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從辦公室裡出來後,直接去了周舟坐在的診室。
因爲時間段和診所剛營業的關係,沒什麼患者,診室裡顯得空蕩蕩的,換上了白大褂的周舟坐在辦公桌後,正在奮筆疾書,描述病症寫病歷。
張術通對其一竅不通,也不想多問,就站在一邊等着了,咱得尊重醫生,不能打擾他。
“是間質性肺氣腫。”周舟放下了手裡的筆,看了一眼張術通。馮紅軍肯定了解自己的病情,她是說給張術通聽的。
“你說的太專業,我聽不懂,能不能治好吧?”張術通直接問道。
“以目前國內的醫療環境來說,很難治癒,不過也不是一點希望都沒有。”周舟正色說道。
她不想騙馮紅軍,更不能騙張術通,這是她做醫生的職責。
“能穩定住嗎?”張術通再問。
“可以,我能保證他不會繼續惡化,如果配合治療的話,還是有康復的可能性的。”周舟看着馮紅軍。
馮紅軍搖搖頭,苦笑着說道:“我真沒錢。”
“我不要你的錢,我要你的人。”張術通隨手一指。
嚇的馮紅軍瞬間就抱住了自己的肩膀,一臉的慌亂之色,聲音有些顫抖的說道:“你,想幹嘛。”
張術通哭笑不得,剛纔好像是說的有點太嚇人了,於是收斂了笑容,不給他任何心理上的眼裡,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給你治病,你給我打工,我知道你是雙學位博士,這種人才,我不想浪費了。”
馮紅軍長長的送了一口氣,只要不是衝着他身子來的就好,剛纔是虛驚一場。
“我的身體祖航礦這麼糟糕,真怕自己禁不起折騰耽誤了你的大事。”馮紅軍歉意一笑,沒有人比他更瞭解自己的身體情況了,每走一段路都會喘的不行,咳嗽起來的時候,整個人的身體都不說控制,這樣的狀況如何上班?
“我先跟你說說我給你開的條件。首先,你的身體我會派專人照顧,解決你的後顧之憂。其次,你的年薪是百萬,還有分紅和提成,具體的後面再議。第三點就是,你有絕對的權利,我把公司交給你來搭理你想怎麼樣都可以。權利大到你自己都想象不到。”
說完之後,張術通能感覺的到全場的目光的都投到了自己的身上,都是難以失信的詢問之色。
他這麼做,無疑就是給人作嫁衣裳,把自己辛辛苦苦一手創建的公司給了別人。
饒是馮紅軍也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不知道說啥好了,愣了幾秒鐘後,才訕訕的說道:“我怎麼感覺你這不是招員工,是招爹呢?”
“你別管我招的是什麼,你敢答應嗎?”張術通坐在椅子上,漠然的說道:“你的學歷不錯,但履歷空白,沒有上班工作的經驗。來我的公司,我給你畫上濃重的一筆,也可能是你這一輩子的工作履歷裡,唯一的一筆。”
“你的公司規模多大?”
“目前我知道的,就一個人。”張術通豎起了一根手指,驕傲的說道。
“噗。”馮紅軍很不厚道的笑了出來,搞了半天你這個光桿司令啊。
秦倚天搖搖頭,有些哀怨的看着張術通,你多說點不行嗎,就一個人,弄的好像是空殼公司一樣。以馮紅軍這份才高八斗的人來說,會信你有實力給他年薪一百萬就怪了。
這一單生意,註定是要黃了。
“聽着很像是畫了一張大餅。”馮紅軍揚着嘴角那雙長的還算是好看的眼睛就這麼盯着眼前的張術通,似乎想要看出點什麼,但對方的眼神古井不波,什麼都看不出來。沒想到他的歲數不大,竟然能有這樣的城府。
“餅夠大,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吃。”張術通說道。
“我馮紅軍有什麼不敢的?”馮紅軍哈哈大笑,既然看不懂眼前的年輕人那就不去看,一個甘願一分錢都不賺,讓利於百姓的人,再壞能壞到哪裡去呢?
也正是他剛纔的態度,激起了他自從患病以來就從未展露出來的豪邁。
這一刻他就像是重新活了一次一樣,那顆已經已經死了的心重新燃起了熊熊烈火,他,那個曾經滿懷激情的少年又回來了。
“好,一言爲定。”張術通拍了拍他的肩膀,雲淡風輕的說道:“今天你信任我,來日我定給你一個你意想不到的未來。”
兩人會心一笑。
接下來就是馮紅軍留在這邊治療,具體事宜全都由周舟負責,有她在,張術通根本就不擔心。
敲定了計劃後,張術通給蘭蘭打了一個電話,簡單的溝通了一下,大概的意思就是暫時只能讓馮紅軍管理公司的財務。
張術通沒解釋那麼多,什麼不是針對你不是不相信你之類的話說了也沒必要,反而顯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
這邊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時,張術通和秦倚天從診所裡出來,本想着要送她回去,秦倚天沒讓,提議倆人走一段路。
陽光和煦晚風徐徐,天氣很好,兩個人並肩走在林蔭路下,看着身邊的人來人往車來車往,倒也別有一番精緻。
“我很好奇,你有多大的家底讓你這麼敗啊。”秦倚天側頭看着眼前這個永遠讓人看不透的年輕人,滿眼好奇。
究竟得什麼樣的家境才能讓他如此揮霍,尤其是那句:這他孃的是絕活的口頭禪,雖然有些粗鄙,不過聽起來很接地氣,蠻有意思的。
“我要是說具體有多少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得覺得我是在裝逼。”張術通尷尬的撓撓頭,具體有多少錢他是真不知道,不過感覺應該很多很多,多到讓人想象不到。
秦倚天笑着搖頭,不可置否,所有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他說的話,自己都不懷疑。他的錢真的可能是多到幾輩子都花不完。
“其實我也挺好奇的,你倒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啊?”張術通見她不說話,就隨口問道。
“千金小姐談不上,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打工族而已。”秦倚天笑着說道。
“你沒把我當朋友啊。”張術通駐足,看着不遠處一對小情侶靠在牆角上,正在旁若無人的熱烈啃着,倆人看上去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
忍不住心中暗自嘆息:年輕真好。
“這話怎麼說?”秦倚天也停下腳步,朝着那對小情侶望了過去,漠然一笑後,繼續前行。
“你見過哪個普通的打工族在西餐廳一張嘴就要開一瓶幾十萬的紅酒的。”
“你還真是個人精。以後我會讓你知道我是誰的,但現在還不行。”秦倚天揚着嘴角漠然一笑,繼而搖頭,雙手背到身後,更添了幾分俏皮。
“你該不會是哪個深門大院裡逃婚出來的吧,我還能碰到這種好事兒,按照劇情發展,咱倆是不是該私奔了?”
“你是看電視劇看多了吧?”秦倚天擡起手,在他的腦袋上輕輕的敲打了一下,柔和的像是愛撫自己的弟弟一樣,完全是出於喜歡,而不是愛意。“蘭蘭那邊怎麼樣了?你真打算當甩手掌櫃不管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是我的一貫作風,剛纔她也跟我說了一嘴,現在一切順利,她招了一些人,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軟件也處於在開發階段。”張術通忽然就毫無徵兆的問了一句:“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爲什麼?”秦倚天說的很平和,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一個誅心的反問。
“爲了喜歡啊。”張術通義正言辭的說道:“是覺得我像那種猥瑣的人嗎?”
“不像。”秦倚天也正兒八經的搖頭,之後補刀:“就是。”
張術通哭笑不得。
“我把你當弟弟,你太小了。”
“我成年了。”張術通看着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扯着脖子喊道。
秦倚天只是手過頭頂,和他做了一個揮手道別的動作後,叫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張術通站在原地,笑着自語:“我張術通看上的女人,果然與衆不同啊。”
“看啥呢,人都走了。”慕思榮過來,照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腳,然後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嘿嘿一笑:“咋的,哥們,春心蕩漾了啊?你還別說,這秦倚天真是個好女孩啊,跟你配對真好。”
“粗俗。”張術通一副鄙視的神色,配對這詞從他的嘴裡說出來挺着咋就這麼彆扭呢。
擡腿朝着他的屁股踢了一下,一臉嗤之以鼻老子就是鄙視你的神色,說道:“那他媽的叫交~配,交!配好不好。”
“你個畜生啊,這麼文雅的詞都能想出來。”慕思榮馬上就豎起了大拇指,心悅誠服的說道:“這麼好的娘們你要是都放着不睡,老子就鄙視死你。”
張術通剛想說話,電話響了起來,是室友打過來的,就一句話:你快回來,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