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能

囚寵歡顏 逞能 天籟

她不想再在這間屋子內待一分鐘,出了安家別墅,顏易菡順着路一道往自家走去,她走得匆忙,身上手機和錢都沒有,走了一個多小時纔回到自己家,在天台的花盆底下拿出備用鑰匙,顏易菡開門進屋。

不過十幾個小時沒回來,再站在這個熟悉的地方,顏易菡有瞬間的恍惚,覺得恍如隔世。

換上拖鞋走進臥室,顏易菡拿出一套自己的衣褲換上,站在鏡子前面梳了梳頭髮,她深呼一口氣,然後帶上鑰匙關上門出去。

打工的地方是一家距離她家不遠的中型修車廠,老闆曾經也是社會上混過的人,只不過後來金盆洗手不幹了,在這裡開一家修車廠。

顏易菡如往常一樣,剛一邁進車廠大門就笑着道,“兄弟們!”

正在修車的男人們回過頭,見是一臉笑顏的顏易菡,都湊過來七嘴八舌的問道,“你這丫頭這兩天跑哪去了?打你電話你也不接!”

顏易菡心裡發酸,但臉上卻笑得越發燦爛,回答道,“電話我落在車廠了,沒聽到!”

那天她去找安牧冰,本以爲只要把事情說清楚就好,她馬上就可以回來工作,手機和錢都沒有帶在身上,誰知世事難料,不過是一天一夜的功夫,她的整個世界已經不一樣了。

“家裡出了什麼事情嗎?”

突然一個男聲自身後傳來,顏易菡回身看去,是穿着一身灰色工作服的明子,顏易菡平時拿他當兄弟看,不想讓他擔心,她隨口道,“沒什麼事情……”

明子臉色不怎麼好,低聲問道,“小莫呢?”

顏易菡臉上的笑容僵住,看着明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明子一眼就看出顏易菡是在掩飾,他沉聲道,“我昨晚去你們家敲門,你不在,小莫也不在,你們去哪兒了?!”

此話一出,車廠內霎時安靜,所有人都把目光盯在顏易菡臉上。

顏易菡覺得自己像是被剝光了,赤.裸.裸的站在衆人面前一般,臉色發白,她低着頭不說話。

明子望着她蒼白的面孔,心底一痛,走到她身邊,他低聲問道,“易菡,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小莫出了什麼事情?”

顏易菡的眼淚眼看着就要掉下來,她抓緊身上斜挎包的袋子,指節發白,她應聲道,“小莫他生病了……”

除了這樣說,顏易菡不知道自己還能解釋些什麼。

“什麼?小莫病了?”

“現在怎麼樣了?”

“你怎麼都不和我們說呢?”

車廠內瞬間又炸開了鍋,顏易菡瞪大着眼睛,但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出來,她擡眼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們,她在這裡工作兩年多,和他們就像是兄弟一樣,她知道他們是在擔心她,但是……她真的想說,別再管她了,別再用這種口吻對她說話,她真的不值得!

明子把掛在自己脖頸上的毛巾遞到顏易菡手上,他皺眉問道,“那小莫現在在哪兒?情況怎麼樣了?”

顏易菡攥緊毛巾不說話,她怎麼說小莫現在已經被送到國外了?如果她這麼說的話,大家都會懷疑她的來錢途徑,她真的不想讓他們以爲自己是不好的女人。

正當她爲難怎麼開口的時候,站在樓上有一個穿着工作服的男孩喊道,“易菡姐,義哥讓你去找他!”

顏易菡胡亂的用毛巾擦了下眼睛,回道,“好!”

又把目光轉向眼前的人,顏易菡道,“我先上去了,以後再說吧!”

看着顏易菡有些慌亂的往樓上跑去,明子的眼中流露出一股迷茫的神色。

顏易菡來到樓上,暗自調節呼吸,她站在一間房門前,輕輕敲了兩下。

“進來吧!”屋內傳來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

顏易菡推門而入,正對面的黑色桌子後面坐着一個男人。

“義哥!”

顏易菡隨手把門帶上,走到辦公桌前面說道。

那個被叫做義哥的男人四十來歲,剔着很短的毛寸,從右邊額角到眼角處一道傷疤很是猙獰,見顏易菡進來,他淡笑着道,“易菡啊,坐吧!”

顏易菡搖搖頭,低聲道,“對不起,義哥,我這兩天……”

“易菡啊……”義哥出聲打斷顏易菡的話。

顏易菡擡眼看着他,義哥從皮椅上站起,走到顏易菡身邊道,“易菡,你是個好孩子,義哥也不想看着你因爲什麼事情而走錯一步,如果家裡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我能幫的,一定幫你!”

顏易菡嗓子發緊,鼻子又酸又癢,眼看着眼淚又想往上涌,她趕忙回答,“沒事,義哥不用惦記我!”

義哥看着顏易菡的目光中帶着深深的探究,想要張口說些什麼,但最後也只是微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

從抽屜中拿出一個牛皮信封,義哥遞給顏易菡,說道,“拿去給小莫買些好吃的!”

顏易菡不肯收,擡眼看着義哥,她堅定的說道,“義哥,真的不用,我自己能養得起小莫!”

義哥沒有收回手,而是淡淡的說道,“你一個月打好幾份工,起早貪黑的,自己吃不好睡不好也就罷了,但是你掙得錢除了供小莫吃穿,還要給他買藥,我知道你沒什麼積蓄,拿去用吧!”

顏易菡微垂着眼睛不說話,她知道是自己沒用,連弟弟都照顧不好,現在小莫病了,當他急需用錢的時候,能幫她的人卻是她一直拒絕的人,而且最無恥的,她竟然爲了錢爬上了這個男人的牀。

義哥見顏易菡垂頭不說話,他硬是把錢塞到她手上,說道,“別跟我逞能,你要臉面可以不要錢,但是小莫不行,無論什麼時候你都要知道,這個世界永遠不可能兩全其美,是要自尊還是要金錢,兩者必須選擇一個!”

顏易菡抓着信封的手在不停地顫抖,她知道義哥告訴她這些都是好話,但是聯想到安牧冰對她做的一切,她還是忍不住發抖,不知道是因爲氣憤還是害怕。

“好了,出去幹活吧!”

義哥轉身回到座位做好,眼睛都沒擡一下,對顏易菡說道。

顏易菡幾欲掉下來的眼淚終是堪堪收回,捏着信封的直接變得煞白,她低聲道,“謝謝義哥!”

轉身往門外走的瞬間,顏易菡知道她終究是屈服了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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