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難得地跟祁熱的二人時光,好像從林霧的事情之後,他們倆就再也沒有像這樣好好地說過話。
玲瓏跟安心一般都會自覺地回鐲子裡藏起來,不打擾,突兀的電話鈴聲響起,祁熱接了電話,林措也聽到了幾句,“沒有找到安曇。”
丟了安曇,玲瓏得多着急啊,她噌地站起來,“我們得找到他!”面上是愧疚和急切。
祁熱那邊電話還沒掛斷,“繼續查,找出來是誰帶走了。”
“等等,是在7號樓的104房間,裡面是一條長直窄道,仔細找那裡!”她說着,又嘆息一聲,“算了,我自己去找!”
祁熱看她這般着急,有些許的醋意,“那我跟你去,你現在處境太危險。”
“好。”林措被祁熱載着去了山上殯儀館。
傳送符好用是好用,只是有限制,須得到過那個地方纔可以傳送,沒有去過那裡的祁熱自然是用不了,而沒有術力的林措更用不了,大白天的也不能用飛行符,只能老老實實開車上山。
很快就到了大門口,林措直接推開門衝了進去,直奔後院的7號樓,她想着,說不定,安曇還在呢,只是在某個角落裡躲起來了,就算不在了,樓裡的腳印也可以提供一些線索。
7號樓目之所及的地面,已經被雜亂的腳印覆蓋,她嘆了口氣,不知該怪誰,還是怪自己沒有想到吧。
再次經過104的窗前,窗戶依舊大開着,貓頭鷹已經不見,應該自由了吧。
她直直地走到了後門的狹窄小房間,祁熱緊跟其後,燈的開關上次已經被按到碎裂,只剩下半截指骨在空氣裡孤寂,房間有些陰冷,她再次開了手電筒,緊握着祁熱的手,緩緩地走進去,屋子窄小,燈光足以照亮兩側的路,基本只需要往前走,就能看到途經的所有,她慢慢走着,仔細地查看着,小道里空曠無比,只有半途中牆角邊的血跡證明,林措沒來錯地方。
繞過了血跡,繼續往前,她突然停住了。
“怎麼了?”祁熱感到她的異常。
“不,這不是我被抓走的地方。”她看着門縫透出的微弱光芒,感到不對勁。
“怎麼?”
林措快走幾步到了盡頭,推開那扇門,那是通向灌木叢的一個門式小陽臺,夾岸高山,皆是綠意,這裡的地勢,低得過頭。建在山頂的殯儀館,爲什麼會有一扇門通向谷底,明明這已經是最高處的建築了。
他們站在陽臺之上,看着周遭的風景,“你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嗎?”
“你這麼一說,好像是,這裡通向的竟然是谷底。”
“是的,上次我看到虛掩着的門,光芒大盛,完全不是谷底這般晦澀暗沉的陽光,再加上血跡的分佈,我雖然對這方面懂得不多,但也知道分佈式血跡的原理,在傾斜角度的建築裡,血跡應該是會拖得很長,完全不會像現在這樣分濺得整齊,那麼,這裡是人後畫上去的。”
“確實。”
“那麼安曇跟我都不曾在這裡出現過,原先的建築被隱藏了,這是怎麼做到的呢?”林措自言自語着開始沉思。“那有可能是通過什麼符籙的力量或者說是其他勢力的什麼獨特力量對這裡進行了改造嗎?”
林措問完這個問題都覺得自己蠢,若是改道,改到二樓窗臺豈不是更加方便,哪裡還用得着開到谷底,還得多花時間和心裡挖通,那就是爲了特定的目的。
“改造的話,小勢力我不太瞭解,但是勢力大的家族他們的技能我都知道,沒有建築方面的。”
祁熱向來謙虛,他這樣說應該就是沒有,目前沒什麼思路呢,那就只能換個方向,從那乾屍的來源問起。
“熱熱,攻擊我的是一具乾屍,他身量有一米八左右,五官乾癟,四肢瘦削,瞳仁渾黃,四肢可以反折扒在牆上,力氣大下手狠,”
“那你是不是很痛啊?”他心疼地摸着她的臉頰,雖然用粉底遮掩得很好,但還是微微腫起,他一直心疼着,更想找到那幕後黑手,好好地揍上一頓。在他的心裡,打一頓報了仇比一些似有若無的關心來得更加實際。
“沒有,我很好啦。”她被打了岔,又補充道,“噢,對了,好像聽不懂人話,速度也快得離譜。不知道這個線索有沒有用,”
“這個特徵太過明顯,”祁熱沒有把話說下去,給她留了面子。
她有些沮喪,是的,特徵太過明顯,暴-露得明明白白,是有多蠢的人才會這樣行事啊,低級的嫁禍。
看着她頹喪的模樣,祁熱捧起她的臉,直視着她小鹿般清澈的眼睛,“阿措,你太急了,連基本的判斷都忘記了,你要鎮定一些,這樣才能更好地分析,找到安曇。”
像是被蠱惑了一般,她緩緩地湊上去,貼緊然後分離,淺淡的似有若無的口勿,給了她莫大的信心,“好。”
“阿措,還有一件事。”祁熱侷促地開口,儘管他知道現在說這話很不合適,因爲他的時間實在很少,剛剛清朗給自己發了短信,【三叔又偷偷聯絡了那個人。族裡的下一次活動在明天開始,爲期兩天,必須到場。】
他的事情太多太多,多到已經沒有辦法委婉地想個法子說出【魅洞學院】的事,況且,她極討厭欺騙。
“祁家的事太多了,我有些無暇顧及你。”
“沒關係,”
“而且,你一直躲着危險也不是辦法,所以,”
“所以?你說吧,我明白的。”
“所以,我建議你去魅洞學院。”
“嗯,”林措點點頭,“理由呢?”她神色認真,不惱不怒,在等他的解釋。
“魅洞學院代表着最高的勢力,至於它是哪個勢力,到了那邊你就會知道,而且,通過魅洞學院的人,個個都有大成就,如果你希望自己可以清清靜靜地變強,那裡是最合適的地方。”祁熱則凝重了很多,他怕阿措亂想,怕自己會因爲她的一句話就放棄這個想法,事實上,在他說出這段話的時候就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