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願意呢,就把事情從頭到尾給我講一遍,如果你不願意呢,那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反正鄭崢我是不可能去找的,他是個成年人,做事該有分寸。”
“……”鄭乾保持沉默。
兩人彆彆扭扭的繼續往前走,走了幾百米,鄭乾實在受不了內心的煎熬,一股腦把作案經過全都交代了。
“嫂子,我也不想騙你們,可是鄭崢說我不配合的話就去告訴大哥我沒好好照顧他,我沒辦法纔跟他一起騙你們的。”
鄭乾很不好意思,頭垂的很低。
“今天早上鄭崢看了一輛跑車,他打電話要大哥給他買,但是大哥不同意,而且語氣很差,鄭崢覺得大哥不愛他了,受不了這個打擊,就哭着喊着要出院去打工,自己買跑車。”
“你等等,鄭錚說他要去打工?”宋敬喬發現了盲點,鄭崢說要去打工?“他說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他怎麼可能去打工,只是想用這個做要挾,逼大哥給他買跑車而已,這個辦法他用過很多次了,每次都能奏效。”
但是這一次,他顯然低估了小嬸嬸的心狠手辣。
鄭乾嚥了口口水,有些無奈:“他現在就躲在醫院空病房裡等大哥給他道歉送跑車呢。”
“哦。”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啊,宋敬喬其實能猜到一點兒,但她沒想到鄭崢竟然囂張跋扈的這麼理所當然。
逼鄭執就範?而且還成功過不止一次?
難道鄭崢是鄭執八歲生下的私生子嗎?爲什麼這麼慣着他?
宋敬喬百思不得其解,但這並不妨礙她冷心冷肺。
鄭崢不是想用這個要挾人嗎?那就讓他等好了。
“回家吃飯吧。”她叫了鄭乾一聲。
鄭乾急忙問:“那咱們真的不管鄭崢了?”
“怎麼管?都吃了倆小時關東煮了也沒找到人,再找下去那小店庫存都要被我們清空了。”
宋敬喬聳聳肩,不以爲然:“相信他能管好自己的。”
“他不行,這幾天衣服都是我給他換的,嫂子,咱們還是去醫院看一眼吧?”
“……”宋敬喬這下是真的驚訝了,傷到腦袋而已,褲子都不能自己穿嗎?
鄭家盛產小廢物她是知道的,但是沒想到“廢物”這倆字兒竟然就真的只是表面意思。
不過就這麼把人丟在醫院不管,她還真不好跟鄭執交代。
想了想,宋敬喬還是帶着鄭乾去了醫院。
“他就躲在前面那間病房裡,嫂子,你千萬別說是我告的密啊。”
鄭乾有點兒不太願意進去,宋敬喬也不勉強他,獨自開了門,和躺在牀上悠閒打遊戲的鄭崢打了個照面。
“你怎麼來了?!”鄭崢對她的到來感到十分驚訝:“是不是鄭乾告訴你我在這裡的?”
生龍活虎。
宋敬喬看了一眼就關上了門:“我就當什麼都沒看見,你繼續失蹤,你小叔那裡我會幫忙瞞着的。”
“啊?你什麼意思?哎!回來!你把話說清楚!”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繼續失蹤,我不會告訴你小叔你在這裡。”
宋敬喬收斂了神情,她今天心情實在算不上好,“懂了嗎?懂了的話扣個1。”
鄭崢:“……”把他當傻瓜嗎?
這女人是不是覺得肚子裡有個小東西就能恃寵而驕在鄭家作威作福?
他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一個女人來插手了?
血氣上涌,鄭崢憋悶了一天的怒火終於找到了發泄口,他胡亂摸過手邊的水杯猛的砸了過去!
“你給我滾!什麼東西!也敢來管你爺爺?!”
水杯撞在門上,碎了一地。
宋敬喬就站在門旁邊,濺起的玻璃碴子有不少都蹦到了她的腿上。
“鄭崢。”她冷了臉,“玩失蹤的是你,我配合你,你反倒來罵我不是東西,你不覺得你有點幼稚嗎?”
“我幼不幼稚用不着你來說!”
“那我不說了,你繼續失蹤吧,祝你失蹤愉快。”
宋敬喬說完就要走,卻被忽然下牀的鄭崢拽住了衣服。
“喂!”鄭崢混不吝的推她一把,臉上的嘲諷遮也遮不住:“既然你想嫁進我們家,那是不是應該先討好討好我?我可告訴你,小叔平時最疼我,我要是說不喜歡你,你就別想踏進鄭家大門一步!”
“……”
這孩子是不是腦子漏風漏傻了?她跟鄭執像是因爲相愛才在一起的那種膚淺的關係嗎?
他們是金錢交易,合作關係牢不可破。
宋敬喬忍不住冷笑,“那你想讓我怎麼討好你呢?”
“給我當牛做馬。”鄭崢得意洋洋,臉上的幸災樂禍溢出來都能讓海平面上升八九米。
他想得美,宋敬喬卻根本不打算慣着他,鄭執給她下發的任務要求就是改造這羣小廢物,她要是不好好管教管教鄭崢,她拿錢都覺得燙手。
見她不說話,鄭崢越發得意:“怎麼?覺得拉不下臉?我也不要求別的,你怎麼伺候我小叔就怎麼伺候我,不難吧?”
“挺難的。”
宋敬喬笑意吟吟:“我給鄭執當牛做馬,他給我草,你呢?小朋友,你能給我什麼?”
寂靜。
空蕩蕩的病房中央站着一個健壯的男生,頭上纏着繃帶,臉上是世界觀崩塌的癡傻表情。
鄭崢難以置信的看向眼前的女人,她剛纔說了什麼?她剛纔是不是說了什麼應該打碼的話?
跟一個小孩兒唸叨這些真的好嗎?
還是說這女人果然就像她的長相一樣,不是什麼安家守業的好女人?
那他小叔這下不是羊入虎口,要被人吃幹抹淨了嗎?
鄭崢被宋敬喬堵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支支吾吾的要宋敬喬注意一下影響。
宋敬喬覺得他挺奇怪的,明明囂張跋扈像個盲流子,聽到點兒葷話卻又面紅耳赤有些純情……難道他們鄭家不僅盛產廢物,還擅長培養多重人格?
“行了,你好好失蹤,我着急回家做飯,就不陪你玩了。”
宋敬喬擡腳往外走,一邊走一邊囑咐他:“腦袋上的傷還是要注意一點,有人爲難你就往地上躺,能訛一個是一個,躺的時候注意姿勢,把臉藏起來,不然你沒經驗我怕你笑場。”
鄭崢:“……你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