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耀宸黯然神傷,卻不知道清清也在A市。
此時,清清坐在寬敞的接待室裡,面前一杯溫水,清清癡癡看着杯裡的水,目光空洞無神。
“來,請先把這個填好。”正恍惚,門外走進一位挽着髮髻的職業女性,來人是‘星峰娛樂公司’人事部助理,她給清清一份入職檔案表,示意她將資料填寫完整。
女人親切的笑容多少緩去清清心頭那絲緊張,握着筆,她逐一填寫。填到“緊急聯繫人時”,清清筆尖一頓。
我在每份求職履歷表上聯繫人全都填寫着姓名:伊清清,與本人關係:夫妻。
記憶裡的他說這話時嘴角飛揚,一絲頑皮且得意的笑意蕩在墨璃般的瞳仁裡。她害羞,他會吻她,會揉她頭髮,會刮她鼻尖,會湊她耳畔,如夢囈般呢喃,“老婆”。
想着想着,清清鼻尖一酸。
他不知道自己也在A市,他不知道自己也在想他,儘管他們的距離這樣的近,可又是那樣的遠,他們不能再像從前那樣抱在一起開心的笑了。
見清清恍惚,人事助理疑惑,“伊小姐?”
她開口喚,清清不由地擡起頭,眼睛烏黑而又明亮,卻又盛着瑩瑩光點,好像在哭一般,人事小姐倏地一愣,心想自己沒欺負她啊!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如果有什麼不懂的告訴我。”人事小姐不自覺放柔了聲音,就像生怕嚇着清清一樣。這位伊清清可是艾承玄帶過來的人,如果一不小心惹了她,自己準吃不完兜着走。
覺得麻煩,在心底,人事小姐對這樣的清清沒有好感,甚至覺得她可惡,不過臉上卻儘量的放柔線條,掩飾得極好!
清清趕緊搖頭,她抽了抽鼻尖,一雙漂亮的眼瞳柔柔的看着她,“沒有,沒有不懂的地方,我只是有些感冒,身體不太舒服。”
怕自己的多愁善感被人笑話,清清撒謊。
而聽她這樣一說,人事小姐那顆懸吊的心緩緩的落下來,再看清清,也就不覺得那麼招她厭了。
今天的清清扎着馬尾,穿着簡單的七分襯衣和牛仔褲,給人的第一印象除了漂亮之外,還有青春和利落的氣息。
看着這樣一張乾淨潔白的臉龐,人事小姐也柔柔一笑,“需要感冒藥嗎?公司裡有,我給你弄幾粒來?”
“不,不,不,不用了,出門的時候我服過。那我接着填,填好給你看看。”清清笑吟吟道謝,低頭,繼續補充檔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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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只是臨時的職位,但手續上還是得完善。清清知道他預支的工資是從他自己包裡掏出來的,所以清清也是真心打算好好做“助理”這份工作。
入職手續辦完,清清給艾承玄去了電話,他說正排練舞蹈,叫清清哪兒也別去,會叫人過來帶她。
放下電話,清清呆呆坐在會議室裡。
會議室採用玻璃格局,外面辦公室裡有行色匆匆的職員穿梭,電話聲,說話聲,透着玻璃翁鳴一樣漫進來。
有些無趣,清清站起身,角落處放有一個小書架,清清抽出其中一本雜誌,封面上赫然是艾承玄英俊的面孔。
漆黑沉墨般的眸子,線條流暢如刀雕的完美輪廓,鼻若懸樑,薄薄的脣緊抿,透着堅毅的下巴。這麼一看,清清覺得心臟猝不及防顫了一下。
他幽深的視線隔空傳來,帶着洞穿人心的魔力,可這樣凝邃的眼眸之後,清清看到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艾承玄與秋耀宸,俊美的容顏頗有幾分相似,尤其翹起眼角時那清秀狹長的尾端線條,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清清的心沒由來的有些慌,倉皇的放下雜誌,她長長呼了口氣,這時有人敲門,清清回頭看,進來的是位年約40左右的中年男子,“你好伊小姐,我是承玄的經紀人,因爲年紀比他們大,他們都叫我李哥,呃,手續都辦好了吧?”
清清禮貌的點頭,“你好,李哥,叫我清清就好了。手續都辦得差不多了,我可以馬上工作。”
李哥笑,“那就好,來吧,我帶你過去。”
清清暗暗深呼吸,也是衝他柔美一笑,邁步跟上。
三個月時間,她這三個月的時間都得替艾承玄做一些打雜的事,包括私事。不告訴他,真的可以嗎?
心裡有些莫名不安,也有惆悵。命運像根無形的繩子纏着她和他,對未來,清清無所適從。
清清不知道要去哪裡,只好跟着,期間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只偶爾問問“你哪人啊”,“平時喜歡什麼啊”這類無關痛癢的話。
一路都有人向李哥打招呼問好,他卻淡淡點頭,高傲與疏離,清清想,剛纔在接待室的時候他對自己不是客客氣氣的嗎,怎麼現在成這樣了?
搞不懂,反正也只是工作幾個月時間,清清不打算與李哥做多麼深入的瞭解。
來到一扇門前,李哥說是舞蹈教室。李哥旋轉門把,略微推開一條細縫。頃刻間,強勁激亢的音樂撲面而來,清清心跳陡然間被嚇得快了半拍,她輕拍胸口,跟着李哥,走進去。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三,二,三,四,再來一次!”
教練站在最前端,他掌心隨着高低起伏的音樂擊拍,嘴裡也是抑揚頓挫和着節奏。
禁不住的,清清看傻了眼。
排練房內,分散陳列了三排男人,他們全都只在下身穿着運動短褲,上身,步調統一,動作整齊,隨音樂跳着搏擊操。
不由自主,清清的目光一下子就被最前端,被列爲中心的男人吸引住。
沒想到會看見過他不穿衣服的樣子,清清騰地紅了臉,視線想避開,卻無法移走。
艾承玄精壯的腰身從後看,線條流暢柔韌,此刻小麥色的肌膚,覆了一層汗珠的光亮,卻不覺得滑膩骯髒,只覺得渾身都張揚着力與美。他亞麻色的髮梢垂在頸間,也浸着汗珠的光澤,隨着移動與跳躍,起起落落間,被燈光折射出一層迷離光影,如他人一樣,閃耀着桀驁不馴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