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陽和阿青、白猿離開了山谷之後就沿着來時的小路往都城方向走去,路上阿青不停的詢問者趙陽的武功。
趙陽淡淡笑道:“我的武功都是老白教的,如果你想學的話可以找它教你啊。”
白猿聽到這句話頓時對他翻了翻白眼,無視他。不過阿青卻是不同了,立馬激動的跑到白猿旁邊道:“老白,原來你武功這麼厲害啊,你也教教我把。”
白猿不停的搖着它那顆雪白大頭顱,然後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趙陽,一手把阿青推到了趙陽身邊。
可是阿青又繼續粘了上來,哀求道:“趙大哥的武功都是教的,你的武功肯定比較厲害嘛,我就想要你教我,可不可以啊老白。”
聽到阿青的話,白猿更是眼皮猛翻,惡狠狠的瞪了趙陽一眼,推開了阿青的繼續搖頭拒絕。
可是阿青顯然學武的熱情已經被點燃起來,一發不可收拾,是不會輕易放棄的,依舊又貼了上去,纏着白猿教她武功。
趙陽看了着他們不定的在那裡打鬧,走走停停的,不知何時才能走到都城,於是道:“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繼續吵了,羊兒還在城裡呢,再不快點就找不到了。”
阿青猛的一跳,尖聲加了起來,這纔想起羊兒被留在了會稽城中,急忙催促趙陽和白猿趕緊趕路。
三個回到會稽城後,發現白羊全都走散了,或是在街道上亂走,或是被人用繩子綁住拉到一旁,或是跑到了小巷中翻垃圾堆。
他們急忙分開,在城裡到處找起白羊了,花了整整半個時辰的時間纔將白羊們全都找了回來,阿青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
回家之後三個對阿青父母決口不提去了會稽城的事情,只是說羊兒在林中走失了,所以找到現在才找回來。
第二天,在趙陽與阿青初次見面的地方,趙陽斜靠着一棵樹上,悠閒的看着場中的阿青和白猿。
只見阿青和白猿手中俱都拿着一根青綠色的竹棍,相互對峙攻伐,不過大多數都是阿青在在攻,白猿則是隨意的用手中的竹棍格擋一下,不時還反擊一下。
阿青手中的竹棍揮舞的都很快,比之昨天那八名青衣劍士還要快速高明的多,可是白猿舞的比她開快,總是輕易的化解她得攻勢。
看到自己拼盡全力打出的竹棍就這樣輕輕鬆鬆的被白猿擋住了,阿青心裡很是不服氣,打起來更加的賣力。
嗯?
趙陽朝前邊的小路望去,看見了幾個人正往這裡走來,爲首的是一名藍衫中年漢子在他的身後跟着兩名身穿紅衣勁裝的持刀男子,好像是隨從。
趙陽皺眉,低頭沉思起來,看這三人的穿着應該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怎麼會跑到這裡,總不會是來這裡悲風賞葉的吧。
擡頭望去,只見爲首的那名藍衫男人也正好朝着這裡望了過來,或者說是朝着趙陽望了過來,且眼中明顯帶有一絲喜色和審視的意味。
趙陽眉頭皺的更緊,看來不是來遊玩的了,而是來找我的,想起喊住自己的那三名錦衣大漢,頓時心中瞭然。自己昨天之所以提前離去,就是不想和越國的官府搭上什麼關係,或者說是不想和越王勾踐搭上關係,不過沒想到他們還是找來了,看來這次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應付的過去了。
這三人正是奉命前來尋找趙陽的范蠡以及他的隨從,剛剛走進此處,他就看見場中拿着竹棍比斗的一人一猿,頓時心下好奇,仔細一看更是驚駭,那一人竟然只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而另外一個則是一頭渾身長毛的白猿。
那小女孩手中舞棍的樣子,看起來居然和公孫啓帶來的八名弟子不相上下,至於那白猿更是了得,只見它隨意揮棍之間就能把小女孩打來的竹棍給擊開,比之公孫啓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阿青停了下來,她也看見走來的范蠡等人,站在那裡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范蠡,只見他藍衫長袖,瘦長的臉看起來是那麼的好看,下巴還留着長長的鬍鬚,看上去煞是好玩。
范蠡也看見這名好奇的望着他的女孩,只覺的她雙眼無瑕純真,微微出汗的小臉可愛極了,朝着微微一笑。
阿青看到范蠡朝着她笑,也是開心的朝着他笑了笑,將竹棍收到身後,顯得忸怩可愛。
嘶嘶
白猿在一旁齜牙嘶叫,揮舞着手中的竹棍,在那裡又竄又跳,好似要衝過去一棍捅死范蠡一般。
范蠡和阿青都奇怪的看着在那裡狂叫的白猿,不明所以。他們兩人不明白白猿在幹嘛不代表趙陽不明白,他立馬叫了聲:“老白。”
白猿停了下來,跑到了趙陽的身後站着,眼神不善的望着站在阿青一旁的范蠡。
“不知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有什麼事嗎?”趙陽明知故問的道。
“在下越國上大夫范蠡,不知閣下可是昨日斬殺大蟲的壯士否?”范蠡拱手道。
“你是上大夫?上大夫是什麼樣的官啊,很大嗎?”阿青立馬好奇的問了起來。
“上大夫就是越國的一種官職,不是很大?”范蠡微笑着解釋道。
不是很大?那可是越王勾踐手下第一謀臣啊,趙陽心中想道。他雖然知道會是勾踐派來的人,但絕對沒有想道會是范蠡,這位赫赫有名的春秋謀臣。
定了定心神,趙陽同樣拱了拱手道:“壯士不敢當,不過是一山野愚民罷了。昨日的事情我也只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範大夫過獎了。”
看到趙陽有禮有節不卑不亢的回答,范蠡心中暗暗讚許,看他年紀輕輕對着自己這越國上大夫也是如此的從容鎮定,而且聽他的回答,果然和三名侍衛說的的一樣,不想入我越國爲官啊。
“壯士過謙了,那大蟲禍害我越國幾月有餘,我大王幾次派兵圍剿盡皆徒勞無功,而這次更是請來了齊國劍法大家公孫啓,還是一樣沒能殺死,幸好當時壯士在場,一舉滅之,爲我越國除去了此大害,我國大王非常感謝壯士的義舉,特在宮中設下宴席款待壯士。”范蠡道。
趙陽眉頭緊皺,這范蠡果然不愧是勾踐手下第一謀臣,想要在他面前推諉過去還不是一般的容易,於是叉開話題道:“據說范蠡範大夫原本乃是楚國人,爲何後面會跑來了越國呢,若是範大夫當初能留在楚國,也許就不會有楚王被鞭屍的事情發生了。”
范蠡眉頭也是一皺,此人居然對自己的來歷一清二楚,此時是想叉開話題啊,淡淡一笑道:“壯士竟然如此瞭解范蠡,不錯范蠡本是楚國人,不過楚國政治黑暗,非貴族不可進仕,范蠡空有一身抱負卻不能一展所長,只能離開。至於來到越國,實是勾踐大王乃是明主,所以范蠡委身投效。”
趙陽呵呵一笑道:“勾踐真是明主?當初他可是爲吳王夫差所敗,困於會稽山間,命在旦夕,而範大夫你卻於那時投效,這是爲何。比之勾踐,夫差不更應該是明主嗎?”
聽到這裡,范蠡頓時以爲趙陽這是人爲現在越國落後,留在此處沒有前途,所以才拒絕留於此處。
范蠡整理了一下思緒,鄭重的對趙陽道:“壯士此言差矣!我國大王即位於危難之間,憑藉雄才大略穩定越國,而後率兵親敗了吳王闔閭,射殺其於兩軍之間,破吳國稱霸之勢。雖說會稽山敗於夫差小兒,然大王隱忍於敵國,歷盡千難終於重回故國,現在正是我越國修養聲息,蓄勢而發之時。壯士若能留在我越國,必能成就千秋之偉業,獲無上之功名。”
范蠡一番長篇大論,縱論越國局勢以及越王勾踐之才略,讓趙陽一陣錯愕,不成想這范蠡竟然如此輕易的將復國雪恥此等機密之事和盤托出。
要知道他與越王在吳國當了兩年人質,事事顯露的唯唯諾諾,令夫差以爲他們真的沒有了復仇雪恥之心這纔會放他們回國,此事之機密可謂關係到越國上下之命運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前去告密?
其實范蠡在說出這番話之後心裡也是微微的後悔,不想一向鎮定的自己今天竟會失態,將隱於心中多年的秘密說出,可能是自己對於這位年輕的劍法大家太過渴望了。
不過還好,吳國的伍子胥曾經也不知在夫差面前說了多少越王要復仇的話語,都沒有能夠成功,何況這麼一位不知來歷的劍客呢,他的縱使告密,吳國有伯嚭相助,亦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趙陽道:“範大夫果然爽快,竟能將此等機密要事說與趙陽聽,趙陽深感佩服。既然範大夫如此坦率,我也就實話實說了。”
范蠡一訝,而後兩眼看着他,想看看其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來。
趙陽舔了舔嘴脣,道:“我本不過是一山野之人罷了,心中所求不過是悟得劍法之精髓,踏上那茫茫天道之路,其道雖險且阻,吾必將上下而求索。參與越國與吳國之間的戰爭是非我願,越王雄才大略,夫差剛愎自用,即使沒有我之相助,越國也必能滅了吳國,而後北上中原,會盟諸侯,成就那皇者霸業。範大夫又何必在此苦苦相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