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冥清河趕了回來,當他從附近城池的傳送陣來到這裡時,看着眼前深不見底的天坑愣在那裡。
而趴在他肩頭上的幽冥飛狐,則是吱吱亂叫,渾身毛髮倒豎着跳來跳去,顯得焦躁不安。
“誰能告訴我,這裡發生了什麼?”許久後,冥清河臉上殺氣四溢,怒聲咆哮道。
一道金光從天坑中射出,停在了他的對面。冥飛狐臉色陰沉,聲音中充滿了殺意:“冥殿難道只剩下了你?”
“冥前輩!”冥清河咬着牙,搖了搖頭,隨即將在肩頭跳來跳去的幽冥飛狐抱在懷中:“屬下在龍象城得到消息,就立即趕了回來,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冥飛狐卻長笑一聲,笑聲中帶着無比殺意:“發生了什麼?你難道不會自己看麼?冥殿以毀,老夫要讓毀去冥殿之人,付出代價!”
說罷,一道靈魂體,從身軀內浮現出來。
看着眼前這位滿頭紫發,容貌蒼老的靈魂體,冥清河微微一怔,緊接着猛然單膝跪地:“屬下冥殿左護法,見過老域主!”
而冥飛狐卻任由他跪在那裡,仰頭咆哮道:“鬼離子,你毀我冥殿,老夫必將讓你血債血償!”
冥清河擡頭,眼神中帶着濃烈的殺意:“鬼離子!鬼蜮……難道是他們前來攻打冥殿?”
這時,冥飛狐似是想起什麼,伸手破開眼前空間,從其中取出一枚紫色令牌:“傳令下去,召集冥殿在外之人,將事情來龍去脈查清楚,無論是誰,殺無赦!”
冥飛狐臉上顯露出的怒意,已然讓他殺氣四溢,將那具他曾經佔據的軀體,推入了天坑內,道:“這件事情,由你去辦!”
見此,冥清河急忙點頭應聲道:“屬下這就前去,鬼蜮此處攻打我冥殿,定要讓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說罷隨即轉身匆匆離去。
而站在天坑邊緣的冥飛狐,卻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一道冷笑聲隨之響起:“麒麟眼絕不能落入外人之手,不管你是誰,老夫都絕不輕饒!”
下一霎,虛幻的身形突兀消失在視野內。
遠在萬里之遙的一片連綿山脈中,冥殿衆人隱藏在這裡,等待消息。
雲落天站在山谷中,仰頭望着空中一輪紫色彎月,嘆了口氣,道:“混小子,這都兩天了,怎麼你的氣息據此越來越遠!”
正在這時,有人匆匆而來,稟報道:“雲前輩,殿主大人請你過去商議!”
可雲落天卻冷笑一聲,偏頭看着他,道:“冥鵬飛好大的架子,回去告訴他,我雲落天不是冥域之人,也不想參與冥殿之事,讓他自己去收拾殘局吧!”
“這……”
前來通稟之人,臉上露出難色,欲言又止的道:“雲前輩,依屬下看,冥殿遭受大難,我們應當同心協力纔是,您這麼說,恐怕……”
見此情形,雲落天冷哼一聲,將他言語打斷:“同心協力?你們要是懂得這四個字,就不會讓冥域陷入如此混亂的境地!回去告訴冥鵬飛,冥殿的事情自有人會出來主持局面,讓他不必處心積慮的拉老夫來墊背,滾!”
通稟之人,聽到這番話,急忙轉身而去,很快便將消息告訴了冥鵬飛。
而冥鵬飛此刻卻臉如死灰,坐在一塊光禿禿的岩石上,仰頭長嘆:“冥殿的氣數難道真該如此麼?”
跟隨他撤退到這裡的衆多強者,同時擡頭回望冥殿的方向。前兩天紫光沖天,他們已然認出了那是什麼,當冥鵬飛派人前去打探時,更是確認了冥殿被毀的消息。
“砰!”
一道沉悶的響聲從空中傳來,暗金色光華散盡,冥清河臨空站在山脈上方,低頭喝道:“殿主大人可在此處?”
隱藏在山脈中的衆人,立即認出了他,可臉上卻都露出了悲涼的神色。
魏通躺在那裡,擡眼看着他,冷笑道:“左護法,你回來的可真是時候啊!”
他被張浩打成重傷之後,並未死在巨峰下,此刻見到冥清河回來,便開始冷嘲熱諷!
衆人都知道冥殿的左右護法暗中相鬥多年,所以對這種言語上的嘲諷也見怪不怪,當下有一人騰空而起,道:“殿主大人就在下方,左護法可曾回過冥殿?”
聞言,冥清河微微點頭,隨即從空中落下,在經過魏通身邊時,看了他一眼,道:“右護法!你的手臂……”
沒等他說完,剛纔那個人便急忙低聲講述了一遍,聽聞魏通是被一個年青男子用一把黑刀將右臂砍去,冥清河便露出恍然之色,笑道:“原來是他!右護法能在他的刀下留條性命,也該感到慶幸!”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見此,魏通當即怒聲喝道。
可冥清河卻置之不理,繞過他直奔冥鵬飛走去。魏通頓時被氣的青筋暴跳,翻身從地上坐起,想要理論。
這時,冥鵬飛沉聲喝道:“我冥殿被毀,你們竟然還敢在此相互爭鬥,混賬!”
眼中雖有憤怒,但魏通也不敢在此時多言,重重的哼了一聲來表達自己心中不滿!
“殿主,屬下趕回冥殿,看到冥殿毀於一旦,這件事情可是悲鳴堂那些人所爲?”冥清河來到近前,神色複雜的問道。
而冥鵬飛卻微微一嘆,搖着頭示意旁邊一名屬下來講述整件事情的經過!那個人清了清嗓子,細聲細氣的開始描述,言語姿態看上去十分怪異。
冥清河雖然耐心聽着,可眼中卻殺意大盛,猛的一掌將他打翻在地,怒道:“冥殿竟然養着你這樣的敗類,真是我被男兒之恥,滾!”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則讓所有人都愣在了那裡!
“殿主,他……他打我!”被打之人長的眉清目秀,說話更是細聲細語,根本不像個男子。
卻見他坐在那裡愣了許久,才突然擡手指着冥清河,哭訴道。
此人在冥殿,可謂是個另類,經常仗着冥鵬飛的庇護,不將衆人放在眼裡,此時,看到他被打後,許多冥殿強者心中,都出了口氣。
然而,冥鵬飛卻大怒,猛的站起身來,喝道:“大膽,你竟然敢私自打傷冥殿於長老,今日要不給本座一個交代,定不輕饒與你!”
“殿主,您平日裡寵他,屬下自可視如未睹,但此次屬下從龍象城回來,才得知此人心腸之歹毒,令人髮指!”
豈料冥清河卻神色傲然站在那裡,冷眼看着那位細聲細語的男子,道:“龍象城主龍千羽勾結悲鳴堂,這件事情您可知是誰促成?”
說到這兒,他猛然衝上前去,將那位男子從地上揪了起來,喝道:“正是此賊將我們尋找魅影藍魂的消息告知了悲鳴堂呼延不凡,也是他促成了龍千羽勾結悲鳴堂從而叛出冥殿!”
話音未落,冥清河便一巴掌扇了出去,冷笑連連的道:“更是他暗中派人破壞傳送陣,致使冥殿受到攻擊,衆多護衛無法及時救援,如此吃裡扒外之輩,留着他又有何用?”
“你……你胡說!”而那位男子當即指着冥清河的鼻子,罵道:“我要在殿主面前告你個陷害之罪!”
一聽此話,冥清河卻放聲大笑,隨即擡手又是一巴掌狠狠煽在他的臉上,怒道:“陷害?你出了在殿主面前搬弄是非,還會做什麼?也罷,今日我就當着衆人,將你勾結悲鳴堂的證據拿出,看你還有何可狡辯!”
說罷,只見他從次元腰帶中取出一物,砸在那位男子臉上,喝道:“自己撿起來看看,可還認得出來?”
衆多冥殿強者,立即將目光聚集在了那件東西上,眼神先是驚訝,隨即轉化爲憤怒,脾氣暴躁之輩,已然衝上前來,吼道:“於志,你果然勾結悲鳴堂,去死吧!”
冥鵬飛眉頭緊皺,身形微微一晃,便將那位男子手裡的東西奪了過去。
只見這是一件白玉煉製的器物,表面光滑如鏡,上面刻畫着冥殿巨峰的圖樣,而在這件東西背面,卻是一隻閉着的眼睛圖案!
“冥眼千里!這件東西你是從何而來?”冥鵬飛緊握着那個看上去很像一面六邊形鏡子的東西,沉聲問道!
冥清河冷冷一笑,擡頭望着紫色彎月下的夜空,道:“屬下從飛淵藍山中逃出,得知龍千羽暗中勾結悲鳴堂,便帶人將其剷除。這冥眼千里是從龍千羽這個狗賊身上所得,殿主您應該知道這件東西一直被誰保管,也應該清楚它裡面藏着什麼秘密吧!”
“本座讓你保管的冥眼千里呢?拿出來!”
聽到這番話,冥鵬飛突然轉頭厲喝道。而那位細聲細語的男子,卻渾身一顫,低聲辯解道:“丟……丟了!”
說到這兒,他似是猛的想起什麼,用手指着冥清河,叫道:“是他,一定是他偷走了冥眼千里,現在卻來誣陷我。殿主,這件事情您一定要替我做主!”
說罷,竟是開始嚶嚶哭泣。衆人看到後,無不露出厭惡表情。
冥清河顯然沒有料到此人還敢反咬一口,當即怒笑道:“做主?不用殿主給你做主,小爺這就讓你知道背叛冥殿的下場!”
只見他猛然取出量天尺,一道耀眼光柱,從尺身**出,直奔那位男子而來。
正當危機時刻,冥鵬飛卻袖袍一擺,將量天尺的光柱震散:“不能僅憑一件東西就認定他背叛冥域,這件事情過後本座會查個水落石出,左護法你先退下吧!”
“冥鵬飛,你還要庇護他到什麼時候?”見狀,冥清河當即大怒,厲聲問道。
這一幕,讓衆多強者怔了怔,顯然沒想到他會如此頂撞殿主!
而冥鵬飛的臉色也隨之沉了下來,冷笑道:“左護法,你竟敢直稱本座名諱,可還記得冥殿的規矩?”
這時,那位細聲細語的男子終於找到機會,立即指着冥清河的鼻子,道:“來人,將這忤逆犯上之人給我拿下!”
可他的命令,卻無人理會。
“呵呵,冥殿剛剛遭受大難,你們卻在這裡勾心鬥角,要是讓冥老鬼看到,真不知他該怎麼處理!”雲落天突兀的出現在冥清河身邊,笑了笑,隨後看着那位細聲細語的男子,道:“一個男人活成你這樣,要是換做老夫,早就一頭撞死!”
這番話,頓時將那位男子氣的渾身發抖,翹着蘭花指,指着他,道:“你……你……”
“你什麼你?難道老夫說的不對?”
然而云落天卻淡然一笑,拍了拍冥清河的肩膀,道:“算了,冥殿有此殿主,也該是它氣數已盡!”
這句話卻讓衆多冥殿強者沉默下來。冥鵬飛雖然心有不滿,可也不敢在此時招惹一位擁有結界之人,便哼道:“雲前輩,您這話何意?”
可雲落天卻並未理會他,轉頭笑道:“姓冥的小子,你該把身上那件東西拿出來了吧?”
“您怎麼會知道?”冥清河微微一愣,隨即搖頭苦笑道:“我倒是忘了!”
說罷,從次元腰帶中取出一塊兒巴掌大小的紫色令牌。當衆人看到後,臉上表情卻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