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海,一望無盡的海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可生活在這裡的魔獸此刻卻感受到一股巨大威壓,一些靈智稍微好一點的魔獸急忙潛入海底,向着別的海域逃去。
只有那些靈智未開,實力低微的魔獸依舊逗留在這裡。
突然,巨大的水浪洶涌而起,將附近海面掀起數十米高的浪潮。一隻體型龐大的魔獸從海面下探出頭來,靜靜的看着遠處,半晌之後又悄然潛入海水當中。
“黑魔宮最近有什麼動靜?”
遠處海面上站着一位中年男子,不過這位男子一雙眼睛卻是藍色瞳孔,只見他看着海面下那隻體型龐大的魔獸冷哼一聲問道。
身形在海水中一陣蠕動,這頭魔獸最後變成了一個頭上長着肉瘤,面色陰柔的男子,看他的容貌赫然是當初與玄龜交談之人。
不過從剛纔那一幕來看,此人卻是一頭不折不扣的渡劫中期魔獸。
一般來說,修真界的獸類分爲五種,分別是:生活在最底層的野獸,從野獸中變異而來的異獸,再之就是這魔獸,妖獸以及靈獸。
越是往後,其實力就越發強橫,一頭空明期的靈獸,依靠着血脈中的威壓。可以輕鬆殺死一頭渡劫期魔獸。
這也就是當初在獵魔山脈中,天雪貂能橫行的真正原因!
“稟宮主,黑魔宮那邊暫時還沒有動靜,不過……”
容貌陰柔的男子急忙抱拳行禮,隨後猶豫了一下道:“不過屬下去給玄龜星君送信,它說……”
空中那位藍色瞳孔的男子顯然是一個勢力首領,見他說話吞吞吐吐,不由得皺了皺眉:“有什麼話就直說!”
得到這位宮主的許肯,容貌陰柔的青年也不在猶豫,急忙開口道:“屬下前去給玄龜星君送信,哪知它並不領情,還說它玄龜峽谷不歸我們九星宮管轄,讓屬下以後不要再去!”
“混賬!”
空中那個人正是外海九星宮宮主,聽到此話當即怒喝道:“它真以爲活了一大把年紀,本宮就奈何不了它麼?”
站在海面上的那個人,額頭上肉瘤內閃爍起一陣電弧,目光也是透出了一股陰厲之色,卻繼續煽風點火道:“宮主,以屬下只見,不如將那隻老烏龜……”
說到這裡,只見他伸手在身前輕輕一劃,比出一個劈砍的動作。
“暫時不用,黑魔宮最近動向不明,那個老東西留着還有用處!”
九星宮宮主眼神微微一沉,卻搖了搖頭道:“銀鰻星君,你去無盡海請靈尊前來,就說本宮主有事相商!”
見到自己的計劃並沒有得到這位宮主許肯,銀鰻星君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不過他還是急忙點着頭,轉身離去。
看着他的背影,九星宮宮主目光陰沉,半晌後才輕哼一聲:“玄龜,要不是看在你還有用的份上,本宮主今天就會親手砸碎你的龜殼!”
波浪涌動發出嘩嘩巨響,很快便將他的聲音淹沒,而這位九星宮宮主在空中停留了片刻後,也隨之離開。
那些逃出這片海域的魔獸,感覺到這裡的威壓消失,開始慢慢返回。
玄龜峽谷,是坐落在外海邊緣一座天然形成的海底峽谷,附近地勢平坦不易隱藏,而九星宮的玄龜星君,正是居住在此。
此地以被它霸佔了數千年,以前的名字漸漸無人提起,後來生活在外海中的魔獸,乾脆以玄龜的名字給這片峽谷命名。
玄龜星君巨大的身軀趴在峽谷中,時不時咆哮一聲,發泄着心中怒火。
自從將張浩等人吞入腹中,它便用盡了手段想要將之煉化,得到對方體內那種火焰,可是半個多月過去,也不見任何成效。
而被它吞入腹中的張浩,卻彷彿憑空消失了似的。
“給龜爺拿噬屍蟲過來!”
正在發怒的玄龜,彷彿下了很大決心,擡頭對着遠處吼道。
片刻後,一隻巨大的螃蟹雙鉗舉着白色匣子急匆匆游來,將那隻匣子放在玄龜面附近,卻又急忙離去。
玄龜星君冷冷的看了它一眼,旋即張口將那隻匣子吸了進去。當這隻匣子進入它口中時,突然打開,從裡面竄出十幾條通體死灰的多足小蟲,隨即順着喉嚨向它腹中爬去。
“龜爺倒要看看你是出不出來!”
玄龜星君對這所謂的噬屍蟲好像極有信心,怒哼一聲後便將雙眼閉上,一縷神識跟隨着噬屍蟲進入體內。
神識這種東西比靈魂之力更加虛無縹緲,一般都是那些無法修煉靈魂之力的人才會關注它。
這種能量具備一些靈魂之力的能力,但只能用來探測搜尋,卻不能用作攻擊。
玄龜一縷神識跟隨着噬屍蟲進入體內,半晌後突然睜開雙眼,滿是狐疑的道:“難道那個天殺的小子已經逃了不成,不然龜爺怎麼感覺不到他一絲氣息?”
只見它在那裡嘀咕了幾句,隨後卻又否定了自己猜測:“不對,如果那個小子真的逃走,龜爺應該有所察覺纔是,可是這個天殺的小子現在究竟藏在哪裡?”
玄龜腹中,那些剛剛進去的噬屍蟲開始大肆破壞,任何物體都會成它們的食物,甚至連玄龜本身都不放過。
暗自猜測的玄龜猛然感到腹中劇痛,怒吼一聲,急忙催動體內靈力將那些噬屍蟲驅趕而出。
不愧是活了數萬年的老傢伙,對於靈力控制竟然能達到這種隨心所欲的地步,當真讓人感嘆。
等到十幾只噬屍蟲被靈力驅趕出來,玄龜星君心中怒氣越發旺盛,也不顧的那些噬屍蟲的珍貴,張口便噴出了一股白濛濛的寒氣。
這股寒氣立即將它身前的海水凝結成冰,就連那十幾只噬屍蟲也不例外。
龐大身軀向冰層輕輕一撞,隨着無數咔嚓咔嚓輕響,剛剛凝聚的冰層便爆裂開來,隨着海水暗流消失在了視線當中。
玄龜目光陰沉,突然仰頭大吼道:“天殺的小子,別讓龜爺知道你們在哪兒,否則定把你身上的骨頭一根根嚼碎!”
位於玄龜腹中的一座漆黑小塔憑空懸浮,散發着一股特殊能量威壓。
視線再次進入其中,遠遠看見張浩氣喘吁吁的揹着那把黑色戰刀向這裡走來。
鴻蒙火塔內的時間是外界百倍,而他也在裡面呆了整整四年,可玄龜卻只覺着過了半個多月。
靈兒走在前面,左顧右盼彷彿尋找着什麼,該在的人都在這裡,也不知小丫頭在找什麼。
“呵呵,終於快到了!”
看着前面的出口,靈虛子突然轉頭笑了笑,可是當這位老人見到靈兒賊頭賊腦的樣子後,不由得微微一愣。
剛想開口詢問,卻又想起自己這位師父的手段,急忙乾笑一聲,對張浩說道:“平時不覺着什麼,可沒想到這一步步走出來居然花費了咱們一個多月的時間,也不知道那位煉製鴻蒙火塔的前輩,修爲達到了何種地步!”
“反正他沒有你師父那出神入化的修爲就是了!”
而張浩卻頭也不擡的哼了一聲,這段時間,靈虛子無處可躲,只好跟在小丫頭身邊,馬屁拍的叮咣亂想,直到現在他都覺着噁心。
聽聞此話,這位老人也知道他在打趣自己,不由得乾笑兩聲不再說話,眼神卻偷偷向靈兒望去。
可是那裡卻空空如也,不見任何身影。見狀,靈虛子愣了一下,隨即回過神來。
只見他壓低聲音笑道:“不瞞小兄弟,老夫也是沒有辦法。你閉關的這段時間,老夫過得什麼日子,你可知道?我那位師父蠻不講理,還容不得別人有一點拂逆,稍有不順便會拳腳相加,你說老夫一大把年紀,哪能天天這樣,唉……”
而跟在他身後的張浩,聽到這番話,卻神色訝異的擡頭看了他一眼,見這個老傢伙搖頭晃腦,一副悲痛欲絕的模樣,不由得皺了皺眉,回頭向身後望去。
當沒有看到靈兒身影后,張浩頓時恍然,點了點頭道:“明白了!”
走在前面的靈虛子,急忙轉身抓着他的雙手,神色激動的道:“小兄弟,你終於明白老夫的苦衷了麼?唉…身爲弟子,真的不容易!”
“我是明白你爲什麼有膽子說出這番話!”
見狀,張浩卻冷冷的將手抽了出來,繼續向前走去。
靈虛子頓時神色僵硬的站在那裡,臉色陰晴不定變幻了片刻,才急忙轉身追上他腳步,乾笑道:“其實老夫剛纔也只是覺得氣氛沉悶,開個玩笑而已,小兄弟你不會介意吧?”
可張浩卻回頭對他呲了呲牙:“我倒沒什麼,就是不知道老哥你那位師父會不會介意!”
見此情形,靈虛子頓時換上了一副肅然無比的神色,義正言辭的道:“小兄弟說笑了,老夫這師父胸懷寬廣,爲人和善,待子弟更是無比真誠,又豈會在意這些小節,那個……老夫先走一步!”
丟下這句話,靈虛子急匆匆的向一層出口走去,彷彿身後有什麼洪荒猛獸追趕。
而張浩卻狠狠衝這個老傢伙背影吐了一口吐沫,罵道:“這種話你都能說得出來,老子真他孃的開了眼界,靈兒哪怕有一點能沾上邊,我就跟了你姓!”
鴻蒙火塔內的空間看似無邊無際,其實是用了一種空間折射手段,張浩渾身疲累的走到一層出口,便躺在地上再也不願意起來。
經過一個多月的跋涉,雖然適應了背後這把刀的重量,但想要使用還是有些困難。
靈虛子此刻一臉正色的坐在出口旁石碑下,目光眺望遠處,顯得憂心忡忡。
就在他們休息不久,靈兒卻突兀出現在了二人面前,隨即催促道:“快走,快走,那個老頭追來了!”
“呵呵,你這丫頭也太頑劣了一些!”
雲落天的身影緊隨其後出現,看着躲在張浩背後的靈兒,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用藏了,那個東西就當老夫送給你吧!”
靈虛子與張浩二人聽到這話,頓時明白過來,小丫頭顯然是拿了人傢什麼東西,才這麼急匆匆的想要離去。
“誰用你送了?本姑娘是憑自己本事得到的!”
靈兒見被拆穿,也不再躲藏,從張浩背後跳了出來,一臉不滿的哼道。
靈虛子卻看的心中直跳,暗道:“原來她剛纔是去偷這位前輩的東西去了,我說怎麼看起來鬼鬼祟祟!”
這些話他自然不敢說出來,只好裝作什麼都沒聽見,將頭扭到了一邊。
可張浩的臉色卻因此發黑,惡狠狠瞪了靈兒一眼,才嘆道:“拿了什麼東西,快還給師父!”
靈兒頓時神色委屈的從背後取出一樣事物,可是在場三人看到這東西后,卻臉色變得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