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找你打聽些事情。”林措將他拉到一邊,“學院裡很流行拜師嗎?”
“倒也不是流行不流行,就是大家都覺得這樣會厲害些,能拜師的人都是資質稍好的,再加上名師指點,進步自然是更加快。哎,你問這個做什麼?你不會想拜師吧,很難的。”
“那如果說,我想拜師,你覺得拜哪個比較適合我。”
“這我就不清楚了,雖然我的老師很棒,但他屬實嚴苛,常常拉着我東奔西走,你瞧見我吧,之前我同沐城差不多白的,看看如今,都黑成這樣兒了,我再也不是個小白臉了。”
“......”林措安慰道,“沒事,你在試煉裡還是同他差不多白的,可能這幾天水土不服,才這樣的。”
“試煉裡啊,我那是打了粉底的,唉,看來是真的黑了。”秦燃楓摸着自己的臉,憂傷地嘆氣。
林措拍拍他的肩,認真地傳授,“我教你幾招,每天一杯檸檬水,身上隨時揣一瓶防曬噴霧,沒事就拿出來噴兩下,大概一個月吧,保證你能白回來。”
秦燃楓鄭重地記下了,很感激地看着她,“雖然我不該打擊你,但是你什麼都不會,什麼都不行,想拜師怕是難如登天啊。”
“那你覺得試煉裡的高樓和飛鳥是誰的功勞?”
“不是老師們的嗎?”
林措一臉高深地看着他,不置可否,轉身走了。
“凸(艹皿艹 ),不會是你吧。”身後傳來他驚訝的問話。
此時正是夏秋之交,滿園的桂花樹,香氣濃得叫人喘不過氣來,“不喜歡桂花。”她這麼想着,還是去上了課,這一週的課業,很是密集,爲了讓她跟每位老師接觸,課程表上安排得滿滿當當。
林措投入得很,自從甩掉一些令人不快的記憶之後,她覺得自己又找到了幾年前,剛上大學時的感覺。
新世界在向自己招手,目標就屹立在前方,她格外用心。
這節課是陽結的歷史課,同三年級三班一起上,學院成立不過幾十餘年,能拎出來講的事情不多,他總能說得天南海北,最後繞個彎回來。
課堂上安靜得很,林措翻着單薄的書頁,幾乎都是繪畫,下方有註解,比小人書還要好看。
一顆綠色的果實——長願果,赫然在最顯眼的一頁,“這是,心。”她小聲地喃喃。
衆人側目,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陽結也停了停,看清聲音來源處,意外地好脾氣,問道,“你是哪裡有疑問嗎?”
“陽結老師,我想問,長願果的作用。”
“長願果啊,它的作用很多,爲什麼叫長願呢,就是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可以長生,可以不死,可以達成想做的任何事情。”
“多謝老師。”
“什麼蠢問題啊,居然問這個。”
“是啊,不過更讓我在意的是,陽結老師居然沒有罵人,他可是最討厭自己講課的時候被打斷了。”
“坐下吧,認真聽課。”陽結擺擺手示意她坐下,同時目光略過那兩位竊竊私語的女生,她們立時噤了聲。
陽結的長篇大論剛剛說完,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四點,一天的課程結束。
林措收拾了一下書本,匆匆地出了教室的門,跟在陽結老師身後。
他這才停住了腳步,林措快走幾步到他面前,鞠了一躬,“很抱歉,老師,我不是故意在課堂上打擾你的。”
“我沒怪你。”
“學生還有問題想問,學院教了各種技能,包括水性,武藝,藏匿,還有不者的語言等,卻獨獨沒有教,長願果的使用方法。”
“......”
“一般人大概都會想,一個果子,吃了就好,可是,真有那麼簡單嗎?”
“用法自然是不一樣的,學院也並非不教,只是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升入六年級六班,想教,教誰啊。”
“號稱從學院畢業即可成功獲取長願果,就是因爲這事至今爲止沒有任何學員做到過。”
“孩子,你有時候該收斂一些鋒芒,纔會活得更加長久。”
“謝謝老師。”
下午四點,陽光還是極好,手機上傳來短信,秦燃楓:走,吃烤串兒去。
林措:學院這地方還有烤串兒?
秦燃楓:我烤你吃就行,別廢話,男生公寓1212,快來!
今天中午沒吃什麼東西,此時確實是餓得狠了,她直接拎着歷史書去了男生公寓。
看門的大爺正靠着椅背打盹兒,她鎮定地走了進去,拐了個彎來到樓梯間按了電梯。
正是下課的高峰期,等電梯的時間裡,身後來了許多人,電梯門一開,便往裡擠,林措被生生地擠到了電梯的角落落,根本按不到樓層,只能小聲地說,“同學,可以幫我按一下12樓嗎?”
前方是個爽朗的男生,“按了。”
電梯裡的男生們沒有絲毫波動,彷彿早已見怪不怪,只是有那麼一兩個轉過頭來打量她,看到品相一般就沒再看了。
電梯到了12層,她努力地從人羣中擠了出去,理了理被壓皺的衣服,又掏出隨身的鏡子看了下自己的模樣,還好,不算太狼狽。
一隻大手拍着她的肩膀,“同學,讓讓。”
“哦,”她下意識地往前走了幾步,往1212走過去,肩膀上的手一直沒挪下來過。
她轉過頭,“沐城?”
兩人在1212門前雙雙站定,面面相覷。
“好巧啊。”林措先打了招呼,這一次見面,沒有了任何顧慮,心情又極好。
“好巧啊。”
“你也來吃燒烤?”這兩人表面上不對付,實際上關係極好,定然也是受邀來吃烤串兒的吧。
“我來抓違規。”
“......噢,我好像,走錯門了。”她擡頭看了眼門牌號,裝出一副驚訝的樣子。
“既然來了,就別走了,”沐城左手拉着她,右手開了密碼鎖,推門而入。
花裡胡哨。
對的,被拉進房間的林措,腦海裡跳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四個字。
房頂是漂浮的各色氣球,牆壁上用玫瑰花貼出了巨大的愛心,桌子上是插電室內燒烤爐,環保又安全,裡面已經放了一些烤串,旁邊還有一盒蛋糕,此時天色還亮着,室內開了燈光,五彩的燈光旋轉着,晃人眼球,盛裝打扮的邀請者——秦燃楓,緩步走過來,優雅地向兩人致意。
林措看看自己,再看看身旁的沐城,“秦燃楓,你不會是打算在這兒跟他表白,拉我當見證者吧。”
“今天是他生日,你在亂想什麼。”沐城拍拍她的小腦瓜,無奈地笑笑。
“這樣啊。”生日,自己好像沒有準備禮物,再看看身旁空着手的沐城,心安了許多。
“往年的生日,總是過得太過熱鬧,這次就請了你們倆,清淨一些。”
“你要是說清楚一些,我還能給你準備個禮物呢。”
“不用啦,沒有提前跟你說,就是不想收禮物,不然你們送個毛絨玩具什麼的,我才尷尬呢。”
“你怎麼知道,我一般送禮物就是毛絨玩具,大禮就送個大的,小禮就送個小的。”
“我的生日是九月十二。”沐城小聲地說了一句。
“嗯,到時候送你個毛絨玩具。”林措隨口應了。
秦燃楓轉頭去看了看燒烤爐的溫度,就聽到身後的聲音,叉腰轉頭,“哎呦,你們當着我的面說什麼悄悄話。”
“我說,等他生日的時候,送他個毛絨玩具。”她在胸前比了個二十釐米的寬度,還憑空摸了摸。
“那我也得要。”
“嗯,明天給你補上。”她這次在胸前比了個一米的寬度。
沐城的臉往下拉了拉。
幾人坐定,當然是拿了坐墊,直接坐在地上,純白的圓形蛋糕,白色奶油花邊,林措拿着數字,在那邊,不知道該怎麼插,半晌,才問了問,“燃楓啊,你多大?”
“17.”看着好像很成熟的樣子,原來還未成年啊。
“噢,原來是小弟弟啊。”她自言自語着,在蛋糕上插了“1”“7”。
“但是我跟沐城都是四年級四班的哦,你得叫我們倆學長。”
“可是,我是以你的朋友身份來的,那我們就不能拿同學輩分說事,朋友之間,按年齡來說,你就應該叫我姐姐。”
“你。”
“叫呀。”林措微笑着看他,一副不情願但是又在糾結的表情,下一秒就要動搖。
看他吃癟,又看着林措在一旁得意地笑,沐城偷樂。
“沐城偷笑,他先叫。”秦燃楓毫不猶豫地出賣兄弟。
“朋友之間,哪有論年齡的,都是同輩人,直呼名字就是。”
“就是就是。”
“哎?林措,你不是可以憑空生出高樓嗎?那你現在就給我送一個禮物出來,好不好?”
換做是之前,可能她還面露難色,但是現在,有了靈目的幫助,這些只是小意思,“可以是可以,但它只能存在一小段時間,一會兒就消失了,這要怎麼當禮物呢?”
“沐城啊,沐城的本事就是將物體封存,無論什麼東西,到了他手裡都能保存個千千萬萬年。”