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宮面聖!!”
衆人神色一變,但隨即一想也會明白,即便現在老皇帝已經壽元將盡,但也不代表老皇帝就此不問世事了,這麼大的動靜,必然會驚動這位老皇帝。
況且這位神僧有金葉菩提之象,此乃彌勒佛主之徵,這個消息傳出去怕是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瀾出來。
九都神朝和佛門說起來兩者之間的關係可是非比尋常,彌勒佛主當年就是幫助九都神朝的開創者推翻了整個天妖神府,若不是彌勒佛主將龍蝶重創,怕是九都神朝也就此覆滅。
“哼!你別得意,這件事本宮不會就此罷休!”
聖旨已到,太子即便是爲未來儲君也不敢輕易抗旨,臉上神色一沉,落下狠話便帶人離開。
碧元辰眼睛仔細打量陳旭,殺意越發越濃,向前一步冷道:“下次見面,必要殺你!”
無論眼前這位僧者是否就是自己記憶中那個讓自己摔落谷底的人,碧元辰都要將此人斬殺,被人從高峰推下的感覺他今生都不想要再嘗試第二次。
他即將踏入碎虛,只要武門寶庫打開,他能夠拿到斷刃的另一截,相信他的實力必然會再度提升。
到那個時候,他首殺陳旭、謝曉峰、慧能、孫祖安、還有這個和尚,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眼中凜芒閃爍,碧元辰抱着懷中斷刃大步離去,陳旭識海中睚眥不禁疑惑道:“他手中那柄斷刃倒是邪門了,我還從未見過本尊已毀,器靈反而不損倒增,真是古怪。”
連饕餮同樣都感到疑惑:“雖然是聖器,但威能不輸給那些半神器,怕是此劍再未斷之時威能不俗,至少也是神器之列,這傢伙上次被你虐的找不到北,現在居然重新爬起來了?”
“是啊,屢敗屢戰,真是討厭,下次若有機會,必然全力將其擊斃,決不能留他在繼續下去。”
陳旭面上慈悲凜然,但心中對碧元辰的殺意絲毫不比碧元辰要小到哪裡,前生今世的閱歷讓陳旭知道,有一種人最是討厭,屢敗屢戰,每次都能化險爲夷,更甚者能夠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這種人看似一次次將其擊潰狼狽不堪,但每一次的出現都會有着莫大的威脅,甚至被這種人所翻盤也是大有可能,因爲你不確定他下一次會得到什麼樣的機遇。
沒有疑問,碧元辰就是這樣的人,若是這次不能殺他,下次見面誰知道他又會變成什麼摸樣。
“神僧請隨奴家進宮吧,帝下還在宮中等候您呢。”
傳旨的太監上前恭恭敬敬向陳旭一拜,同時出言小心催促起來,陳旭點頭一笑,便隨這位太監直奔紫禁城。
一場風波暫時平定,但關於神僧之名卻是飛速傳遍整個皇都上下,現在上到茶樓,下到j院,無不在討論關於神僧的事蹟。
一些說書的人見此立即抓住機會,編排出了神僧降魔記,神僧打井記,神僧傳道、神僧滅狗等等傳記出來,搞得茶館每天聽說書的人排着隊來,當然這些還都是後話暫且不言。
此時陳旭在太監的帶領下進入紫禁皇宮,沉寂了數萬年的宮廷,即便是一根橫樑都佈滿了歷史和歲月的氣韻。
一棵古木、一塊假山都有着獨特的意境,配上磅礴大氣的宮牆殿宇,奢華不失莊嚴,大氣不失沉穩,可謂是一步一景令人眼花繚亂,這等底蘊絕不是那些僅僅傳承數代人的暴發戶能比的。
如果不是陳天寧,怕是紫薇山脈就是那種暴發戶,別說是氏族公子,怕是稍微懂行的人進了紫薇山脈都要笑話一番。
還好正是陳天寧的巧妙佈局,總算將薛浩之前那些華而不實的東西全都改了過來,雖然沒有眼前禁宮這般奢華大氣,但也總算不落俗套。
一旁太監看陳旭面不斜視,對與眼前禁宮之景猶如平常,頓時心中暗暗大讚:“果然是神僧啊,比那些皇親貴族都要沉穩不知道多少倍。”
那太監並沒有帶陳旭前往雲霄大殿這種朝政之地,反而帶着陳旭直奔宮中後庭,雖是臘月寒冬,但後庭百花綻放猶如春天。
陳旭從踏足花園的一剎,就立即察覺到數百道眼睛都死死盯着他的一舉一動,這些人實力沒有一個低於金丹,甚至陳旭還能察覺到裡面有三位碎虛武者坐鎮。
“果然,即便是沒落神朝,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份底蘊在這裡,想要推翻這個立足在天州數萬年甚至一度統一九州的霸主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位老者此時正躺在椅子上,身邊幾個小宮女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看上去倒是舒服悠閒的很,不用說這位怕就是當今九都神朝的皇帝了。
陳旭遠遠打量過去,發現這位皇帝的修爲還不算弱,已經到了歸元八重天的境界,這倒是讓陳旭小小驚訝一番。
因爲處理朝政的原因,皇帝不可能時常修煉,更不可能隨意外出歷練,縱然是傳承極其強大的功法,又有諸多靈藥輔助,修爲也往往不會太高。
這似乎也是一個死循環,歷代持政者的成績越好,往往修爲越差死的越早,一些皇帝上位前,修爲也許還蹭蹭的長,但上位後就停歇不前了。
倒是那些歷史昏暗的歲月,反而皇帝的修爲越來越強,原因很簡單,皇帝都不管你天下了,他只是閉關,苦修,外出歷練,朝政自然容易墮落。
所以九都神朝從之前一統凡間九州,令行禁止,天下歸心。
然而現在的情形卻是另一番景象,氏族林立,把持宗門,所有人同黨伐異,氏族權勢知道霸佔中州,九州被隔絕在天州之外成爲蠻夷之地,這樣的局面已經是爲一場死局,也象徵着九都神朝的沒落。
“嗯~神僧遠來實在辛苦,請坐吧。”
似乎察覺到了陳旭來此,老皇帝緩緩睜開眼皮,渾濁的雙眸下是看破人心的銳芒,更是算計萬千的謀略。
只是這些全然用在這個腐朽的宮廷實在是誤人誤己,陳旭上前坐下,目光也同樣在打量這位老皇帝。
一身歸元八重的修爲,壽元卻也即將到了盡頭,一身血氣已在朝夕,即將隕落的壽元,怕是已經任由神靈降世也難以爲其續命。
“神僧來歷我就不多問了,只是這次外面不愉快的事情我也已經聽聞,怠慢之處還請神僧莫怪。”老皇帝臉上露出笑容。
但在陳旭眼中卻是格外猙獰,這位老皇帝打什麼算盤陳旭當然清楚,無外乎是因爲自己凝出金葉菩提法相的原因。
自己來到皇都的時候,就已經對守門的門將言明自己擅長醫道,還專門給了他一顆生元丹。
要知道醫道可不是尋常煉丹之道,煉丹是董藥性,知藥理,可就算是煉丹大師也未必能夠敢說自己懂得醫道。
醫道、陣道、兩者都是極其稀有,至於煉丹、煉器雖然大師輩出,可擅長的人可是不少,相比前兩者簡直是多如牛毛。
但醫道和陣道兩者相比起來,其中醫道更加罕見,畢竟善於陣法還有多少自保的力量,但醫道往往戰力不佳,實力地位,修爲都未必會高,甚至往往還被人視作江湖郎中。
故此自己這樣有實力又說自己善於醫道的人早已經越來越少,老皇帝怕是早就派人仔細盤查詢問,這才讓人請自己入宮,目的說白了也不過是爭奪一線生機,雖然僅僅只是一個可能。
兩人一番閒聊,陳旭卻隻字不提自己善於醫道的問題,老皇帝心中不禁有些焦急,話音一轉向陳旭道:“聽聞神僧善於醫道,不知道這醫道之術可有逆天之方?”
老皇帝說到這裡眼中暴露精芒,顯然話已說到這裡就沒有繞圈子的必要了,陳旭站起身道:“逆天之方我有,但續命之方卻沒有,我等修煉之人壽元到了自當邁入輪迴,強求不來。”
老皇帝聞言神色大變,端坐在那裡片刻後頓時長嘆口氣,自語道:“果然,終究是難逃此劫了。”
“壽元將盡,天道輪迴,帝下又何必執着。”
“呵呵,很可笑是吧,我還沒有死,外面那兩個小崽子就開始謀算我的帝位,我倒是很想知道神僧來此,是爲了幫誰?”老皇帝忽然開口,問及問題也讓人意想不到。
換做常人被老皇帝忽然這樣問,怕是一時半會都不知道該怎麼作答,但陳旭卻是早有答案,冷聲道:“誰也不幫,我來此只爲三件事,治病、救人,殺人。”
陳旭話音落下一刻,四周殺氣瞬間暴增,似乎只需要老皇帝一個眉頭就會有諸多高手拼命將陳旭擊斃。
但老皇帝卻是好奇的問道:“神僧此言何解?”陳旭轉過身目光直視老皇帝絲毫不在乎四周迫人的殺機,卻是答非所問“帝下何懼?”
“懼?”
他都快死的人,還在乎什麼?老皇帝沉思片刻都神色頓時陰冷下來臉上終於露出帝王的獰笑道:“好、好、好,寡人就請神僧多治,多救,多殺,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