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二 日月宗事件(四十六)
說得更簡單點,林深桂怕林深蒙,所以林深蒙讓他做什麼他都照做。
二人出了院子,來到客院。
路上,林深桂跟林深蒙報告管事傳達的事情。
“惜月侄女說要把院子裡的屋子全拆了,挖個湖,還要建個五層竹樓。”他只挑重點。
往下挖,往上蓋,基本等於把整個院子格局都變了。
林深蒙聽了果然神色大變:“她瘋了吧?林逸嶽知道嗎?”
“管事已經報告過了,不過,他都答應。”林深桂道。
“呸,我就知道這小子說他還能看風水都是胡說八道!”林深蒙打心眼裡生氣。
他將林家當成自己的,林家的風水被毀,當然就是他的風水被毀。
“明天我去找他。”林深蒙怒氣衝衝地做出決定。
林深桂頭疼。
他還以爲這件事能夠讓林深蒙氣得當夜去找林逸嶽呢。
誰知道這“夜探”還是得繼續進行。
林深桂也沒辦法,他剛答應林深蒙跟出來,現在也只能繼續跟着他一條道走到黑。
誰讓自己倒黴催的投了這麼個胎。
林深蒙說完又地看了他一眼:“等一下,你特意選在這時候跟我說這件事,難道,是想要我打道回府?”
“當然不是!”林深桂這麼多年早就養成習慣,立刻否認,毫不猶豫。
見林深桂的態度如此堅定,林深蒙倒也有些拿不準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這邊林深桂算個重要人物,畢竟他們也算是兄弟……
如果想不用林深桂,總得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不然別人不接受,他等於自毀形象。
林深蒙悻悻然道:“最好不是,如果被我發現你別有用心,看我之後怎麼收拾你!”
拋下這句聽起來姑且算是有力的話,林深蒙繼續往前走。
很快,他們看到熟悉的青藤景。
客院牆外。滿是這種攀在牆上的青藤,一眼望去就能看見,對於修士,哪怕是夜裡也清晰無比。
這是爲了讓初來林家的客人能最大可能避免迷路。
現在。對於林深蒙和林深桂二人,這便是一個非常顯眼的目標。
“行了,那間是那個姓扈的住着,你去探。”林深蒙往某個方向一指,口氣不容置疑。
林深桂無語。他是跟雲長信卯上了是吧?
果然,林深蒙接下來就說:“我去姓雲的那裡。”
林深桂簡直懷疑林深蒙是不是暗戀她,冒着被暴打的風險這種夜探的事情也要搶着做。
雲長信怎麼都不可能收手,人家再強大也是女修,閨閣被闖,發現不打死他林深桂都不信。
他出於好心,決定再勸一次:“哥,不然,您去扈前輩那裡,我去雲前輩那裡?”
林深桂決定到時候就在院子前面隨便轉悠一下。回頭去找林深蒙說自己什麼都沒發現。
這樣,既不冒犯雲長信——也免得被打,又對林深蒙有交代。
他真覺得林深蒙有病,明明等到天亮就能有林深幸那邊的消息,他何苦還來節外生枝呢?
只是,林深桂的苦心,林深蒙一點都不懂。
他十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喝問道:“爲什麼!?”
儼然不願意換的樣子。
林深桂終於懂了,他之前的想法竟然真的沒錯。
林深蒙是受虐受出癖了,非得再去找雲長信捱打一番纔會開心。
他憐憫地看了林深蒙一眼。幸好月色下不明顯:“若是您不願意,那就算了。”
稍微要點面子的人都會梗着脖子說不,改口說願意。
但林深蒙從一而終:“知道就好!”說了不換就是不換。
林深桂嘆息一聲,怎麼林深蒙偏偏腦子進水。非得要去喜歡一朵高嶺之花呢?
他摘不到的啊。
即便過了二十多年,林深桂的想法依舊——他真不可能摘到的。
可林深蒙就是對自己充滿信心:“行了,你如果找到什麼,就過來告訴我。”
“……我還是回去等您吧。”林深桂矢口否決。
去雲長信的院子找林深蒙?他又不是嫌命長了。
“你可真是膽小!”林深蒙甚爲嫌棄地瞥了他一眼,總算點點頭,“好吧。”
林深桂幾乎露出感激之色。林深蒙今天晚上總算能肯定他一句話了。
不過,他也知道,如果他真的爲了這點小事如此感激,林深蒙以後一定會得寸進尺的。
一定會。
林深桂便主動說道:“那我現在過去?”
“嗯,你小心點。”林深蒙現在簡直和顏悅色。
真是奇怪。
不過,林深桂真是好喜歡這個奇怪的林深蒙。
“哥,那我走啦。”他說了一聲,當即離開,免得林深蒙改變又把他叫回來。
幸好,最終林深蒙還是沒有改變主意。
林深桂自然不會大搖大擺從正門走近的院子。
其實,他只是之前問了一下管事雲長信和扈梟住在哪裡,可自己也是第一次到這裡。
他先繞着院子走了一圈,熟悉地形。
待會兒要是驚醒扈梟,他逃走也方便點。
等到林深桂把扈梟的院子轉悠了一圈,恰好回到了來時的地方。
林深蒙不見蹤影。
看來,林深蒙還是抓緊時間,去雲長信那裡了。
林深桂懶得追究,會到扈梟院牆外。
他隔着院子厚厚的牆壁感受裡面的氣氛,仔細端詳,沒有感應到陣法類靈力的波動。
怎麼,難道扈梟就覺得林家這麼安全,連保護自己的陣法也不安置?
林深桂不敢相信,但事實擺在他的眼前,令他不得不信。
他小心翼翼翻過院牆,沒有驚動任何人。
‘不會吧,他初來乍到,信任誰啊?’能夠做雲長信的人,應該不會從未出來歷練過吧?那扈梟看起來像是個精明的人,竟然連這點警惕心都沒有?
林深桂在院子裡小心翼翼地邁步,可直到他走到正房前,才意識到之前的自己有多可笑。
他在一個完全安全的地方如履薄冰!豈不可笑?
因爲感覺到可笑,林深桂生出一種惱羞成怒的恥|辱感:‘莫名其妙!’
暗罵了一句後,林深桂輕輕打開門,閃身躍進去。
在正房的內廳中,有一個小丫鬟迷迷糊糊地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