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靈兒微微側頭,瞥了一眼靈虛子,隨即淡淡一笑,道:“帶着吧,反正他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還不如跟着我們離開呢!”
張浩微微點頭,隨後將目光投了過去,問道:“你能躲進納戒當中麼?”
帶着這麼一個靈魂體出去,要是不找個藏身之處,還真有些麻煩。
“可以!”見狀,靈虛子微微鬆了口氣,真要是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恐怕遲早也得落得一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老夫也多年沒有出去走動了,這次正好跟小友去外面的世界遊歷一番!”靈虛子淡淡一笑道。
“嗯!既然如此,咱們現在就動身!”見他同意後,張浩點了點頭,隨後向外走去,靈兒見狀,倒是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只不過靈虛子神色卻有些留戀,四處掃視了一眼,這才嘆着氣走出這間石室。
當三人出現在大殿當中的時候,靈虛子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森然白骨,蒼老的臉龐上,卻露出些許自責。
見狀,張浩也沒有去打擾,而是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待,小丫頭卻沒有這般耐心,頓時叫嚷起來:“快點兒,還走不走了?”
她早已不想呆在此地,見到靈虛子站在那裡發愣,頓時有些不滿。
“是老夫害了他們啊!”靈虛子彷彿沒有聽到她所說一般,嘴裡喃喃道:“要是當初我將九龍天火令交出去,或許他們便不會因此喪命!”
聞言,小丫頭剛想發火,張浩卻是瞪了她一眼,隨後開口說道:“有些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就算當初你將九龍天火令交出去,他們也不會放過這些人,還是別太自責了!”
“唉…我何嘗不知,他們大張旗鼓前來,自然不會讓任何消息走漏出去,只是…”聞言,靈虛子也是嘆了口氣,從思緒中回過神來。
可沒等他說完,小丫頭卻率先失去了耐心,喝斥道:“你們有完沒完!不就是死了些人麼,有什麼大不了的!”
聽到這話,張浩臉色一黑,沉聲喝道:“靈兒,你在胡說什麼?”
這丫頭一向沒心沒肺,說話也是那麼直接,全然不顧別人的感受。
“本來就是!”靈兒見到他臉色沉了下來,悄聲嘀咕了一句,便不再說話,雖然平時二人喜歡打打鬧鬧,可一旦張浩要是真的發火,她也只能乖乖閉嘴。
“呵呵,是老夫太過感傷了!”見到張浩喝斥靈兒,靈虛子急忙笑着掩護起來,畢竟小丫頭要是心情不爽,最終便會遷怒於他。
“走吧!”見狀,張浩也去沒多想,對着悶悶不樂的靈兒說道,隨後便向大殿之外走去,只是經過那些散落的一具具白骨時,頭皮卻忍不住有些發麻。
他倒不是害怕,只是對九龍天火令的威力感到一種心悸,當初進入這座大殿時,張浩便看出來這些人都是瞬間死去,甚至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留下。
到了靈虛子所在的那間密室當中,見到他使用九龍天火令釋放出那種紅色火焰,才知道這些人的死因,同時對那塊令牌也有些忌憚起來。
畢竟這種逆天的東西,一旦使用不當,便會造成無辜傷亡。
腳步迅速穿過那些森白骷髏,沒有任何停留的走出了這座充滿死亡氣息的大殿,再次看到龐大的廣場後,張浩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嘆道:“終於出來了啊…”
“咦,那邊怎麼有兩個人?”而就在他心中感嘆之時,小丫頭卻是眼尖,瞧見了廣場遠處躺着兩個身影,頓時叫了起來。
“也許是王桓他們自相殘殺呢,走,過去看看!”聽到此話,張浩也微微訝異,順着靈兒手指的方向望去,隨後笑道。
“好像不是那個討厭的傢伙,有個穿紅衣服的,因該是個女人吧?”靈兒跟在身後,一臉好奇的評論着,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轉身對仍然矗立在大殿門口的靈虛子喝道:“老傢伙,你到底走不走,再拖拖拉拉,小心本姑娘扁你!”
然而,後者卻彷彿沒有聽到她的威脅一般。
“算了,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吧!”見狀,張浩邊走邊開口說道:“靈道宗落得這般下場,他這個掌教職責難逃,讓他一個人好好想想,再說,咱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裡,總得給他一個告別的機會吧?”
聞言,靈兒歪着頭看了他一眼,隨後不屑的撇了撇嘴,哼道:“有什麼可告別的,該死的都死了,該沒得都沒了,跟誰告別啊…”
聽到此話,張浩眼前一黑,嘴角的肌肉狠狠抽搐了一下,心中罵道:“你以爲誰都像你一樣沒心沒肺麼?”
不過這種話,他現在可不敢說出來,否則小丫頭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呀!是那個長鱗片的老頭!”就在張浩翻着白眼,心中暗罵之時,靈兒卻又叫了起來。
“什麼長鱗片的老頭,你還…”聞言,張浩下意識的想要糾正一下靈兒的病語,可當他目光看到遠處那個躺在地上的身影后,到嘴邊的話,卻又咽了回去。
“藤田徐?怎麼是他?”到了現在,張浩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藤田徐的修爲,可是元嬰中期,連他都死在這裡,那鐵義等人……
目光急忙在四處掃視了一遍,發現只有藤田徐以及另一名紅衣女子,並沒有發現鐵義他們,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他好像死了!”靈兒幾個閃掠,便是出現在了藤田徐屍體旁邊,一臉好奇的圍着他轉了兩圈,才兀定的道:“是被人殺死的!”
見狀,張浩咧了咧嘴,心道:“這不是廢話麼,誰會在這個鬼地方沒事自殺着玩兒?”
腳下疾走兩步,他也是來到藤田徐屍體旁邊,看到其背後一個深深的傷口直達內腑,便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道:“此人修爲不弱,誰會一劍將他斃命?這件事情有些不太對勁!”
然而,小丫頭卻一臉滿不在乎的神色,隨後想到了什麼,急忙從身上摸索出那隻次元戒,從中取出一柄短刀,對着藤田徐小腹狠狠刺去。
“你幹什麼?”見狀,張浩皺了皺眉,急忙喝止道。
“嘿嘿,他可是元嬰期,當然不能浪費了體內的那顆元嬰!”靈兒一臉得意的揮舞着匕首,不一會兒,便從屍體當中找出一個拇指大小的白色小嬰。
只不過五官及其模糊,有些看不清楚,而且四肢也不是很全,就像一個雕刻到一半的殘品。
將這隻元嬰抓在手裡,靈兒仔細看了一番後,才神色憤恨道:“能量消散的太多了,真可惜!”
看着小丫頭那副樣子,張浩多少有些反感,畢竟從一個人體內取那種東西,他現在還接受不了。
“你要這個做什麼?”壓下心中的反感之意,張浩目光有些不自然的從她手中那隻元嬰上移開,隨口問道。
“嘿嘿,這個可是好東西!”聞言,靈兒頓時得意起來,對着他笑道:“修真者的元嬰與魔獸體內的魔丹從本質上來說並沒有任何區別,它們都是能量的結晶體,只要能將裡面的能量吸收,你的修煉速度就會加快數倍,這個可比那些靈石好用多了!”
小丫頭現在顯然因爲得到一個元嬰而很是高興,只是那眉飛色舞的樣子落到張浩眼裡,卻有些刺眼。
“你這麼做,是不是有些太殘忍了?”看着她那副興高采烈的樣子,張浩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殘忍?”聞言,靈兒瞥了他一眼,淡淡笑道:“這個世界本來就很殘忍,你不會現在才知道吧?”
張浩被她噎的呼吸一滯,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
見狀,靈兒頓時嘿嘿冷笑一聲,接着道:“我殘忍?那你說說我什麼地方殘忍了?難道就是因爲取了一個元嬰麼,誰規定了只能修真者去獵殺魔獸體內的魔丹,而不能有人去獵取他們的內丹?”
“你有沒有想過那些被修真者獵殺的魔獸,它們會不會覺得你殘忍?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就話又不只是對那些魔獸說的,你們修真者也一樣,都是被獵取的對象!”靈兒此刻似是十分生氣,頓時喋喋不休的說教起來。
“這…”張浩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雖然靈兒的話看似是歪理邪說,但仔細想想,卻讓人無從反駁。
“咳,這個女娃好像還活着!”就在靈兒對張浩怒目而視,打算在教訓他一頓時,靈虛子卻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旁邊,而且手裡還託着那個紅衣女子。
見狀,張浩急忙看去,隨後眼神微微一凜,脫口道:“妖月?她怎麼也……快看看她還有救麼?”
他如何也未曾料到這個紅衣女子,竟然會是妖月,以此女的修爲,進入遺蹟當中的那些人,根本不可能對她造成如此嚴重的傷害。
“老夫剛纔看過了,這女娃是因爲體內靈力耗盡,又受了很嚴重的內傷,所以導致昏迷,只要給她服一粒固元丹,調養一段時間就會沒事!丹藥,我給你的那枚納戒當中就有!”靈虛子輕輕將妖月放在地上,隨後說道。
“哦?”聞言,張浩急忙點了點頭,手掌一翻,一瓶乳白色的丹藥便出現在了他的掌心。
隨後蹲下身,將這枚丹藥塞進妖月的嘴中,近距離的觀看妖月那張嫵媚臉頰,饒是以他的定力,都有一種目眩。
這個女人或許天生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妖精,連受傷昏迷,都透着一種病態的柔媚。
丹藥入嘴即化,妖月潔白的脖頸微微動了一下,蒼白的臉頰隱隱透着一抹紅潤,只是並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幹嘛對她這麼關心?”此時,靈兒見到他給妖月毫不猶豫的服下一枚丹藥,頓時有些不滿。
“她畢竟幫過咱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聞言,張浩頭也不擡的說了一句,心裡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平時這小丫頭也並沒有這麼鐵石心腸,怎麼現在……
“狡辯,你不就是看她漂亮,想讓她做你女人麼,真虛僞!”靈兒不滿的哼了一聲,隨後撇着嘴冷笑道。
“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何時說過這話?”張浩臉皮微微一顫,急忙呵斥起來。
“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靈兒見他急着爭辯,更加確定了心中猜想,頓時咬牙切齒的道。
“咳,師父,小友,咱們還是先給這個女娃找個休息的地方吧!”靈虛子見到這倆貨又要吵起來,急忙出聲提醒道:“她現在必須要找一個靜養的地方,我剛纔發現這裡空氣當中有一種毒素,再呆下去,對的傷勢恐怕不好!您看……”
“嗯,先離開這裡再說!”聞言,張浩點了點頭,將妖月從地上抱起,隨後向廣場遠處那個漆黑的裂縫走去。
靈兒見狀,則衝着他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隨後又對靈虛子喝道:“都怪你,還不快跟上?”
說罷,她便是急忙追了上去。
當張浩進入那片漆黑的煙幕當中後,靈虛子便自告奮勇的在前引路,這個地方沒有人比他更熟悉,所以此次卻少走了許多彎路,很快便帶着他們來到了那個垂直通向地面的入口。
而張浩帶着妖月,費了很大的勁,才從那片遺蹟入口爬了出來,當他再次看到外面的世界時,一輪曜日也從山脈遠處升起,晨輝傾灑而下,照耀着他的身影,映射出一層金色的光華。
“終於出來了!”一聲輕輕地嘆息,從他嘴中傳出,也預示着此次靈道宗遺蹟徹底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