拳,一字一頓,“非夜哥訂婚了。”
“噗!”周妙瑜沒忍住,笑了。
猛地一拍匡子晏後腦勺,她瞪眼,“胡說什麼,訂什麼婚!他才從檀城回來。”
“真的!是真的。”匡子晏就知道她不相信,拿出手機,他找出新聞,“全涼城都知道了,那個,爸媽也知道了。”
不敢置信的看着手機屏幕,周妙瑜像是被人悶頭打了一棍。
腦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新聞上清清楚楚的寫着,單氏總裁訂婚,女方出自靜家。
怎麼可能?
他,他訂婚了?
再看時間,是他來檀城找她之前。
單非夜,你訂婚了?
“手機,手機。”咬脣,她翻出自己的手機,指尖顫抖着,撥通了那個熟悉至極的號碼。
“喂。”
電話立刻被接起,接的這麼快,他沒睡嗎?
“在哪兒?”
“家。”
“哦,我一小時後到。”
“什麼?小乖你……”
沒繼續聽單非夜的話,周妙瑜把手機掛斷,對匡子晏吩咐,“去單非夜的公寓。”
“姐,還是,還是先不要去了,咱們先回家吧。”
周妙瑜閉了眼睛,沉聲重複:“去找單非夜。”
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說,不想做,只想跟他問清楚,問明白。
她以爲他們心意相通,可是爲什麼會,會變成這樣?
匡子晏知道姐姐脾氣,再勸也是勸不了了,咬牙,啓動車子。
*
公寓裡,握着手機的單非夜滿臉驚慌,掌心冰涼。
還沒想好怎麼處理這一切,小乖就突然回來了。
而且聽她的語氣,可能已經知道了什麼。
怎麼辦?
他該怎麼辦?
煩躁的耙了耙頭髮,他扯了外套衝出公寓。
焦急的等在樓下,時間一分一秒,無比漫長磨人。
煙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單非夜坐在臺階上,垂着頭。
突然,車聲由遠及近。
他擡起頭,一抹車燈迸射進眼底。
擡起手擋住,單非夜站起身。
車門打開,周妙瑜下車來。
兩個人就這麼相對站立,互相看着對方。
匡子晏坐在車裡,緊緊握着方向盤。
作爲一個旁觀者,他都不忍直視。
“小乖,你,你回來了。”
周妙瑜笑着,看着他,用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問他,“哦,聽說訂婚了。”
“我……”張張嘴,他縱使有千萬種理由,此刻都只是罪該萬死。
他居然讓她露出這麼受傷的神情,不能饒恕。
“小乖,你聽我說。”往前走向她,他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臂,“我也是剛剛知道這件事。”
“你訂婚,卻剛知道消息?”她滿臉好笑,“不覺得太荒唐了嗎?”
“就是這麼荒唐!”控制着聲音,低吼,單非夜握緊了她的手臂,害怕她跑掉。
“我真的是剛剛知道。是,是我爺爺他,他自作主張。”
“也就是說,你真的訂婚了。”她平靜的說出這句話,天知道,她的心多疼。
從此以後,單非夜的標籤就不再單純。
無論他想與不想,他的標籤裡都多了一個未婚妻,而那個人,不是她。
糾纏下去,她周妙瑜就是個可笑的第三者。
單家,單非夜,把她變成了第三者。
“小乖,你聽我說,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你放心,我會解決,我會解決一切事情,我會……”
“你能違抗你爺爺嗎?”周妙瑜擡眸,看着他的眼睛。
單非夜愣住。
周妙瑜笑了,苦澀的笑意蔓延。
甩開他的手,她退後。
單非夜急忙再次握住她的手腕,“小乖,我可以,爲了你,我可以。”
周妙瑜嘆息,很想,很想相信他。
可是這個時候,她太累了。
“我知道了。”她說着,掙脫開他,“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小乖!能不能不要這樣,你要相信我啊!”
“我想!”咬脣,她朝他吼,“我想相信你!我想!”
“那就相信我!”他緊接着吼。
兩個人就這麼看着彼此,明明伸手可及,可到底爲什麼,好像越來越遠了?
單非夜捂住臉,笑。
這就是他的報應吧?
果然遭報應了。
“姐。”
看不下去的匡子晏下了車,走向周妙瑜。
看了眼單非夜,他摟住周妙瑜的肩膀,“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周妙瑜疲憊的靠在弟弟懷裡,點點頭。
就這麼看着她,上了車子,離開。
空蕩蕩的,只剩下自己。
單非夜握緊拳頭,狠狠跺腳。
該死的!
他厭惡這種無能爲力的感覺。
爲什麼逼他?
爲什麼都要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