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許曄皺起眉頭,“別鬧,我說過我一直把你當作親生妹妹。”蘇荷梨花帶雨的臉上泄露出一絲嘲諷而悲哀的笑意,如果許母在這裡的話,她一定能夠注意到蘇荷正在慢慢慢慢變成黑色的靈魂,墮落的深淵在她的旁邊散發出誘惑的氣息,這是一片沒有出口的森林,蘇荷正迷失在這個世界的另一面裡,那個帶有絕望色彩,親手描繪出千萬人死亡的領域。
“那又怎樣。”蘇荷笑得詭異,長長的指尖輕巧地滑過許曄袒露的胸膛。她不知何時走近了他,從身體伸出爆發出強大的怨氣,“許曄,我可以不要你的愛。但是我絕不允許你把它給別的人,安娜也不行。”許曄冷笑一聲,後退一步,用充滿蔑視的眼神看着她:“蘇荷你瘋了麼,威脅我?一個男人?你知道要多大的代價嗎。”蘇荷伸出細長的手臂作出一個挽住的姿勢,好像要抓住空氣中流動的風:“那又怎樣,爲了愛你,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稱之爲代價的資本了。”
女人的愛往往讓男人感到恐懼,因爲她們愛得太深太真,失去全部理性,全身心都是孤注一擲的莽撞。她們一旦遇到自己認爲深愛的人,就會卸掉所有的僞裝,不留一點後退的路。
男人和女人的愛情就是一場拉鋸戰,要麼她贏你輸,要麼兩敗俱傷。自古以來,沒有人逃得過這個定律。許曄此刻內心涌起一陣狂躁的火氣,他以前從未見過蘇荷無理取鬧的模樣,至少長大以後,就再也沒有見過了。儘管她任性霸道,但是工作起來絲毫不比職場女性差,他一直以爲蘇荷是個充滿理性的女人。如今看來,似乎是錯了。
“素言呢?”許曄低着頭擰乾衣服,漫不經心地說。“誰知道呢,死了。”蘇荷冷哼。
許曄皺眉看着她:“別開玩笑了。”蘇荷不理他,一步一步往大海深處走去,風吹過她的長髮,海水打溼了她昂貴的衣裙,她的眼神如同維納斯一樣誘人。
“許曄,如果現在不是天華還有把柄在我手上,你是不是會直接殺了我?”許曄直接轉身。
“我從來都沒有把柄在你手上,因爲我們的公司彼此需要對方,所以我希望和蘇氏的重要人物你,保持良好的合作關係,鬧僵了對大家都不好。”
許曄細心地把白沙從自己的腳上撥弄開去,卻沒注意蘇荷在海浪中越陷越深的影子,她就這麼遠遠地望着他,連一個背影都算不上的模糊的剪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兩人開始背道而馳,他走向他的通途,而她卻淪陷在回憶裡。
哀莫大於心死,這個世界上悲哀的事情比比皆是。你不曾遭遇過這樣的痛,就不可能體味到其中的遍體鱗傷。我不曾攤開傷口任人宰割,現在的潰爛全都是自作自受。
海水的喜怒無常,一個浪頭打來,淹沒了蘇荷的臉和她小小的在風中搖擺的軀體。那是個缺少了靈魂的殼,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