瀝城。當張浩擡頭看到遠處這座城市的時候,頓時哀嘆一聲:“你不是說再有一兩裡地就到了麼,怎麼還有這麼遠 ?”
三人走出那片叢林之後,便馬不停蹄的向着瀝城方向趕來,張浩揹着比他壯了一圈兒的吳兵整整走了七天,這些天幾乎每天都累得像死狗一般,而吳兵的傷勢也愈來愈重,這兩天連呼吸都變得微弱了許多。
早在三天以前,於小芊就已經告訴他快到瀝城,可是當看到遠處矗立在大道中間的巨大城市,他才發現自己有上了當,這起碼還有數十里路呢,你怎麼說只有不到兩裡?
“呵呵!”於小芊乾笑兩聲,說道:“這不是到了麼,你再加把勁,也就是一擡腿的事兒。”說完便不在理會他滿臉的苦澀,急忙展開腳步向遠處走去。
這幾天於小芊爲了讓張浩給她當苦力,可沒少動腦筋,現在終於快到了,她也不怕前者將吳兵丟在這裡,畢竟現在已經進入了瀝城範圍,只要自己隨便找個人,就可以把吳兵揹回去。
只是這兩天跟張浩相處下來,發現這傢伙雖然有時候兇的嚇人,可也是一個不錯的朋友,對於自己一再的欺騙,其實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所以在聽到對方的話時,不免有些尷尬。
“一擡腿的事?”張浩聽到她這話,頓時狂翻白眼,心中怒道:“揹人的不是你,我這都揹着這貨走了七八天,你卻一直都在旁邊看着,現在還說這種風涼話?”不過他心裡想歸想,可也總不能讓一個女孩子去背一個比她大一倍的人吧?所以,在發了一頓牢騷之後只能咬牙跟了上去。
等兩人來到城下的時候,張浩心中也多少有些震撼,眼前的這座城市,可比自己以前去過的縣城強多了,青石鑄就的城牆巍峨聳立,並列的三道巨大城門之下,人羣川流不息的進出着,而那城門全都是由精鐵所鑄,一股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不敢小覷其堅固程度。
而在城門與城牆之上,隨處可見的士兵身披厚重盔甲,手中握着兵器,正目光警惕的注視着過往每一個行人,一股股若有若無的殺氣從他們身上釋放而出,顯然,如果現在要是有什麼人膽敢搗亂的話,相信這些士兵會毫不留情的將手中的兵器指向他。
“愣着幹嘛?快走啊。”於小芊看到他停在城門口,伸長脖子四處觀望,急忙催促了一句,隨之轉身向城中走去。張浩見狀,只好收起好奇之心,緊跟而上,他心裡清楚自己的毛病,要是在這裡迷路的話,肯定會被於小芊抓住機會嘲笑,所以,當看到她閃身進入城裡之後,也就迅速跟了上來。
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羣,張浩嚥了口吐沫,不愧是大城市,這裡街道多的數不勝數,各種各樣的建築更是層出不窮,一時間讓他感到眼花繚亂。
而於小芊顯然對這裡相當熟悉,對前者看到的那些東西,連眼睛都始終沒擡,只顧悶頭往前趕路。緊跟着她在這座城市當中穿梭了將近有半個多時辰,才終於在一座巨大的宅院門前停了下來。
“鄭府?”當張浩擡頭看到宅院門前的那塊碩大匾額之後,心裡暗自奇怪,於小芊難道住在這裡?可是這匾額上明明寫着鄭府兩個字,可她又姓於…旋即想到了什麼,這才露出恍然之色。
而於小芊看着空無一人的門庭,卻是眉頭微微一蹙,旋即轉身向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跟着進去,而張浩見狀也沒說什麼,把背上的吳兵扶了扶,快步走入其中!
“鄭風,你不要不識好歹,我們家少爺能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氣,如果不是因爲這樣,我們雷家早就把你們滅了,哪兒還輪得到你在這裡撒野?”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神情不屑的看着眼前那位文弱之人,淡淡的說道;這次你要是再不給我們個痛快話,那麼今天你們鄭家也就不用留在這瀝城了。
“呵呵,李老,他只是有點兒年輕氣盛罷了,我想他會考慮清楚的,你說是嗎鄭風兄弟?”一個身着紫紅長袍的白麪男子,此刻正一臉笑容的盯着那位文弱之人。
可是,在場的人誰都聽得出來他那話音裡的威脅之意,尤其是最後那幾個字咬的特別重。而那個叫鄭風的文弱之人,聽到前者的話音之後,只是冷冷一笑,旋即說道:“雷虎,你是什麼人大家心裡都清楚,你這麼說,不顯得有點兒做作了麼?”
雷虎白淨的面容聽到這話之後,原本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一抹陰霾攀爬而上,雙眼微微一眯,盯着鄭風森然說道:“看來你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罰酒了?也好,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麼能耐,嘿嘿,就算鄭天豪那老不死的從牀上爬起來也沒用,既然你們如此不識好歹,那鄭家也就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說完之後,轉頭對身旁的黑色勁裝男子淡淡一笑,道:“李老,這裡就交給你了。”在他的眼中卻毫不掩飾的露出了一抹森然殺意。
而那李老也是陰測測的一笑,露出了一排黑色的牙齒,旋即對着鄭風一咧嘴,怪笑道:“鄭家小子,既然這樣,那你就接招吧,只要你能接的了我三掌,今天之事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
說罷,似是想起了什麼,又接着補充道:“鄭家那個女娃必須留下,雷虎少爺還想她回去伺候,就這麼殺了,豈不可惜?”
而跟隨雷虎而來的那些雷家之人,聽聞這番話後,也是一副嘲諷之色,對於李老的實力,他們心中可十分清楚,就連雷家家主,都是必須客氣相待之人,豈能得罪?
而雷家這些護衛當中,也有人同情的看着這鄭風,竊竊私語的低聲議論起來:“李老爲人狠辣異常,據說死在他手裡的強者,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
“什麼據說,我就親眼目睹過一位凝氣層的強者,在李老的掌下一招便被化爲了肉泥,嘖嘖,那叫一個悽慘……”
站在鄭風周圍的那些家丁,聽到這些議論之聲後,面色卻變得有些不太自然,一掌將一位凝氣期的強者拍成了肉泥?那咱們少爺今天豈不是死定了?
想到這裡,目光不由得齊刷刷的看向了站在他們身前的文弱少年,臉上露出了擔憂的神色。而雷虎對此倒是相當滿意,陰森的目光看向了鄭風,旋即搖了搖頭,道:“我雷家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們同意我跟你姐姐鄭雲的婚事,今天的事咱們就此罷手,怎麼樣…”
“滾出去。”看到雷虎將雷家都搬了出來,鄭風頓時怒極反笑,這雷家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不過這樣也好,既然他們率先撕破了臉皮,那我們也就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父親已經躺在牀上一個多月還不見好轉,而那位打傷父親的神秘人,也一定跟這雷家脫不了關係,想到這裡,鄭風頓時對着還在那裡兀自搖頭說話的紅袍青年怒喝道:“滾出鄭家,這裡不歡迎你。”
雷虎突聞鄭風這一道怒喝,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旋即對旁邊的李老說道:“一個不留。”說罷,腳步緩緩向後退去,而那李老聞言,臉上露出了一抹猙獰的笑容,點了點頭道:“放心,十息之內,人頭奉上。”
旋即也不再廢話,身形猛然暴掠而出,一掌就對着鄭風拍了過去。在他眼裡,對方不過是凝氣中期的小輩,對付他簡直輕而易舉。
鄭風看到這黑衣勁裝男子瞬間就向自己一掌怒拍而來,眼瞳微微緊縮,旋即一把長劍就出現在了手中,腳掌一跺地面,也是向他衝了過去,手中長劍劃破空氣,對着其胸口怒刺耳下。
“嗤。”劍氣在空中留下一道銀色殘影,霎那間就刺到了後者的胸口一寸之處。在場之人都以爲這一劍要刺中那位李老的時候,後者卻不屑的伸出一根手指,在長劍之上輕輕一彈,那把長劍頓時就被這一指輕描淡寫震的偏離位置,而李老的身形卻鬼魅般的出現在了鄭風身前,手掌當中,一股淡淡的黑氣縈繞,旋即便印在了他胸口之上。
“砰。”隨着一道沉悶的聲音響起,在雷家之人戲謔目光下,鄭風頓時倒退了十幾步,才堪堪站穩身形,衆人隨之便是見到一縷鮮血緩緩從他嘴角流了出來。
見狀,鄭家那些家丁齊齊倒退了兩步,目帶驚懼,看着那仍然負手而立的黑色勁裝男子,眼中露出了濃濃的忌憚之色。
“哈哈,痛快,再來。”鄭風隨手將嘴角流出的鮮血擦掉,大笑一聲,隨之身形再次對着李老衝了過去,儼然一副以命相搏的架勢。
而那個李老見到他這副模樣,眼中閃過一抹陰厲之色,心中想道:“這鄭家小子在硬接了我一掌之後還能笑得出來,倒是有幾分膽氣,不過,就算這樣,那你也今天必死無疑!”
想道這兒,陰測測的一笑,身形再次掠出,雙掌之上,一股淡淡的黑氣將其包裹,旋即就對再次衝來的鄭風籠罩了下去:“既然這樣,那你就死吧!”
雷虎雙臂抱於胸前,目光嘲弄的看着鄭風,這一幕顯然沒有出乎他的預料,對於李老的修爲,他心裡最爲清楚,只是…
想道這兒,他的目光就看向了鄭家後院,眼中的嘲諷之意更加的濃郁了起來:“鄭天豪,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什麼時候。”
“砰。”就在雷虎心念電轉之間,場中再次傳來一聲低沉的悶響,鄭風隨之到射而出,在空中劃出十幾米的距離後,狠狠撞在了鄭家那一夥家丁身上,頓時將他們撞得人仰馬翻,狼狽不堪,可見這一股力道有多麼兇狠。
而那李老依然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緩緩放下手掌,看着一片狼狽的鄭家之人,不由得嗤笑了一聲:“不自量力,不知死活!”
倒飛而出的鄭風卻是臉色發白,一口鮮血終於沒能壓住,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