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大殿內,張浩與黑影對峙,突然咧嘴一笑,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
只見他右手攤開,一把流光能量凝聚的戰刀隨之出現,猛的向自己胸口刺去。
然而,就在刀尖即將觸碰胸膛的一刻,他卻發現對方並沒有學這一招,不由得愣在那裡,旋即怒道:“你怎麼不跟着我做?”
聽得此話,黑影卻冷冷一笑,道:“明知道你是想引我上當,我爲什麼要學?”
見此情形,張浩嘴角輕輕抽搐着,將刀尖從胸前移開,雙目陰沉的盯着對方,片刻後,才點了點頭,道:“算你狠!”
話音剛落,黑影便突兀消失在大殿之內,甚至連一直波動的氣息,都完全隱匿。
而張浩的瞳孔卻不由得緊縮,身形急忙在殿內快速奔掠,罵道:“你他孃的怎麼也會逍遙遁法?”
一直以來,這種遁術都是他保命的手段,隨着自身修爲增加,隱匿的能力也在不斷提高。
熟悉逍遙遁法的張浩,深知對方一旦施展,自己必將處於危險境地,唯一的辦法,就是不斷轉變方位,讓它無法鎖定。
急速奔掠中,他一直回頭看着背後,可那個與他一模一樣的黑影,卻如同憑空消失一般,不見絲毫能量波動。
身形猛的停頓下來,張浩臉色陰沉的看着四周,心中壓力漸漸加大,這種看不到的危險,才最讓人無法忍受。
“嗡!”
一片刀芒突兀將他籠罩,原本消失的黑影,從虛空中探出一隻手臂,而在它的手中,卻握着一把流光四溢的戰刀。
大殿內的平靜被突然打破,讓張浩臉色微變,右手緊握,也是一刀怒斬而出。
“轟!”
漫天刀芒降臨,隨之開始了激烈的交鋒,流光能量形成的刀芒,所過之處空間紛紛被絞碎,大殿內傳出震耳欲聾的爆響。
同樣的招式,同樣的修爲,二人施展出來,威力卻天差地別。張浩原以爲鬼影只不過是學會了他所掌握的這些招式,可卻沒想到修爲也同自己一般無二,先前出手少有保留,便令自己陷入了危險。
鬼影施展出來的“風雨連天”威力極大。漫天刀芒帶着霞光降臨,與他施展的刀芒相撞後,並未消散,卻是瞬間凝聚在了一起,化爲一把上百米長的巨大,怒斬而下。
招式轉變的極快,甚至連熟悉這種刀法的張浩,自己都反應不過來。
眼看着巨刀斬落,他只能將手中那邊流光能量凝聚的戰刀橫在頭頂,藉此來阻擋。
“砰!”
大殿內一把百米長的巨刀,帶着令人驚懼的能量斬落,而位於下方的張浩,頓時被這一刀劈入了地底深處。
原本堅硬的灰暗色岩石地面,此刻卻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刀痕。
黑影嘴角嫌棄一抹不屑的冷笑,單手虛握巨大,將之擡起:“出來吧,我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然而,話音落下許久,被巨刀斬出的溝壑內,都沒有動靜。
端坐在幽魂殿深處祭壇上的三位老者,同時皺了皺眉,幽心魂左手五指掐動,似是在計算什麼,片刻後,才笑着搖了搖頭,道:“那小子可真夠狡猾的!”
聞言,冥楊不由得臉色一沉:“被他逃了?”
這時,一直閉目靜坐的鬼修,卻猛的睜開雙眼,冷笑道:“他向我們這裡來了!”
話音剛落,張浩便猛的從祭壇邊緣地面躍出,用手指着坐在上面的三位老人,罵道:“老東西,有種就下來跟我打,老子陪你大戰……”
“嗤!”
沒等後面的話說出口,一道凌厲之極的刀芒便從天而落,刀鋒上蘊含的殺意,令張浩縮着脖子,急忙閃身向後退去,同時一掌想背後怒拍而出。
“砰!”
這一掌結結實實打在了偷襲之人身上,可等他匆忙間回頭看時,卻發現竟是那個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黑影,不由得臉色一變,怒道:“你怎麼知道老子在這兒?”
“嚓!”
刀鋒突然調轉,從他胸前劃過,張浩喝問聲剛落,卻感到一陣劇痛襲來,眼神不由得瞬間露出寒意。
情急之下,他竟是用自己後背猛的撞向黑影,同時一股幽綠色的火焰,從體內涌現,將他與對方盡數籠罩。
九幽心火針對靈魂的特性雖然威力極大,但那隻黑影卻並非單純的靈魂能量凝聚,其中所蘊含的,與鬼蜮之人有些相似。
在幽綠色火焰將它籠罩進去後,並未向其它靈魂體一樣發出慘叫,反而是冷笑着探出手掌,一把抓在張浩右肩,道:“尊火的威力,在你手中難道就只有這點麼?”
“咔咔咔……”
一陣骨頭碎裂的聲音響起,張浩臉皮顫了顫,感受着掐在自己肩膀上的這隻手掌力道,不由得乾笑道:“有什麼話好說,先別動手!”
豈料那隻黑影卻冷哼一聲,手掌猛然緊握,伴隨着咔嚓一聲輕響,張浩的右肩骨骼被其硬生生扭斷。
而他也隨之翻着白眼倒在地上,手腳微微抽搐不止。
端坐在祭壇上的幽心魂,看到這一幕後,卻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小子,老夫知道你體內有不死星火,別裝死!”
剛剛倒在地上的張浩,聽到這句話,臉皮一顫,猛的翻身坐起,用手揉了揉脖子,咧嘴罵道:“什麼都瞞不過你們這些老傢伙!”
鬼修揮手將那隻黑影散去,冷冷的看着他,道:“現在可願意告訴我們凌傲因何而死的了?”
見此,張浩嘆了口氣,坐在那裡催動着不死星火一邊治療,一邊說道:“凌傲之死我真不知道,不過那個老王八蛋如今就在外面,你們不妨出去自己問他!”
雖然右肩骨骼被生生扭斷,但修爲到了他現在的境界,這點兒傷勢並不會立即致命,在加上體內的不死星火催動起來,斷裂的骨骼,也在快速愈痊。
說完這番話,卻見張浩用手拖着下巴,扭了扭脖子,擡眼看着祭壇上的三位老者,嘆道:“沒有凌傲那個混蛋,我也不會來到你們這裡!”
這時,幽心魂卻微微點頭,似是在想着什麼。倒是冥楊率先問道:“小子,你說凌傲就在外面?”
“嘿,不止是他,還有魅影藍魂!”張浩冷笑着說了一句,可話音剛落,他卻感覺到坐在上面的三個老人臉色同時陰沉而下。
幽心魂率先站起,問道:“你剛纔說誰?魅影藍魂?她不是已經…”
冥楊眉頭微皺,輕輕擺了擺手,道:“幽魂,先讓這小子把話清楚!”
先是看了一眼鬼修,見對方眼神陰寒的正盯着他,張浩不由得乾笑着摸了摸鼻子,道:“魅影藍魂與凌傲那個混蛋已經重歸於好,你們當年只不過是他的一顆利用的棋子,沒必要……”
話音未落,一股驚人的寒意便將他籠罩其中,端坐在祭壇上方的鬼修,緩緩站起,雙目緊盯着他,問道:“重歸於好?你說的可屬實?”
見狀,張浩先是警惕的退了兩步,這才輕輕點頭:“他們二人就在外面,不信你可以自己出去看!”
聽到此話,鬼修冷冷一笑,身形瞬間消失在了祭壇之上,顯然是真的打算出去一趟。
然而,坐在那裡的冥楊,也隨之消失,緊接着,殿門處就傳來一聲怒喝:“我知道你不願意相信這些,但當年的那場大戰,的確起因蹊蹺,現在出去,你可知道後果?”
接着,便聽到鬼修充滿陰寒的聲音咆哮道:“就算要死,老夫也必須死個明白,他當年在我們身隕時說過的那些話,你難道都忘了不成?”
張浩站在那裡側耳聽着,發現冥楊的聲音充滿無奈,嘆了口氣,道:“老傢伙,我們能以這種方式活到現在,已經實屬不易,你這一出去,可知道後果?沒等你走出神墓,便以魂飛魄散,難道是想讓鬼蜮的功法就此失傳?”
大殿出口,在鬼修陷入沉默後,端坐在祭壇上的幽心魂,笑着搖了搖頭,道:“小傢伙,他們現在都不在此處,你可以跟老夫說句實話麼?”
聞言,張浩面色怪異的偏頭看着他,突然咧嘴一笑,道:“我說的句句屬實!”
聽到此話,幽心魂無奈搖頭,嘆道:“也罷,老夫就當你先前說的屬實吧,不過凌傲真的身隕了麼?爲何他又會與魅影藍魂在一起,當年那場大戰,他可是對着魅影發過重誓,此生絕不對她有一絲情意,難道……”
沒等幽心魂後面的猜測說出口,張浩便笑着登上祭壇,坐在先前鬼修的那個位置上,攤了攤手道:“這還不簡單,凌傲那個混蛋食言了唄,難道還能怎樣?”
見狀,幽心魂先是看了他一眼,隨後苦笑着點了點頭,開始從另一個角度講述當年九天十八域發生的那場大戰。
張浩一邊聽着,一邊環目四顧。發現腳下的這座祭壇,上面刻滿了一種能夠流動的符文,不由得對其產生興趣,一絲靈魂能量隨之侵入。
可那些流動的符文,卻突然散發出耀眼霞光,轟的一聲將他這股靈魂能量震退。
正在講述過往的幽心魂,見他並未專心傾聽,嘆了口氣,道:“你看到的這些,是護神符,只要有它在,我們三個老傢伙就不會魂飛湮滅,只可惜並不能離開此處!”
“護神符?我只知道有護身符,這個又是什麼?”坐在那裡的張浩,輕輕點頭,隨後滿臉疑惑的問道:“難道這種符文,並不是你們所弄出來的?”
而幽心魂則沉默片刻,旋即擡頭看着前方,道:“他們回來了!”
話音剛落,張浩便發現鬼修眼神陰冷的盯着他,或者說盯着他坐的地方,眼角不由得跳了跳,急忙起身讓開位置,笑道:“您請上座!”
見此情形,鬼修冷冷的掃了他一眼,隨後走上祭壇,坐在那裡,問道:“凌傲可曾與你說過什麼?”
與之一起回來的冥楊,也是看着他,搖了搖頭,顯然對於張浩剛纔的行爲,感到有些無奈。
倒是幽心魂,詭異的笑了一聲,說道:“那個位置可從來都沒有被人佔據過,你小子倒是有幾分膽色,嘿嘿!”
聽到此話,張浩眼皮顫了顫,識趣的沒有迴應,而是岔開話題,道:“凌傲如今也只剩下一道殘留着的神識,不過他僅是一縷神識,都不是我能對抗的,要不然……”
“不然如何?你難道還想揍他?”鬼修擡眼冷笑道。
豈料張浩卻極爲認真的點了點頭,道:“有這個打算!”
這句話頓時讓三位老人愣在那裡,甚至連先前對他充滿敵意的鬼修,都是怔怔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過了半晌,才哼道:“不自量力!”
然而,他的聲音中卻沒有了以往冰冷。
幽心魂則笑着站起身來,圍繞着張浩轉了兩圈,旋即用手拍着他的肩膀說道:“小子,爲了能達成你這個願望,接下來老夫將……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