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則仙 傳說三 飛魚祭魂(十八)
但云長信自然不可能真的不管盛翡。
雖然她是秉持着放任自流的態度,可一旦盛翡走歪,她也得幫忙扶正。
尤其在盛翡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出錯的時候。
她往林深幸的屋子瞟了一眼,搖搖頭,酒都喝不下去。
“你又忍不住啦?”扈梟笑她,“你對每個人都當雛鳥護着,忙得來嗎?”
“至少我現在能護着。”雲長信道。
……
盛翡一劍劈了血妖,血妖炸|裂,爆得血花四濺,遍室橫飛。
好端端一間奢華臥室,頓時被血漿糊成了十八層地獄。
但她自己倒不覺得這裡有多麼可怕,環顧四周覺得無法收拾,索性就不收拾了。
她來這裡,本就只是爲了誅妖邪,收尾可怕也沒什麼,反正,又沒人知道她來過。
哦,有個前輩幫她。
但既然那人出手,一定知道她是爲了誅妖邪,難道還留她在林家打掃衛生?
那位前輩一擊脫離,現在定然不會管她直接離開。
她想,那位前輩定然也是能理解的。
於是盛翡便伸手去捉浮空的飛魚長劍,想將它收起來,然後離開。
誰知,等她想要收劍時,卻做不到。
因爲,飛魚長劍還漂浮在空中,瘋狂地震動着,它沒辦法安靜,盛翡幾乎抓不穩它。
震成這樣,盛翡哪還能不懂它是什麼意思?
妖邪!
那妖邪沒死?
可妖邪所化的血妖分明已經被盛翡一劍劈了,滿地鮮血還未乾涸,它何時逃脫的?
罷了,與其去想它怎麼逃脫,不如去想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妖邪在哪裡?
盛翡飛身而起抓住飛魚長劍,它無法逆轉,劍尖慢慢鎖定一個方向。
“噠噠噠。”
這是珠子碰撞的聲音。
盛翡循着劍尖所指的方向,繞開屏風,看到了屏風後面的牀。
牀前繫着厚厚的繡珠簾。盛翡走上前去,伸手一摟,將珠簾一把掀開。
在柔軟的牀鋪裡,窩着一個女人。
正是蘇夢。
盛翡冷冷地抓劍瞄準。劍尖指向蘇夢,它顫得更厲害了。
行了!抓住你了!
愛裝睡就裝睡吧,這並不妨礙盛翡斬下。
她冷哼一聲,手腕微抖,正要將飛魚長劍斬下去。突然!那股曾指引過她的力量,又重新接管了她的身體。這一劍,她竟然劈不下去了。
那個曾經指點過她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帶着濃烈的無奈和鬱悶:“弄錯了,不是她!”
雲長信當然要鬱悶。
她一邊警惕着任自在,防着他直接騷|擾林惜月,另一頭還要關切盛翡這邊,眼看着盛翡要斬錯人,嚇得她當即出手制止。雖然身爲長輩不能一輩子真把晚輩當長不大的雛鳥照顧到永遠。但那是小倩之女的徒弟,雲長信絕不能眼睜睜看了不管。對於不走旁門左道的正道修士而言,殺妖邪和殺無辜之人的感覺是截然不同的,如果今日盛翡真的動手斬了蘇夢,哪怕這事是誤會,是她窺錯了飛魚長劍的意思,但事實既成,此事便一定會影響到盛翡的道心。
雲長信怎麼也不可能在知曉一切的情況下,不管她,讓盛翡的大道在今夜莫名其妙地斷絕。
“不是她?”雲長信的苦心。盛翡一點也不明白,“那會是誰?”
“它躲在長劍裡!”雲長信呵斥道。
扈梟在旁邊一直笑呵呵看着,見雲長信是真鬱悶,便在虛空中用靈力畫了個符文。輕輕一推,將它送到林深幸的屋子中去。
符文是一道藍光,落在飛魚長劍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吼!”
從飛魚長劍中爆|發出一聲痛苦的怒吼,耳熟得很。
“原來你躲在這裡!”真是狡猾!盛翡現在仍舊不清楚到底是誰出手相助,但她起碼明白此人絕不是心懷不軌之人。至少。至今那人對她還沒有惡意,做的事情,都在幫忙,比如現在逼得它現身。
但即使見到妖邪現身了,盛翡也依然愁眉苦臉,她的心情並沒有因此變好多少。
這妖邪附身在劍上,她該如何對付?
可是,那個聲音自指導她找到了妖邪真正的藏身之所後,便沒聲音了。
雲長信只負責幫助盛翡不走歪路,但她肯定不會替她包圓所有事情。
盛翡也沒懇求,那位前輩肯幫忙,她感謝也就罷了,至今盛翡都不知道那人是誰,自然不好意思厚臉皮地一再懇求。
令盛翡鬱悶的是,她明明知道妖邪就在手中的劍裡,卻不知道要怎麼對付它!
盛翡實在想不到,這妖邪居然在短時間就進化到這種地步,不僅能附身於人,甚至能附身於劍!它難道不知道附身於劍的後患嗎?可它做都做了,苦惱的人便成了盛翡自己。現在,這妖邪竟然附身在了她的飛魚長劍中,這是長輩之賜,既是莫子牙所贈,也是師父所贈,當然不能輕易毀掉。
而且,飛魚長劍就是斬邪之劍,雖然不知這妖邪是如何附身的,但它已經附身,還能怎麼斬?飛魚長劍如何把它自己斬了?就算盛翡想要毀掉飛魚長劍,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妖邪更清楚這一點,所以,即使被揭**處於飛魚劍中,它一點也不驚慌。
倒跑出來挑釁了。
“哈哈哈……就算你知道我在它身上,你又能怎麼樣?”妖邪得意地問道。
盛翡想起那事,提醒道:“你附身於人也就罷了,附身於沒有器靈的劍中,你便不可能再脫逃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那又如何?那時我不附身於劍,就直接死了。”妖邪笑道,“但現在?你殺不了我了!”
除非將飛魚長劍千錘百煉鍛回原形,否則,妖邪將永存於飛魚長劍中。
不過妖邪倒不能作爲飛魚長劍的器靈,它只是被困住,偶爾能激發妖邪之力,引起飛魚長劍的震動而已。盛翡實在不能理解這種想法,若是人類修士,有時候就算不得不斷尾逃生,離開原本的軀殼,之後,也會想方設法再找一具人類的軀殼。做器靈?誰也不願意,何況,這不叫器靈,只是被永遠地困住,是永恆的折磨
但妖邪竟然只考慮自家生死,能活着,是苟且偷生也無妨。
而且,這是劍器,又能飲血,不是凡物,妖邪倒覺得它還挺匹配它自己的身份。
妖邪得意地說道:“今後,無論你去哪裡,恐怕都得帶上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