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是一片極爲廣闊的地方,這裡從來不乏實力強橫的妖獸,強者爲尊的規則,在此處更是無限擴大。
只要自身擁有足有的實力,就連域主的位置都能爭奪,也正是因爲如此,妖域內部的混亂才從未停過,各種爭鬥隨處可見。
張浩誤打誤撞的遇上了海尊者,雖然還並不相信他,但從他那裡聽來的有些事情,對妖域也多少有了一些瞭解。
此刻,他呆的地方是一座還算不錯的山洞,之所以說還算,是因爲這座山洞內,四處開鑿了一些可供居住的石室。
其中佈置也應有盡有,桌椅茶點之類的東西,看的他直感好笑,可是笑容剛剛出現,卻又凝固下來,嘆了口氣,道:“你這是擺明了想吃大戶,可你也不看看我這一身行頭,能算個有銀子的人麼?”
九天十八域從不使用銀子買賣物品,但他還是習慣了修真界的說法。
“咕咕……”
蹲坐在石牀上的吞天蛤,瞪着一雙眼珠子不解的叫了兩聲。
見狀,張浩一翻白眼,道:“老子跟你說這些幹嘛!蠢貨!”
這句蠢貨不知是在罵他自己,還是在罵那隻吞天蛤,石室的房門突然被人推開,海尊者走了進來,笑了笑道:“妖域居住簡陋,多有怠慢之處,還望小兄弟不要計較纔好!”
而張浩卻砸了咂嘴,心中念頭立即轉動起來,海尊者自從知道他認識吞天蛤後,態度變得極爲恭敬,也不知道究竟想幹什麼。
多年的磨礪,讓他並不容易相信別人,聞言,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客氣了兩句,道:“我可以離開了麼?”
“當然,你要離開,隨時都可以!”海尊者怔了怔,微微一笑,道:“不過在離開之前,有件事情本尊想要請你幫忙!”
一聽此話,張浩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嘿然冷笑道:“什麼事?”同時心中還在計劃着等會兒如何逃走。
海尊者自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不過看他臉色,就以明白有些不太高興,便嘆了口氣,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要是能找到其他修仙者,本尊也不會來麻煩你!”
說到這裡,只見他皺了皺眉,可這樣的表情,配上那顆扁圓的腦袋,看上去顯得極爲滑稽。
張浩努力是自己神情平靜的問道:“與九天九域有關?”
“是!也不是!”海尊者猶豫着說道:“九天九域,與十八地域常年征戰不斷,致使我們妖域強者損失慘重,大多都帶有一些傷勢!”
“相對於修仙者來講,這些傷勢並不算什麼,他們可以煉製一些療傷的丹藥,可是十八地域中,出了冥域強者外,其它幾域並無煉藥師,雖然你不承認與雲落天有關係,但本尊還是在你身上見到了一種他曾經使用過的火焰……”還尊者的話語未落,卻被打斷下來。
“你不會是想讓我去煉藥吧?”張浩神色詫異的瞪着他,一臉誇張表情。
而海尊者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妖域內,除了域主和幾位尊者外,都是妖獸,讓它們與修仙者廝殺自然不會退縮。但煉製丹藥這種事情,也只有靈魂強橫的修仙者才能辦到。
妖域強者曾今嘗試過幾次,最後都以失敗告終!剛開始遇到張浩,海尊者承認是想將你抓回來爲我們煉製一些丹藥。可當他看到張浩使用逍遙遁法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那你現在這是……”見此,張浩拉長了聲音,滿臉不信的說道。海尊者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你不願意,那就當本尊什麼都沒說過,我已經交代過它們,想要離開的話,隨時都可以!”
說罷,轉身走出了這間石室。當石門關閉的一刻,張浩纔將目光從那裡收回,扭頭看着尊在石牀上的吞天蛤,道:“你說,他剛纔講的那些是真是假?”
可回答的依舊是那種沉悶之音。
“在沒有弄明白之前,我看咱們還是老實的呆在這裡吧,免得到時候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見狀,張浩站了起來,伸着懶腰說道。
話音落下,只見他走到石牀旁邊,一把將那隻吞天蛤抓了起來,丟到地上:“看着點門,我要是丟了小命,你也好不了!”
說罷,自顧自的躺在了石牀之上,閉着眼睛開始盤算逃離的方法。
吞天蛤肚皮朝天在地上掙扎了兩下,才翻轉過來,鼓動着腹部發出一陣咕咕悶響,似是對他剛纔的無理舉動十分不滿。
“煉製丹藥?嘿,老子敢煉,你們敢吃麼?”躺在石牀上的張浩,突然笑了一聲,緩緩做起來,道:“咱們出去會會那個海尊者,看看他到底在耍什麼花招,如果真的像他所說,幫他一把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他要是敢打什麼別的主意,那說不得咱就得逃命!”
可吞天蛤顯然無法聽懂這番話,鼓動着肚子蹲在地上,呆呆傻傻的瞪着他,發出咕的一聲。
張浩推開石門,自顧自的走了出去,像他這樣的實力,尋常看守只是一個擺設,想要逃走除非海尊者親自出手,否則就算九轉境界的妖獸,都難以找到他的蹤跡。
因此,門外並沒有安排看守之人,山洞中開鑿出來的那些石室內,也都空空蕩蕩。
一路走出來,張浩只遇上了一個七轉境界的妖域強者,而對方看到他時,也僅是點了一下頭,便沒再理會。
妖域強者本體大多都是妖獸,生性極爲殘暴,可一旦開化,神智並不比修仙者弱。
只是它們的身體因爲諸多原因,並不能像魔獸那樣達到渡劫期後就可變化人形,甚至有的妖獸,實力逼近九轉境界,依舊是頂着一顆縮小版的妖獸腦袋。
或者其它地方還留着妖獸的特徵,千奇百怪的模樣,不用多看,修仙者就能分辨出她們來自什麼地方。
走出山洞,外面的視野一下子變得極爲開闊,遠處重山跌宕,卻透着一種荒涼,正對着洞口是那座巨石堆砌的巢穴。
早前看到的跪拜場景已然不見,寬闊的場地上,只站着海尊者一人。
正在他猶豫要不要過去時,吞天蛤從洞內追了出來,跳在了他的腦袋上,發出咕咕之音。
張浩氣惱的擡手將它從頭上抓下來,放在左邊肩膀上,道:“說了多少遍,不許蹲在老子的頭上!”
“要走了?”海尊者回過身,看到他正在與那隻吞天蛤較勁,笑了笑道。
而張浩卻將視線轉到那個巨石堆砌的巢穴上,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神色一黯,豈料海尊者卻嘆了口氣:“我們最終的歸宿!”
這句話讓張浩露出了不解之色,皺了皺眉。這時,才聽到海尊者繼續說道:“這是它們心中的聖地,裡面葬着死在戰鬥中的妖域強者!”
本以爲這個巢穴裡會居住着什麼厲害的東西,沒想到是一個埋骨之處,張浩神情錯愕的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追問下去。
而海尊者的目光透過重重疊疊的山巒,凝望着遠處:“暴亂星域的戰鬥也該結束了,此次不知道我妖域又會有多少強者隕落!”
聞言,張浩吐了口氣,一時不知該怎麼去接這句話,戰爭本來就是一個充滿殺戮的遊戲,只有那些高高在上的領導者,才能阻止這場遊戲。
可對於他們來說,又有誰會在意這些“無關痛癢”的事情?
“說實話,我只是一個煉器師,對於煉丹之道並不瞭解!”過了許久,張浩才突然開口,可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去解釋。
轉頭看了看他,海尊者眼神中帶着一絲失望,苦笑道:“先前是本尊有些失禮,你身爲修仙者,不幫我們也屬情理之中,想走的話就趁早,等到參戰之人回來,你恐怕會遇到麻煩!”
聽到此話,張浩眉頭皺了皺,卻並未辯解什麼,靈魂之力侵入納戒。
翻找了許久,才猛然想起自己納戒裡的一些還陽丹,在暴亂星域中心,都被萬閒雲搶走,便低聲咒罵了兩句,道:“我還會在回來!”
說罷,身形化爲一道金光衝向天際,很快便消失在了視野內。
緩緩將目光從他消失的方向移開,海尊者深深的嘆了口氣:“征戰帶來的究竟是什麼……”
離開海尊者統轄的範圍,張浩在一處山坳中,開始佈置單向傳送陣,目標直指冥域。
在他落入妖眼藍瞳體內時,雲落天便決定要前往冥域,而妖域與冥域雖然相鄰,但想要在如此廣袤的地方,與兩個人相遇顯然機會渺茫。
所以張浩打算獨自趕到冥域,去打聽雲落天的蹤跡。
傳送陣佈置需要花費不小的代價,納戒內的中品仙元石很快便所剩無幾。
當傳送陣金光閃爍着散去時,張浩才鬆了口氣,開始推算着進入的時機。
吞天蛤天生就長着一個填不飽的肚子,在他測算時機的空當,不得不取出兩顆魔丹,用陰陽之火將其中平衡破壞,扔給了這隻“找虐”的蛤蟆。
每次看到魔丹在其口中爆炸,張浩嘴角都會抽搐幾下,這次誤打誤撞進入妖域,或許最大的收穫就是見識到了吞天蛤的這種能力。
伴隨着震耳欲聾的轟鳴,魔丹爆炸後釋放出來的狂暴能量令周邊空間劇烈震盪,然而,這股能量很快便被那隻巴掌大小的墨綠色蛤蟆吞下。
“靠!”見狀,張浩狠狠的吐了口吐沫,罵道:“賠錢的貨!”
吞天蛤顯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將那股狂暴能量吞下後,獨腿在地面上一蹬,便習慣性的跳到了他的頭頂之上。
而張浩卻氣急敗壞的將它從頭上揪下來,放在肩膀上,隨之閃身進入了傳送陣內。
白光從地上亮起,隨即向中心匯聚,下一刻,猛的化爲一道光柱直衝天際。
九天十八域,每一域之間都相隔着遙遠的黑暗空間,如果使用尋上方法,想到穿越這種地方,沒有幾十年根本無法到達。
可傳送陣的速度卻大大將時間縮短,白色光柱聚攏在周身,帶着張浩眨眼間便遠離了妖域幾百萬裡。
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利弊,傳送陣也是如此。雖然它的速度極快,但最大的弊端卻是入陣之人並不知道自己穿越空間時即將發生什麼。
“轟!”
黑暗的空間內,一道光柱突然炸裂,發出了巨大的震響。
下一霎,無數碎裂的石塊兒從剛纔那道光柱炸裂的地方飛了出來,眨眼間便從視線內消失不見。
“誰?是誰耽誤我老人家休息,出來!”黑暗空間中突然傳來一陣憤怒的叫聲,只見一位頭髮灰白的老者從遠處黑暗踏空而來,每次落腳,空間都爲之震顫。
而他的身形如同瞬移般閃爍不定,圍繞着這片空間在搜尋什麼,過了許久,突然停在了原來的位置,吼道:“再不出來,我老人家可要動手了!”
“吵吵什麼!”
黑暗空間中響起一道虛弱的聲音,哼哼唧唧的道:“老子還沒死呢!”
那位灰白頭髮的老者,聽到這句話,雙目視線瞬間轉到了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