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白霧中重新響起了看守者的聲音:“你叫我回來,是要談什麼?”
“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付榕下說道。
“嘖……怎麼這麼多人有事要問我……”看守者忍不住自言自語道。
“很多人問你嗎?問你什麼?”付榕下立刻問道。
“……不關你的事!”看守者差點失言,不過好在它及時地守住了秘密,當然,是關於唐承唸的,但是,它也的確差一點就把她的消息透露給付榕下了。那樣一來,它豈不是對唐承念失信了嗎?明明是他親口擔保過的事,因此,對於差點害他失信的付榕下,看守者立刻沒了好臉色,“有什麼問題,你就快問吧!再磨磨蹭蹭的,我就不聽了!”
付榕下咬牙,要是他是付家血脈,這一切都是他的了,何至於還要看一個非人類的臉色?
他到現在也想不通,爲什麼他不是付家的血脈?他明明就是付家唯一的後代!
“快問吧。”看守者催促道。
“你怎麼好像忽然就變得沒耐心啦?”付榕下抱怨了一句,還是沒遲疑,說道,“雲中城裡一共有多少顆魂石?”
看守者驚歎:“你總算想起來要問這個啦?”
付榕下頭一回覺得看守者很欠扁,明明初見的時候還以爲這是個很有自制力的非人類。
“是!”付榕下咬牙應道。
看守者見付榕下好像真的生氣了,纔沒有繼續玩笑,說道:“一共三十萬顆魂石。”
“三十萬顆魂石?”陡然聽到這個數字,付榕下的確愣了一瞬。
這麼多?“有沒有埋起來?”
“你猜?”看守者耍起了幽默。
付榕下第二回感覺到看守者真是相當之欠扁,這種時候耍什麼幽默啊!
“這算是機密問題?”付榕下壓下對這個冷笑話的不滿,又問道。
看守者應了一聲:“是啊,如果我回答你,就等於提示你魂石所在,這可是作弊啊。”
“那就算了。……不過,三十萬顆魂石……那我這些就還不夠啊……”付榕下喃喃自語。
看守者好奇地問道:“你找到多少顆了?”
“沒多少,剛剛處理掉的那個人,也只有六十顆魂石罷了。”哪怕是面對看守者,付榕下也沒有交底。雖然剛剛他覺得六十顆魂石很多,至少相對於他自己撿來的,算是夠大的數字了,不過在三十萬顆魂石這個天文數字般的數量面前,簡直就是滄海之一粟。
“我看,你進入前三甲還是沒問題的。”看守者感嘆道,“你已經連續完成了十三場戰鬥,可是,你看起來並不累。”
“如果這麼輕易就會累,還有什麼資格去爭取雲中城主的傳承?”付榕下挑眉,說得自信又心塞。
心塞的是,因爲看守者鑑定他的血脈不屬於雲中城統|治|者的後代,因此,他只能稱呼自己的先祖爲雲中城主。
因爲,在看守者面前將它的主人稱呼爲自家先祖,看守者它不認啊。
“你有這樣的自信,倒是像我的主人了。”看守者讚許一聲。
“……他本來就是我的先祖……”付榕下不服氣地低聲說道。
看守者就當自己沒聽見,跳過這句話,說道:“你加油,我得去看看別人了。”
“其他人的情況怎麼樣?”付榕下順口問了一句。
“其他人?”看守者想了想,說道,“他們並沒有你這樣順利。”
“我這樣也叫順利?”付榕下訝異地說道。
他可是在短短時間內發生了十三場戰鬥啊,雖然,他成功地得到了十三場連勝的戰績,不過,這怎麼也不能說是順利吧?順利的人不應該是一路順風嗎?
看守者點點頭,忍不住笑道:“有人倒是隻發生了一場戰鬥,不過,他一共才撿到十幾顆魂石。”
明明是元嬰修士——他說的那個倒黴鬼正是風景悠。
當然,其實還有比倒黴鬼更倒黴的。
……
比倒黴鬼更倒黴的?
那個人,自然就是捱了倒黴鬼唯一一次出手的唐承念。
不過,撇去風景悠和易久炎這兩場戰鬥,唐承念還算順利。
她取得了自燒|死宋轍遠後,得到的第二場勝利。
這回,她長了記性,沒讓這人看見她的容貌,但也沒把這人打死,而是等看守者來。
“多謝你給他留了一條命。”看守者謝了一聲,便又化爲旋風,帶走了戰敗者。
唐承念早就取得了這個人的須彌袋,她從中尋找了許久,才找出二十三顆魂石。
加上她自己撿到的魂石,一共四十顆。
雖然唐承念自己猜撿到十七顆,不過,也不能嫌少,畢竟,她搜完這個人的須彌袋以後,又去搜索了一下從宋轍遠身上順走的須彌袋,找來找去,也只找出五顆魂石。
她身上現在一共有四十五顆魂石,倒是有些好奇其他人的收穫。
“看守者,其他人得到了多少顆魂石?”唐承念等身邊陡然冒起一陣旋風,知道是看守者回來了,便問道。
“你用不用那個機會?”
“我不用,你就不答是吧?……你怎麼成了個守財奴?”唐承念忍不住抱怨道。
“這怎麼會是守財奴呢?我只是希望早些擺脫這個債務罷了。”看守者說道。
“嘁。”唐承念懶得搭理他,不答就算了,她還沒時間纏它問呢。
她又將小黑從隨身遊戲系統裡抱了出來,她大約是跑到倉庫裡找到了什麼吃的,吃得鼓鼓脹脹,神清氣爽的樣子,不過,也有點像個球。唐承念這些日子發現,只要小黑餓起來就會胡亂吃東西,而且,不管它怎麼吃,都不會撐死,最多會撐得像個二次元卡通形象一樣,渾圓得像河豚。
“它是不是變肥啦?”看守者好奇地問道。
小黑顯然不滿於看守者所使用的詞彙:“汪!”狠狠地嚎叫了一聲。
“你讓它生氣啦。”唐承念翻譯道。
“我?”看守者完全沒搞明白前因後果,一頭霧水地看着唐承念,和她懷裡抱着的狗。
“對不起。”不過,對方要是生氣了,道歉總該沒錯。看守者立刻學着剛纔唐承唸的樣子,十分誠懇地向小黑道歉,它也就是沒有實體形象,光有聲音,不然,要是它的表情能夠像它的聲音一樣無辜,就算小黑是一隻狗也應該原諒它了。
小黑不置可否,唐承念卻被聲音說服了。
“算了,小黑,不跟它一般見識,它纔不懂你的可愛。”唐承念安慰道。
小黑咕嚕了一聲,算是附和、
看守者不怕死地開口爲自己辯解:“你們不要誤會,我覺得肥也很可愛。”
“……小黑,你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吧。”唐承念把小黑放回了地上,它立刻朝着聲源處撲去。
它大概是想咬死這個沒眼力還口才低劣的混賬,可惜,它只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唐承念估計不會出事,索性就放它愛幹什麼就幹什麼去,又不會真的咬到看守者。
她剛喘口氣,陡然聽見了好幾聲小黑的哀鳴。
“嗷!嗷!啊嗚!”
“這是什麼東西?”
“是一條狗啊!”
“快抓住它!”
“是靈寵嗎?是能攻擊的還是……”
“它有翅膀!你們快看它的背!”
有五個不同的聲音!是一羣人!唐承念當即呼哨一聲,“小黑,回來!”
“小黑?”
“小黑是叫它?這明明就是一條小黃狗嘛!”
“不對,有人啊!”
“快過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追!”
這五個聲音簡直像是五重奏一樣,你一句我一句。
唐承念及時地召回了小黑,一見到它,當即心念一動,把它收回了自己的隨身遊戲系統中。
她剛纔大概地看了它一眼,它沒受傷,應該沒事。
可是,現在有事的大概會是她自己了。
看守者的聲音早就沒了,唐承念早有估計,畢竟,它是傳承之地的看守者,不可能拉偏架,如果她和對方要出手戰鬥,它不可能站在任何人那一邊,只能是個旁觀者,因此,看守者現在最好就是消失,等待結果。
唐承念倒也沒想過求看守者,她估計,自己就算用了那個請求,也沒辦法讓看守者幫忙,所以,沒有期待,自然也就沒有失望。
對方一共有五個人,至少有五個人,不管那五個人說話多有意思,但在這裡,就是她的敵人。以寡敵衆,實在危險,況且,她還不太清楚這五個人到底是什麼境界的,因爲她現在還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更不見其頭頂上的名字,想要發動天眼看看情況,也只能是在心裡想想,過過癮罷了。
所以,要戰,要逃,她必須現在就下決定,而且,必須快。
那些人眼看着已經順着小黑飛奔的足跡找過來了,她如果要戰,就要迅速做好準備——戰!唐承念第一個想法是這個,可是,她不可能直接衝出去!至少五個人,這些人隨時都可以拉出一個包圍網,如果她落入了網中,就危險了。
她如果想要選擇戰鬥,就必須準備一個專屬於她的包圍網,讓這些人反過來被她捕捉。
網……陷阱……說起陷阱,還有什麼能夠比那個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