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虛子心中天人交戰之際,靈兒小臉上卻佈滿了嚴肅之色,雙手在身前不斷凝結出一道道繁雜印記。
在這種印記下,周遭天地間突然瘋狂涌動起了一股股特殊波動,隨着波動越來越大,到最後竟然達到了肉眼可見的無形波紋。
“冥魂訣,封!”
舞動的手印猛然停頓,小丫頭陡然輕喝一聲,雙手按在了張浩的胸口之處。
“嗡!”
周遭無形波動突然震顫起來,一股股磅礴的靈魂之力彷彿水紋般在張浩周身盪漾。
正陷入天人交戰的靈虛子,感受到這股靈魂之力的磅礴氣勢,頓時一個激靈醒悟過來。只見他雙眼緊緊盯着小丫頭放在張浩胸口的雙手,心中暗呼僥倖。
要是剛纔他真的有什麼過份舉動,恐怕小丫頭會毫不留情的將其斬殺,對於自己這位師父的脾氣,他可是深有領教。
“噗!”
躺在地上昏迷的張浩,突然噴出一口鮮血。見狀,靈虛子心中一跳,急忙看向了小丫頭那張嬌憨臉頰,見到對方並沒有驚慌後才放下心來。
片刻後,靈兒雙手緩緩從張浩胸口拿開,長長的吐了口氣,道:“完了!”
聞言,靈虛子眼角抽搐了一下,滿臉不解的問道:“什麼完了,小友還有救麼,是不是封印沒有成功?”
“當然不是!”
聽到此言靈兒則頓時狠狠的瞪了靈他一眼,這才搖着頭道:“封印成功了,不過……出了點兒問題!”
而靈虛子則輕嘆一聲,剛想安慰幾句,靈兒卻又接着說道:“他以後可能隨時都會被煞魔佔據心神,看來咱們得想其它辦法!”
這番話立即讓靈虛子陷入了呆滯當中,片刻後才輕聲道:“你不是說封印成功了麼,怎麼還會……”
“是成功了,但……留下了一條裂縫!”
靈兒有些惱怒的瞪着他,彷彿對他質疑自己這件事情很是不滿,但話到最後卻又沒了底氣,輕輕說了一句,便坐在那裡不再吭聲。
靈虛子蒼老的臉龐微微一顫:“留了條裂縫,什麼意思?”
“就是沒成功,你煩不煩啊!”
這一次,小丫頭徹底暴走,蹭的一下跳起來,衝着他吼道。饒是靈虛子見多識廣,都忍不住因此狂翻白眼,繞了半天,居然沒有成功,那剛纔還說的那麼理直氣壯?
當然,這番話他可不敢當着靈兒的面去說,小丫頭現在正在氣頭上,一個不慎可就會招來暴打。
“這傢伙不會有事的,他從來都不吃虧,這次也不會!”
靈兒對着靈虛子吼了一陣,這纔將心中怒火壓下,又坐在那裡看着張浩,輕嘆道:“封印雖然有一條裂縫,但……以他的心志因該不難控制,你先將他的傷勢治癒再說吧!”
“老夫盡力!”靈虛子在沒有去觸碰小丫頭的底線,答應了一聲,便忙乎起來。
卻見他一會兒從納戒中取出一顆丹藥給張浩服下,一會兒又取出藥材搗鼓着放到了傷口之處,片刻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道:“他的傷勢並無大礙大礙,只要靈力恢復,就可以催動體內尊火,自行療傷!”
對於張浩體內的不死星火,靈虛子也只是知道一星半點,所以也說不太清楚。
就在此刻,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突然從山洞外響起,靈兒皺了皺眉,隨即揮手示意,二人又回到了各自戒指當中,
一襲藍色衣裙的女子從洞外走了進來,手中抓着一隻斑烈鼠,隨意將其放一旁,這纔來到張浩身邊蹲身查看。
“哼,像你這樣的無恥之徒,就該活活餓死!”
蒙着面紗的臉頰上露出一絲惱怒,藍城主用手在使勁掐了掐張浩的臉皮,這才滿意的站起身來,在洞中燃起了一堆篝火。
將那隻斑烈鼠拎到洞外斬殺後處理了一下,再次回到洞中後,只見她從納戒中取出一口烏黑的小鍋,架在篝火上忙乎起來。
直到半晌後,鍋中才飄出一股香氣,而藍城主彷彿很滿意自己的手藝,玉手在鍋口上扇了扇,聞着其中的香氣,連連感嘆。
“要不是想知道你怎麼會認識我,我才懶得救你!”
雙手捧着一碗湯,藍城主走到昏迷不醒的張浩身邊,彷彿爲自己找個救人的藉口,用碗中的小勺慢慢餵了起來。
如果張浩知道她給自己現在吃的什麼,恐怕會跳着腳與這女人拼命。
“咳咳!”
躺在那裡的張浩,突然劇烈咳嗽,胸口處傳來的劇痛讓他臉龐扭曲着慢慢睜開了雙眼。一股凶煞之氣猛然從他身上迸發而出,讓正在喂他肉湯的藍城主心中一驚,急忙向後飄退而去。
身上的那股凶煞之氣半晌後才緩緩消散,張浩再次劇烈咳嗽了幾聲,這才偏頭向她望去。
“你沒死就好,自己吃吧!”
見狀,藍城主怒哼一聲,將手中那碗湯放在地上,轉身向洞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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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腳步剛剛走到洞口,她彷彿又想到了什麼,猶豫了一下,才氣沖沖的轉身走回山洞,將放在地上的那碗湯重新端起,放到張浩的身邊,哼道:“你餓死了可不關我的事!”
對此,張浩則擡眼看着蒙着面紗的藍城主,心中嘆了口氣,又緩緩閉上了雙眼。
直到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當天晚上,濃煙充斥了整座山洞,而那位藍城主則不斷捂着紅脣咳嗽。
張浩看到這一幕,竟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刺鼻濃煙衝入他的肺腑,才扯着嗓子吼道:“你這個笨女人,快點兒把那鬼東西弄出去!”
“閉嘴!”
本來就被濃煙嗆的不斷咳嗽,張浩又猛然來了這麼一嗓子,頓時讓藍城主怒氣上涌,蹭的一下從篝火旁站起喝道。
“呃?”
被一個女人這般喝斥,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囂張的氣焰頓時小了許多,吶吶道:“老子快他孃的被嗆死了,難道還不能說兩句麼?”
“再說一個字,我會把你舌頭割下來!”
然而他的聲音雖小,但卻沒有逃過藍城主耳朵,一雙美眸惡狠狠的盯着他,叱道。
見此,張浩只好閉嘴,不過升騰的濃煙卻越來越多,到最後他實在忍不住,咬牙從地上坐起,怒道:“老子惹不起,難道還不能躲麼!”
說完,他緩緩站起身形向洞外走去。
然而看着他的背影,藍城主卻直氣的咬牙切齒,貴爲偌大一個天龍城城主,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麼粗野又不領情的傢伙。要不是爲了給他取暖,我幹嘛費這麼大的勁?想到這裡,藍城主心中的怒氣就不打一處來。
“這個瘋女人,也不是道哪根筋出錯了!”
站到山洞口,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張浩輕聲嘀咕道。可是這番句話卻被緊隨而來的藍城主一字不落全都聽了過去,一雙粉拳握的嘎吱作響,幾欲衝上來狠狠扁他一頓。
不過她卻生生忍了下去,片刻後纔將自己心態調息平靜,藍城主緩步走到他的身後,問道:“我們在哪裡見過?”
“天龍城拍賣場,當時你與劉家競價的時候我見過你一面!”
張浩聽到身後的聲音後,卻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隨後便坐在了洞口處的那塊兒巨石下。
“我怎麼對你一點兒印象都沒有?”聞言,藍城主微微蹙了蹙眉,一臉疑惑的盯着他道。
聽到此後,張浩則微微一笑:“我當時穿的是一件深灰色斗篷,這你應該有印象吧?”
“是你?”
藍城主的雙眸頓時緩緩眯了起來,隨後鏘的一聲將腰間匕首抽出,喝道:“我終於找到你了!”
見這架勢,張浩急忙警惕的站起身形,一臉疑惑的注視着她,片刻後才輕笑道:“你有病吧,怎麼好好的又要翻臉?”
“你纔有病,要不是你,我的城主府也不會被那幫傢伙毀掉,今天我就先把你殺了,然後再去找那幫狗東西算賬!”
然而藍城主被這句話氣的突然陷入憤怒,手中匕首隨即他脖頸狠狠刺來。
而張浩則心中怒罵一聲,急忙閃身躲開那把閃爍着寒光的匕首,喝道:“你這個瘋女人,老子又沒幹什麼,幹嘛一見面就打打殺殺的?”
“你……好,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
見此,藍城主索性指着他鼻子開始說了起來,直到她將整個過程講完,張浩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自從他將劉家父子與那位接天閣弟子殺死後,整座天龍城便陷入了混亂。沒過幾天,十幾位接天閣弟子便氣勢洶洶的找到了城主府,要這位藍城主給死去的師弟一個交代。
這件事情鬧到最後,驚動了駐守在藍月城的月神殿堂主,直到妖月堂主趕到後。纔將這件事情平息下來。
不過,因此,藍城主的城主之位也被罷免了去。
“關老子什麼事,你因該去找接天閣那些傢伙算賬纔對?”
聽完她的敘述後,張浩卻淡淡的撇了撇嘴,顯然不想認賬。而藍城主卻頓時柳眉倒豎,用手指着他,叱道:“要不是你殺了那個什麼狗屁接天閣弟子,我又豈會淪落到現在這般地步,這筆賬今天一定要算清楚!”
“算什麼算,我說了不關我的事,難道你讓我站在那裡讓他們抓?”
而張浩的嗓門也是因此陡然增大,面紅耳赤的與藍城主爭執起來。
一時間兩人站在洞口處吵得不可開交,不過二人卻誰也沒有動手。
就在他們二人爲此爭吵之際,山澗上方卻悄然出現了一幫人,仔細一看,赫然是前兩天追尋張浩的那些接天閣弟子。
“有人!”
正在與藍城主爭吵不休的張浩,突然沒有皺了起來,急忙用手將其紅脣捂住,低聲喝道:“別出聲!”
突然被對方侵襲,藍城主手中匕首剛想刺出,聽到此話卻急忙停了下來,一雙美眸惡狠狠的瞪着他,那副樣子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
可是藍城主卻沒有發現,一道特殊的波動悄然將她緊緊包裹起來。
“師兄,難道那小子真的離開這裡了?”
站在山澗上方的幾人,神識將整條山澗都籠罩了進去,半晌後卻依然沒有發現,其中一人不由失望的道。
“就算他離開這裡也絕對逃不出我們接天閣追殺,通知其他師兄弟,一旦有人對他們出手,立即聯絡!”
駱天風臉色陰沉的看着山澗中涌動的雲層,心中涌出一股瘋狂的殺意。這可是他第一次在師弟師妹面前丟臉,居然讓那個傢伙從眼皮底下悄悄溜走。
可是他卻未曾料到,這個決定最終給自己帶來了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